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阴兵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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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举着茶碗跪在后院的青石板上,师兄不停地往杯里倒着滚开的热水又不许她松手,膝盖上都是淤青,十指像是针扎一样刺痛。
她本以为还要再跪上半个时辰,手上的茶杯却突然被人拿走。
门主看了一眼她,又看着拿着大茶壶的师兄,缓缓吐出两个字“去吧”。
第二天,她被送上谢府的马车,而师兄要去漠北执行一件九死一生的任务,路上她才知道是谢家的小姐有恩于门主,跟门主讨了自己过去。
她原以为谢含辞将自己要去,是因为自己差点杀了她,想要折腾她出气。
可进了谢府,她被安排进了宽敞明亮客房,住了三天,连谢含辞都影子没有摸到,门房的人甚至也不拘她出入。
直到第四天,她终于憋不住了,跟来送饭的小丫鬟说自己要见谢小姐。
没想到小丫鬟放下食盒,就开始给她指路,先往左转走到鱼池尽头,再往右穿过抄手游廊,顺着左边的小路一直走下去就是谢小姐的住处。
“不用通报一声吗?”
严棋有些惊讶,她之前跟在李夫人和胡云芝身边,知道这些后宅里的规矩都大的很。没想到小丫鬟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我们家的小姐跟别人不一样,她最烦这些弯弯绕绕。姑娘要是有事,直接去就行,不过小姐也不喜欢拘在家里,不是时时都能见上,有时候夫人找她都要碰运气。”
用过晚饭,她按小丫鬟指的方向找过去,走到院门口,没想到却晚了一步,谢含辞穿着男装托着同样男子打扮的丫鬟翻出院墙,留给她了一个潇洒背影。
直到押送队伍起程的前一个晚上,谢含辞主动唤了自己过去,一副托孤般的模样,跟院子里的丫鬟挨个交代“后事”。
轮到她时,谢含辞脱口而出便是她的名字。
“严棋,我们只有金椤寺的一面之缘,把你从飞云门里要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违背你的心意。明天我要走了,你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了。”
她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
想去的地方,她去过的地方都是因为执行任务,每到一处不是在观察路线,就是在寻找便于藏身的位置。
西湖泛舟,她关心的是隔壁画舫上的假冒公子哥何时毒发,自己好去跟被骗千金的富商爸爸复命;夜游苍山,她挂在树上一宿,只为抓住入赘女婿和嫂子的奸情;烧香拜佛,为得还是取受宠小妾的性命。
她想了许久,没有回答,但是做了一个决定。
“你去哪?”
树林外,响起了马蹄声,士兵们高举着火把寻了过来,严棋看着她手上的兽骨哨,慢慢回过神来,她抽走了帕子,却并没有拿走兽骨哨,转身隐入黑暗。
“等你到京城再说。”
谢含辞将晚上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与宁王听,宁王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就是这样,最后他们看见我放烟火就都跑了,其中一个人还唤那刀疤脸'贺儿’。”
“竟然是他,他还活着!”
谢含辞翻了个白眼。
“王爷?”
宁王轻咳两声,知道自己这话说一半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叫昆玉贺,是昆玉显荣的儿子,据说他得知父亲死讯后,在家中自焚。我当时觉得奇怪,即便他想要追随父而去,也没必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我只当是大越皇帝做了手脚,却没想到他没死,还在大奉深山里做起了绿林。”
“这么说,也不怪王参军攻不下来,他估计还想这些逃难来的流民怎么如此难对付,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名将之后。”谢含辞忽然又想起一事,“不过,听他说什么南苑、北苑的,不都是大越的刺客吗?”
宁王解释道:“大越皇帝七岁继位,太后辅国。可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哪会跟这小皇帝一条心,除了一直放权给外戚,她还在宫内豢养高手。太后居南,皇帝居北,时间一长,这些人也以南苑、北苑区分。不过这几年太后年老,南苑势力大不如前了。“
谢含辞不由得感慨,看来这大越的皇帝也不好当。
宁王唤来了追风,吩咐道:“以后抓住大越的刺客,即便确认已死,处理尸体时也要将其斩首。”
追风虽不明原因,但立即颔首道:“是,这就交代下去。“
谢含辞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这跟红色药丸有关。
宁王看向谢含辞,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前我总纳闷,许多审讯时诱供说的话,是怎么传到了出去,看来不是出了内鬼,而是有人‘死而复生'。”
谢含辞垂下了头,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明白必须如此,她生在大奉,就注定了她的同情心不能留给大越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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