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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关键是拿谁下手,陆文昭一开始想的是宇文甫,但焦连宋却认为宇文甫乃这帮老将之首,而且他对长宁王是死于朝廷之手深信不疑,留着他用来收揽军心很是有效,剩下的几名几乎都是原滁州的守将,都曾在长宁王手下效力,将这些人除掉,那么其手下军士毫无疑问的会听从宇文甫的号令,如此一来,操控宇文甫一个人就可以操控军了。
此计深得陆文昭赞同,于是利用几次与北弃的交锋先折了一名宁远将军和怀化朗将,这两人是死在战场之上,也就没有人去怀疑,陆文昭亲自抬棺厚葬,予以厚恤,这人心自然而然就来了。设计暗杀长宁王,陆文昭心里愧疚了几个月,只是到后来,再做这些事就要心安理得得多了,既有帝王之心,自然要为他人所不敢为、不耻为。
陶臣末在渤州大杀四方,最高兴的自然是北弃人,邱心志预料如此下去陆文昭有朝一日必然会南归,毕竟渤州才是他陆家发家之地,加上图兰骨柔在滁州北境绞杀了陆守夫的奇兵鲜真人,陆文昭在滁州几乎很难自由发挥,北弃的狼骑机动灵活,原滁州的朝廷骑兵这些年军纪涣散,怠于操练,还是陆文昭到了之后才有所好转,但与北弃狼骑依然不可同日而语。
邱心志的猜测并没有错,陆守夫深思熟虑之后传了军令到滁州,要陆文昭暂时放弃滁州,南下渤州辅助陆文霆对付渝州云卫,接到军令之后,陆文昭第一时间找焦连宋商量。
焦连宋也没想到陆守夫会在这时候下令南下。
眼下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放弃滁州,宇文甫等人会怎么想?原来从渤州带来的几万人自然没有说法,以宇文甫为首的长宁王势力这时候会不会心生顾虑。
焦连宋思绪飞转,良久,会心一笑。
“先生可是有什么主意了?”陆文昭立马问道。
“有一个一箭双雕之计,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说来听听。”
“老将军这时候下令南下,定然是为了解渤州之危,也就是说文霆将军遇到麻烦了,只是老朽以为文霆将军的麻烦好像还不够大。”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您可否想过,老将军这时候调令南下,其实并不是因为文霆将军的麻烦解决不了,而只是害怕渝州军突然进攻给渤州造成压力,以致让文霆将军首尾难顾。”
“父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无非就是要让我南下给予我大哥以兵力支持,以让他放下顾忌专心对付陶臣末。”
“将军以为,大将军对上陶臣末有几成胜算?”
“未曾与陶臣末交过手,实在无法评算,但他竟然能在我渤州腹地翻云覆雨还能身而退,大哥也拿他毫无办法,想必真是个棘手的对手,我大哥就算胜也不会那么轻松。”
“所以老朽才说大将军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大。”
“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大哥真正与陶臣末交上手了我们再南下?”
“正是如此,待二人各自疲乏,将军再如神兵天降,一方面可以拿下陶臣末,一方面还解了大将军的危机,渤州将士是看得见将军威严的。”
“可父帅军令已至,我若拖延不决,势必落得个贻误战机的嫌疑啊。”
焦连宋略有深意的一笑,说道:“这个就要回到宇文甫等人头上了。”
陆文昭来了兴致,说道:“说下去。”
“一方面,将军可以借宇文甫等老将对南下有异议来向老将军说明南下可能会有延迟,另一方面,可以明示自己要放弃滁州,北弃人必然会趁机占领此地,将军到时候便借口北弃人追杀自己与北弃人再周旋一段时间之后才南下,那时候陶臣末必然应该已经开始与大将军对峙了,此外,将军大可以说此次南下是要故意放北弃人占领滁州,从而分散其兵力以便今后各个击破,从而让宇文甫等人放下戒备,听从将军调遣,等真到了渤州,量这些人也不敢造次,到时候将军再想法将各部重新整编,完控制住这股势力。”
“哈哈哈,妙计妙计,先生一招既能让我大哥先卖卖力,又能进一步掌控滁州大军,当真是一石二鸟的高招,既然如此,我就先传达军令,试试宇文甫等人的口风,他们越反对越好。”陆文昭高兴的说道。
军令一下,果然有不少异议,一些人是因为不甘心就这样让出滁州,一些人特别是原长宁王部下认为放弃滁州而保渤州有些公器私用的嫌疑,陆文昭按照焦连宋的说法大致予以了阐释,这些人也就将信将疑的听从了号令。
陆文昭毫不掩饰的作出了大军要南下的架势,这倒让北弃人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的邱心志也吃不准陆文昭到底在搞什么鬼,就怕他是故布疑阵诱敌深入,所以决定先等等看。图兰兀考先突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嬉皮笑脸的到图兰冰穆的帅帐请命,就说自己反正是戴罪之身,不妨让他去试试水,也不用带太多兵,三千人便够了,如果陆文昭是在玩儿诱敌深入的把戏,他带着三千骑卒也好及时撤退,如若真是因为陶臣末让陆文昭不得不放弃滁州,那他冲在前面也可以为大军排除疑虑,好放心接手滁州。
图兰冰穆询问邱心志意见,邱心志觉得此计可行,但为以防万一,他同时传令北境的图兰骨柔和图兰博秀与兀考齐头并进,就算陆文昭真有什么阴谋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至于然落入他的圈套。
终于又可以领兵杀敌,图兰兀考先兴奋异常,领着三千轻骑便即跨入滁州境内,但前方探子来报说这陆文昭行军竟是十分缓慢。兀考先一想,那糟老头邱心志虽惹人讨厌,但说得也不是无道理,陆文昭突然南撤,还走得这么缓慢,肯定是有所图谋,不能追太近了,所以先等等,反正北境的郡主也还没有赶到,此时不能冒险行事。
陆文昭走得慢,兀考先追得也慢,两军始终隔了约莫二十里地,哪里看得出是剑拔弩张的两军对峙,简直就像过家家一样,见兀考先不上当,陆文昭干脆下令军就地扎营,好吃好喝起来。
兀考先更是一脸茫然,这都什么玩意儿?
那也行,你陆文昭就地扎营,我也难得轻松,奉陪到底。
正满腹疑虑的停军整顿,前方探子来报说陆文昭领着数千骑兵杀将而来。
“多少人?”
“估摸着五千来人。”
“还有呢?”
“后续还有步卒跟上。”
“奶奶的,果然是计,撤!”
他图兰兀考先并不是怕,只是担心自己本就是戴罪之身,今日要是再冒险行事,估摸着今后是再也没有机会抬头了,而且明知对方是计总不能还闭着眼自愿往里钻吧。
陆文昭其实并不求要一举歼灭兀考先,他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让宇文甫等老将看到他此次撤退是要故意诱敌深入以退为进,二来嘛自然是做给自己的父帅看,北弃人穷追不舍,他一时半会儿无法身而退。
两军本就相差二十余里地,陆文昭刚走,这边就退,所以自然而然没有追上,没有遭遇,陆文昭也不继续追,而是下令返回大营,继续南下,见陆文昭不追自己,兀考先又立马调头追陆文昭,但始终保持二十来里距离。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一日,北境探子来报,图兰骨柔再过几个时辰便可与自己汇合,而这边,陆文昭也不是一无所知,北境兵马南下,他自然有所耳闻,这时候,他命令宇文甫带队劫杀兀考先,自己在身后做策应。他的目的就是给宇文甫最大的可能让他自己亲自面对面对北弃狼骑,是输是赢,这一仗打了,自己先前说是战略性后退的说辞也就有所交代了,当然,如果宇文甫就此交代在狼骑的铁蹄之下,那也是战死沙场,算是了了他自己的心愿。
当年长宁王宋尧在滁州便是打着驱除北蛮卫护疆土的口号,宇文甫等一众老将对此也甚是感动,所以在太子之位争夺的过程中也就慢慢的靠向了长宁王,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不想再让秦庸一系把持朝政。宇文甫等人并不迂腐,长宁王已然身死,滁州大军今后肯定是要奉同是长宁王一系的陆家的调遣,陆文昭把控滁州军权之后已然是下了大力气将原来秦庸布置在其中的暗桩一一拔除,他宇文甫也是亲自参与的,现如今既然陆家依旧奉长宁王遗志,那他也没必要给脸不要脸,非得蹬鼻子上脸,现在陆文昭且战且退,给他机会让他与北弃人较量,他也就坦然接受,无论成败,起码酣畅一战之后再退去心中也没有那么多不满和遗憾了。
宇文甫领兵五千埋伏于一处山坳,陆文昭继续在前方慢吞吞的走着,兀考先追击自此,发现已无探子回报,加之此地地势一看便适合伏击,心里便多留了个心眼,但是他的本性依然在,这些年来在北境荒原冲杀只有一路向前没有丝毫畏惧过,只是上一次在桐州吃了冉明栗的大亏之后才知道中原兵法大家用兵着实是讲技巧的,所谓上善伐谋,不是没有道理。
犹豫了一阵,草原汉子的狂野还是战胜了他一直都看不起的所谓谋略,最终下令继续前进,当然,实际上他也有所持,因为此刻图兰骨柔距此也不算太远。
行至山坳,宇文甫见时机成熟,随即下令进攻,一时间伏兵尽出,刀剑齐鸣。兀考先并未有丝毫惧怕,先前两军走走停停,其实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如今遭遇,就算输了,拼死也就三千颗人头,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了。
兀考先如饿狼扑食,一时间满眼血丝,青筋缠臂,一把流星锤瞬间砸飞五六人,一时间无人敢冒险靠近其身。
三千狼骑挤于山谷之中,短时间内奔散不开,加之对方人数更多,尽管兀考先一时不可阻挡,但狼骑劣势慢慢显了出来,兀考先并不惊慌,自己一马当先横冲直撞,为己方杀出空间,期待拼出缓冲空间为狼骑发挥既定战力提供机会。
宇文甫早已注意到了杀得兴起的兀考先,他是在前线摸爬滚打过近二十年的老将,知道如何避其锋芒,挫其锐气,随即招呼了二十余名弓箭手,张弓朝着兀考先一阵乱射,兀考先挥舞着流星锤挡住了大部分利箭,但手臂和大腿还是被射中,一时间血流如注,兀考先一声怒吼,打马朝弓箭手奔去,眼见这杀人狂魔朝自己本来,这些个弓箭手一慌便失了准心,兀考先抓住机会欺身而来,流星锤一砸,当先两人胸腔塌陷,甚至都来不及哀嚎一声便一命呜呼,宇文甫见势不对,立马抽空避开对方锋芒,兀考先杀将而来,宇文甫急忙招呼身边的几名士兵以长矛成阵,斜刺向兀考先战马,兀考先一提马缰,战马一声长嘶,前蹄飞起,勉强止住了去势,惊险的避开了这一杀招,见到对方始终不与自己正面交锋,兀考先狂怒,大骂宇文甫缩头乌龟,宇文甫也不恼怒,只是招呼身边士兵不断围攻,兀考先一路狂砸,挡在前方的士兵一个个向纸片飞了出去。
势有起必有止,经过几轮围杀,兀考先的气势渐渐有了消退的迹象,宇文甫瞅准机会近身而来,手中长刀一顿乱劈,兀考先咧嘴一笑,尽管手臂酸麻,但也毫不退缩,硬生生的接下了宇文甫的长刀,宇文甫只觉虎口发麻,兵器险些脱手,想不到这汉子当真是勇猛,如此几轮围杀过后都还有如此力气。但实际上兀考先也不轻松,中箭的地方血流更大,疼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宇文甫见状,继续上前砍杀,试图将这魔王绞杀在此,两人你来我往,刀锤相交,火光四起,兀考先这流星锤一挥,少说也有四百斤的力道,宇文甫硬接一锤之后,手中兵器倒击自己胸口,只觉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恰这时,陆文昭赶到,宇文甫身后喊杀声喧天,兀考先大叫不妙,不过这份紧张也并未持续太久,狼骑众人正觉吾命休矣的时候,图兰骨柔也恰好赶来,数万大军如两股洪流旋即交织在一起,激起血花串串,冲天四溅。
图兰骨柔杀到兀考先身边,厉声说道:“先撤!”
兀考先这会儿不再犹豫,点点头,招呼道:“撤!撤!撤!”
图兰骨柔十分清楚,陆文昭身后是十多万步卒,这些人一旦聚拢,他们今日绝无身而退的可能,兀考先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他只是没料到陆文昭来得这么快而已。
实际上,陆文昭可以来得更快,他只是没有这样做而已,但好歹还是来了,宇文甫活着,对他作用貌似更大一些。
狼骑撤退,滁州军便开始追击,自然也是追不上的。
此番大战,未有输赢,但滁州军还是占了几分优势,宇文甫战意陡增,陆文昭乐见其成,只有宇文甫不断鼓噪与北弃对抗,他南下的步伐才能正大光明的缓慢下来。
被自己的郡主解救,兀考先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
但图兰骨柔却十分恼怒。
“为何又要莽撞行事?”图兰骨柔怒问道。
“哎呀,郡主,卑职是知道那边有埋伏的,这些个汉人老是耍那些阴谋诡计,这仗打得不痛快呀。”
“兀考先,你几次三番违反军令,自己不惜命,可不要坏了王兄大计,若因为你毁了王兄和邱先生的谋划,本郡主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邱先生邱先生,我就不懂了,为何咱北弃会拿一个外族人当宝。”一说到邱心志,兀考先就周身不爽。
图兰骨柔恼气更甚,眼神肃杀,直直的盯着兀考先。
兀考先一激灵,赶紧咧嘴笑道:“卑职不懂事儿,请郡主恕罪。”
“以后若再让我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就滚回雪狼城养马去。”
“是是是,卑职绝不再说这些话了,这这郡主啊,其实卑职这一次不算违背军令,来之前,王爷和邱心……先生便已准许卑职以三千骑兵试探陆文昭目的何在,这一战也算是达到目的了,郡主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真是这样的。”
“行了,你兀考先是什么样的人本郡主清楚得很,还是那句话,王兄要的是整个天下,不是以往在草原上简单的打打杀杀,你若真为王兄还有整个北弃考虑,就放下成见,听令行事,不要由着性子胡来。”
“卑职明白了。”兀考先看上去很诚恳。
“陆文昭看样子并不打算放弃滁州,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兀考先问道。
“你派人传令回去,让王兄先派一些人接管陆文昭放弃的城池,陆文昭肯定是要回渤州的,如若不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滁州,看来陶臣末这一次是真让陆家吃到苦头了。”图兰骨柔说道。
“如此甚好啊,让他们杀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咱们得来不费工夫,只是可惜啊,什么时候能够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呢。”
图兰骨柔若有所思,良久才接话道:“在我看来,当今天下能与陶臣末拼杀个两败俱伤的人估计没有几个,就算有,陶臣末也不会这么做,他是个聪明人。”
“这小子当真如传言那般厉害?”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陶臣末正是这样的人,当年王兄让我去将他带到北弃来,一开始我也向你这般疑虑,等真正见到了这个人才知道世上……”
兀考先在等着图兰骨柔说下去,但图兰骨柔却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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