13.不会是人类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永远不会是人类??大概是他这些年来感受最深的事实之一了。

从菲林Si去，到後来雪国大叔Si去，还有後来一个又一个认识後又交好的人类朋友Si去，就像烟火一样，在生命中一闪即逝。

莱特里恩曾经无数次回想起那天的画面，当时菲林过世已经一段时间了，而他也已经挑起了战争，战况说不上乐观，和中央的对抗有些进度停滞，不过雪国带着熙熙加入了部队，也开始扮演医生的角sE，整个部队的状况好了不少，也开始有另一支派理论产生的兽人加入，也就是跟熙熙一样的、卢卡斯理论下产生的兽人。

雪国大叔的个X嘛??多少有那麽点毒舌跟口是心非，但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好人，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有趣，而且雪国就是当初离开研究所前菲林说他可以求助的对象，听说菲林在学院就学的时候，曾经指导过雪国，所以两人是前後辈关系，他很自然的就选择信任对方了。

至於那时候的熙熙，稍微有点作为人类的记忆，但更多的是被改造成兽人後的记忆，X格没现在这麽严肃，反而有点冒冒失失的，总是跟在雪国大叔身边，「阿雪」、「阿雪」的喊个不停，雪国大叔有时候会嫌她吵，但在一旁看着的来特里恩很清楚男人抱怨时的眼神有多温柔。

其实在他看起来，雪国是喜欢熙熙的，不是作为搭挡，而是那种男nV间带着本能的喜Ai，是那种带了繁殖慾望的恋慕。

「我知道你看出来了，但你可别跟熙熙说啊。」

那一天，雪国大叔拉着他一起守夜，当时因为执行的是小队探勘任务，所以营地的人并不多，当时四周甚至只有他们两人，雪国大叔煮着备用的军粮，那双透着沧桑的眼睛直盯着火焰，「我们人类，跟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时的莱特里恩其实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或许是因为从以前菲林就不曾说过这种话，所以他很自然的就觉得自己跟人类没什麽不一样，後来到了军中、逐渐开始跟人类接触，攀上他们高层的关系，他也始终坚信着自己跟人类没什麽两样，完全不用理会那些异样的眼神，而且，对雪国大叔来说，「但您很显然对熙姐——」

「那你自己说，为什麽你到离开前都没对学姊表明心意？你不是也Ai她Ai得Si去活来？怎麽拖到她Si了也没说？」

这问题锐利了，也不近人情了点，但雪国说得一脸淡然，莱特里恩也不知道该怎麽发火b较好。

怎麽能一样，他始终不开口，只是因为想配合着菲林那分对家庭的想像和渴望，而且要是说出口的话??要是菲林不能接受，以後可怎麽办？这跟雪国大叔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熙熙喜欢他，有只眼睛都能看得出来，只要T0Ng破那张窗户纸，他们两个会很好的，至少在莱特里恩这段时间的观察里应该是这样。

看了眼身边青年复杂的表情，雪国轻叹了口气，稍微晃了晃手中的手柄锅，让汤汁卷下一些黏在锅壁上的碎r0U，「熙熙如果还是人类，那一定是个被周围的人宠Ai的孩子，她不笨，相反的其实很聪明，也很重感情，但平常总是表现得傻气傻气的，让人想照顾她，身边很自然地围了不少人，我只是其中之一，但总有一天，我会b她早离开这个世界。」

「你们兽人，不知道拥有多少时间，但我们人类没有这样的从容，如果告诉了她我的心情，你要她接下来那一段未知的时间怎麽过？她会在那样的情绪里迷失多久？」

雪国说罢，又是一声轻叹，眼底透出了几分悲伤，但看向莱特里恩时，眼神中填上了几分戏谑，「莱特里恩，你啊??有时候跟个小孩子一样，虽然g练，但有些地方真的很不成熟，跟学姊一个样，不过要是我跟熙熙有了孩子，我大概会喜欢你这种的，跟她一样聪明，但有时候又蠢得要命。」

「??虽然您说得很认真，但我不是很理解您想表达什麽。」

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莱特里恩心里有些抵触，他其实很後悔，如果早点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或许跟菲林有些什麽改变的机会也说不定，所以才不想让雪国和熙熙走上一样的路，但雪国认为，这种情感说了才会让熙熙难过，这种事??他真的不懂。

「哈哈，我只是觉得，拿你当儿子看也没什麽问题，这样的话熙熙说不定会愿意当你妈妈呢，那家伙其实出乎意料地喜欢照顾人呢。」

「如果可以得话，你们之後也能有个照应，挺好的。」

雪国再次晃了晃手中的锅子，看着锅壁上的碎r0U，不耐的蹙起眉头，深深叹了口气，「哎呀，怎麽还黏着。」

那之後，莱特里恩扪心自问，他确实是拿雪国当父亲一类的存在在看的，他也说不出来怎麽会变成这样，只是觉得那种温暖的感觉，跟菲林给的不一样，熙熙也是，等他意识过来时，她已经三不五时的会观照自己一下了。

那段对话後大概18年过去，雪国也离开了。

他说不出原因，但心里难受得像是要窒息一样，如果得知菲林离世时的情感是以愤怒为主，看着雪国离世更多的是令人窒息般的空洞。

莱特里恩回过神时，已经在他的病榻前大哭出声，而熙熙只是停在他的枕边，低下那颗小小的头颅，用嘴喙蹭着他的脸颊。

安葬了雪国之後，熙熙停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那个略显单调的墓碑开口，「莱特里恩，以後别叫我熙姐了，我们都是兽人，而你是要带领兽人的，以後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可雪国大叔??」

「如果你还拿我当同类看，拜托了。」

那之後他跟熙熙的关系就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相处方式类似朋友，工作上是上下属，但他心里始终把雪国当父亲那样尊敬，对熙熙也有了一般意义上对母亲的依恋，也许是因为这样，他更确定了自己对菲林产生的是另一套感情，而熙熙也慢慢从失去雪国的心情里走出来，还能拿以前的事开玩笑了。

而他也慢慢了解了雪国当时的意思。

人类和兽人的时间终究是不一样的。

往来的同时，也要做好总有一天会失去的心理准备，好好珍惜那段短暂的时光，抓紧时间把该做的事都做了，不要在未来留下遗憾才对。

後来生活平稳了，他每年都会去菲林那里，但大概三五年才会去一次雪国的墓地，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去，只是因为以雪国大叔的个X，在他的墓前待久了，他大概会嫌烦，熙熙虽然也是每年去，但也只是踩个点，以她的说法，每次去就是去碎念一阵，然後就回来休假。

其实莱特里恩今年是想着在菲林的墓地待一晚上後，回到中央城之前去雪国的墓地看看的，到时可以带上一点艾索诺米亚，所以跟熙熙分开後就往城外习惯去的花店闲晃过去，远远的就听到花店老板娘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却带了点N音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孩子。

难道埃札尔那家伙的研究有什麽重大突破？

莱特里恩当时眼睛一亮，如果是成功让哪对菲林一脉的夫妻生下孩子了，那他倒是可以原谅自家那便宜弟弟今年不来帮他偷渡，毕竟赶报告可能就有得他忙了。

可再往前走了几步，开始能嗅到那孩子身上的气味，首先窜入鼻腔的是特属於菲林理论下产生的兽人独有的香气，接着是一种带了莓果般甜腻可Ai的味道，但真要说的话也没什麽特别的，很多nVX兽人，尤其是猫科的nVX兽人身上会有这一系列的气味，这孩子的气味只是相较之下更好闻了些而已，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和熟悉感。

明明是闻起来特别舒服的气味，但莱特里恩莫名的发现自己有些烦躁，像是被这GU气息自然地x1引了一样，要说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大概也只有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但应该是他多想了，或许是他对这孩子的气味有些过敏也说不定？

想是一回事，但发自本能的动作却又是另一回事，当他回神时，已经不自觉得加快脚步，隐约能看见那个孩子的模样，一头暖杏sE的长发、一身纯白sE的小斗篷，显然是研究城学者的束装萌化版，从背影看起来也相当俏皮可Ai，从衣着看来，这孩子的父母对她挺上心的，这当然是件好事，不过如果是这样，怎麽没看到其他成年兽人？

稍稍避进暗处听着老板娘和nV孩的对话，本以为会听到类似索莉丝小时候那样童言童语的对话，但小nV孩说出口的内容，却让他感到意外的不自然。

如果只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听到艾索诺米亚的意思时，一般该问的应该是「为什麽」才对，可这孩子问的却是「怎麽知道」，莱特里恩总觉得自己想多了，但这样的用词就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孩子问话的时候，彷佛是预设了只有她才知道这件事，而且??「对莱特里恩大人来说，跟菲林大人在一起生活的时候，真的是幸福的吗？」

这句话也不对劲。

这个年纪的孩子会问出这种问题吗？

满脑子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却隐约指向了一个近乎天马行空的可能X，那个几乎可说是毫无根据的猜想下，在老板娘准备描述那个只要是兽人，基本上都会知道的故事前，莱特里恩果断地迈出步伐，刻意提高了声音开口道，「今年的艾索诺米亚还是一样漂亮呢。」

一面走近花店，莱特里恩同时观察着小nV孩的反应，没看漏她那一瞬间的错愕，其实要看漏也很难，这孩子听到他的声音时吓得都要跳起来了，傻乎乎的，感觉又像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

莱特里恩暗暗留意了一下nV孩身上传来的香气，这孩子毫无疑问是在菲林理论下出生的生物，但??真的是哪对夫妻生下来的吗？还是说研究城背着他Ga0了些什麽研究，连埃札尔都没上报给他，那问题可就大条了。

想到这，莱特里恩的眼底闪过一丝Y骘。

「呦，今年果然还是来了，不过时间晚了不少呀？您再慢一点的话，艾索诺米亚的花季都要过了。」老板娘一如既往地笑得灿烂，还带了点粗神经，莱特里恩稍稍放松了些，面上也扬起了清爽的笑容，微微眯起眼，棕熊种的兽人没什麽心机，相处起来向来轻松，「您看看这孩子，估计是城里头有什麽成果了，我第一次看到同族的兽人幼崽呢！我刚刚正想跟小姑娘说起您和菲林大人的故事，结果您本人就出现了。」

对多数兽人来说，看见幼崽的机会确实不多，毕竟很多是一出生就被往战场上或实验场丢，虽然战争末期有稍微改变一点，但像他这样还照顾过同族的实在是少数，尤其近年来出生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在研究城外的城邦，而且是卢卡斯理论下产生的种族，要用严格意义来说的话，确实算不上是同族的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