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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臣末长枪如惊雷,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凡人之躯犹如天神附体,没有人能进其身。张裕只早知陶臣末此人喜好白衣,旦见他以一敌百,更是确信。带着心中郁积的仇恨,张裕只挥舞着手中长戟渐渐向陶臣末靠近,奈何云卫攻势太猛,他数次尝试都被不断疾走的云卫将士冲开,没有办法,他只得提高嗓门大呼道:“陶臣末,还我大哥和儿子的命来!”
陶臣末透过人缝瞧见双眼发红的张裕只,冷冷一笑,说道:“本将刀下多无名鬼,谁是你大哥,谁又是你儿子?”
“你可还记得张希冀还有张恒?”张裕只边杀敌边质问。
陶臣末开始走进张裕只,朗声道:“张希冀倒是记得,不耐打,至于谁是张恒,对不住了,还真不记得。”
“陶臣末,爷爷我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张裕只愤怒不已,在挑翻几名想要击杀他的云卫士兵之后,他终于可以和陶臣末面对面了。
眼见眼前这位已然沾满血花的白衣将军,张裕只除了愤怒并不想再多说话,提起长戟就是一刺,陶臣末长枪一提,挡住这一招,随后手腕一抖,点出一串枪花,朝着张裕只腰腹就是一顿绣,张裕只立马横戟,挡住陶臣末的杀招,但陶臣末用力十足,攻势不减,张裕只只得暂时后退,刚退一步,突然背心一凉,一把尖刀直接迎着他的退势很轻松的便刺穿了他的身体,他回头只见是一无名小卒,正欲开骂,突然又有三四把兵刃招呼了上来,可惜一心想报仇的张裕只还没怎么施展功夫便被一堆云卫卒子剁了个稀烂,陶臣末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继续向前杀去。
“将军,回青城吧。”宇文甫向不停踱着步的陆文昭说道。
“前线将士正在厮杀,你劝我此刻回青城,岂不是让将士们寒了心?”
“可万一张裕只……到时候渠坊城内的守军可不多啊。”
“宇文甫,你什么意思?你就料定张裕只吃不下陶臣末?”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将军,王爷的遗孀和幼子还在青城呐,将军与其在这里与陶臣末纠缠不休,何不回到青城把握局呢?”宇文甫道。
“你是在意渤州的得失还是放不下小王爷呢?”陆文昭有些不满的问道。
宇文甫内心一动,陆文昭这话很明显是无意中透露着他其实并不在意长宁王的后人啊,这时候,陶臣末说的话好像突然在耳边想起了。
“将军,你这什么意思?长宁王可就这么一个后人在世,将军难道就不在乎吗?”宇文甫问道。
陆文昭突觉失言,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本将自然在乎长宁王的后人了,只是你想想,如果在这里挡不住陶臣末,你又怎敢保证回青城就能挡住呢?如果能将他挡在此地,那远在青城的小王爷岂不是更安?”
宇文甫不知如何反驳,而且此时他也不确定前方战事到底如何,所以只得先暂时放弃劝说陆文昭回青城的想法。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张裕只在离开渠坊不到一天的时间,前方便传来了消息,张裕只战败身亡,前去围剿陶臣末的大军大败,剩余部分已朝渠坊溃退而来。
“张裕只这个蠢货,本将不是交代要等到东线大军到来之后再攻城吗?”陆文昭简直气炸了头。
“云卫并不在城中。”
“什么?”
“云卫在城外二十里处等着我们……”
“陶臣末,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陆文昭怒不可遏。
“将军息怒,还请将军做长远打算。”宇文甫借机劝道。
“东线的援军还有多久到达?”陆文昭并没有理会宇文甫,而是问向厅中众人。
“估摸着至少都还需要大半日时间。”其中一将答道。
“你们有何主意,焦先生,你说说。”陆文昭知道其他人蹦不出什么响屁,只得求助焦连宋。
焦连宋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陶臣末太善于游走奔袭了,这也是云卫善战的缘由之一,属下以为,暂时先不要急着攻打吕休,对付陶臣末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将军先前的策略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此刻张裕只战败,东线援军也不必再赶赴吕休了,不妨让他们到渠坊集结,好牵制住陶臣末,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陆文昭想了想,陶臣末这个人用兵实在太过诡异,确实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就会被他调动起来,然后一打一个准,自己先前一直不出渠坊,陶臣末不也着实没捞到什么过多好处嘛,眼下看来,焦连宋的主意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眼下也当真是别无他法,不可能真如宇文甫所说就这么放弃南境然后龟缩在青城内吧。于是他最终同意的焦连宋的提议,下令本准备赶赴吕休的大军改道渠坊,然后将陶臣末的大军围在吕休。此外,他还准备故技重施,继续放眼陶臣末与北弃勾结,说他先前撤退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需要百姓为他当当垫脚石。
陶臣末攻下张裕只部后,并未作过多的停歇,而是立马率军南下,准备着手攻打渠坊,这颗钉子钉在他面前太久了。
吕休与渠坊相隔并不太远,陶臣末甚至可以先一步援军进入渠坊城内,但是,他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在城外五里处停了下来,他已下定决心,要将陆文昭的希望彻底翦灭,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他的面灭掉他的援军。
眼见陶臣末驻兵在城外,陆文昭是又急又气,急的是援军是铁定进不了城了,气的是这陶臣末实在太过狂妄,竟然如此无视他渠坊,再怎么说,这城内也还有两万来人呢,既然如此,那就等着看谁能挺到最后。
由于原渠坊附近的士兵多被征集前去阻击攻打青城的魏文忠,后魏文忠撤兵,陆文昭也没及时召回,而是让他们去接手被魏文忠攻破的城池,如今陶臣末突然以吕休为突破口,又设点伏击了前去增援的张裕只,让陆文昭损失惨重,陆文昭只得又冲忙调回不久前才到东线的将士。
这帮人匆匆忙忙而来,本来盘算着进入渠坊之后好好休整休整,却冷不丁的见着了严阵以待的云卫,领兵统帅柳木青一时有些慌神,不过好在也算是见过风浪的,根据渠坊传来的情报,他很快反应过来,云卫一日之前才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而且也是至吕休赶赴过来,两队人马相当,同样长途跋涉,交起手来,自己并不见得有多吃亏,现在唯一不明朗的是渠坊城内的二将军到底打算怎么做,是让他直接打还是先想办法入城。
两军就在城外几里处,各自的走动都能见得个大概,陶臣末也并未阻止渠坊城与柳木青的军令传达,反正无论如何决定生死的一战都是不可避免的,当然,如果此时魏文忠能攻下安阳,那自然是美事一桩。
陆文昭的想法和柳木青一样,陶臣末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且是长途奔波,反正迟早都是要打的,大可以趁此机会一决高下,所以他最终下令柳木青发动进攻,他在城内作为侧翼策应,一旦陶臣末显出颓势,他便可以借机展开致命一击。
陶臣末经过与张裕只一战,还剩八万人左右,而柳木青与陆文昭的人马加起来在十万以上,如何应对是个难题,但是刚好他陶臣末最是善于应对这种情况。
他只出七万人与柳木青的八万余大军进行对决,留下万余人守在城外,专门应对随时可能出城的陆文昭,很简单,陆文昭的两万余人只能通过城门渐次而出,一万人已然可以利用更为宽阔的地势对付他。
随着战鼓响起,柳木青部率先发起了冲击。
渤州大军的战弓也是出了名的好使,而云卫新打造的惊云弓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军箭雨相汇,遮天蔽日,随之而起的是阵阵血雾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好在季河清事先很有针对性的创造了射程更远的惊云弓,几轮箭阵过后,柳木青部的伤亡明显多了起来,柳木青左右一合计,对方的箭矢也用得差不多了,即刻重擂战鼓,加快冲击脚步。
陶臣末战旗一挥,云卫分成七阵,中间留下空隙,专门让给渤州军突破,战阵外圈将士部转身面朝空隙,冲锋在前的士兵习惯性的避开对方的重兵而进入战阵空隙,云卫将士并不过多阻拦,而是放之任之,很快,两军便成犬牙交错之势,见双方交错得差不多后,陶臣末再挥战旗,分裂的云卫战阵开始向中间合拢,站在城墙上的陆文昭暗道不妙。
“这是什么阵势?”陆文昭问向焦连宋。
焦连宋摇摇头说道:“兵书未曾有此战阵,想必是陶臣末自创。”
“可有破解之法?”
“柳将军部已深入其中,大将军你又在城内,怕是只有看天意了。”焦连宋着实无法,亡羊补牢,悔之晚矣。
柳木青杀到云卫阵前,远远的见着了居中指挥的陶臣末,朝着身边的人吼道:“都看见了没,穿白衣那小子,把能用的箭都用上给我往死里射。”
周围的人听令后立马拉起手上的长弓开始朝陶臣末放箭,中心一阵的人立马举起盾牌护在陶臣末周围,避开了来势汹汹的暗箭,而此刻,两军已然大部交错开来,陶臣末放下令旗,提枪加入了战局,很快,柳木青便见不着陶臣末的身影了,只看得见眼前横飞的肢体和四溅的血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柳木青一时半会儿还感受不到自己的颓势,但高高在上的陆文昭却是了然于胸,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所以由不得他迟疑,立马传令城内守军出城支援。
而早就等在城外的季河清并不着急,等到出城士兵行至一箭之内时才下令放箭御敌,城门宽度只有那般,不可能两万余人同时窜出来,前方士兵被箭雨射翻之后后方来人只得压慢脚步,如此一来,更后面的人便都被堵在城门口和护城河桥上,进不是出不是。陆文昭见此情形才知大事不妙,先前他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如此下去,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援军岂不是会被一个一个慢慢射杀而死,哪里还能起到支援的作用。于是乎,他赶紧提刀出城,奋力挤开拥堵的将士,冲到前面对那些停滞不前的士兵一刀一个砍了个利索。
陆文昭用几乎疯狂的口气吼道:“畏缩不前者,杀无赦。”
其余士兵见此情形,畏惧陆文昭威严,只得尽力迈开步子向前冲去。宇文甫心中本是另有打算,在他看来,如此慌乱的冲出去还不如死守城墙,陶臣末的云卫再厉害,在和柳木青八万大军硬拼之后也绝对不会剩下多少人,到时候也就没有更多精力攻城了,但是陆文昭显然已经被陶臣末最近奔袭飞走、虚实不定的行军布阵给逼疯了,他更想要一战而定。
季河清继续着自己的节奏,只要有人进入一箭之地便开始放箭射杀,在射杀了十多轮之后,终于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季河清这才拔刀迎战。
憋着一肚子气的陆文昭终于到了与云卫直接对战的时候,他将对陶臣末的所有愤怒都发泄在了迎面而来的云卫将士身上,火云长刀断兵斩甲,一时之间无人能近其身,季河清深知自己任务的关键,如果挡不住陆文昭,那么柳木青部必然士气大涨,这对云卫来说是致命的,所以当他看到陆文昭大杀四方后立马向其靠拢,他需要与他死战。
陆文昭也不管来将是谁,挥刀便砍,季河清举着手中虎威戟硬接一招,但觉手臂震痛、虎口发麻,陆家一门三虎将果然是名不虚传,季河清更加谨慎小心起来,但谨慎小心并不代表着害怕,他季河清活到现在,除了被陶臣末打服还没怕过任何人,拿下越厉害的对手才能越加彰显自己的神威,所以他轻笑一声,调整好气息,继续向陆文昭扑去。
陶臣末比谁都清楚此战的重要性,擒贼先擒王,柳木青一直在找寻着陶臣末身影,陶臣末又何尝不想找到柳木青,他知道自己的白衣太明显了,干脆脱下已布满星星血迹的外衣,从地上一已经不能动弹的云卫士兵身上拔下铠甲,大致往身上一套,便即和其他士兵一起前向推进。
由于大部陷入了陶臣末的战阵,柳木青渐感应对吃力,他一直寻找的陶臣末也突然没了踪迹,这让他十分焦躁,在胡乱砍杀一番之后,他决意先放弃寻找陶臣末,而是尽量组织还未入阵的将士形成队列,避免被陶臣末部分割开来,但混在士兵中的陶臣末却看见了他的大致方位,主帅甲胄毕竟与一般士兵差异明显,找准柳木青的位置之后,陶臣末向不远处的李秀挥了挥手,示意重点向其推进,李秀得令,立马召集周围将士向柳木青杀去。
柳木青很快就发现对方向自己的方向汹涌而来,自然知晓了对方意图,但他此刻看见的是李秀,却还是不见陶臣末踪影,只是眼下局势不容他想那么多,既然兵来,那就将挡,于是立马向左右招呼,阻杀李秀。
很快,挡在前面的士兵便被一杆长枪悉数挑翻,陶臣末一马当先,势不可挡,李秀侧翼追杀,柳木青一时间慌了手脚,眼看抵挡不住,只得逐步后退,陶臣末立马喊道:“斩帅旗!”
李秀心领神会,以猛虎扑食之势向中军帅旗杀将过去。
陶臣末这一声吼让柳木青旋即明白过来,能让对方大将惟命是从的怕是没有其他人了,于是竭声吼道:“拿长枪者便是陶臣末,禽贼首,赏金千两。”
一些胆大的士兵开始向陶臣末扑去,但陶臣末长枪一扫,顿时将这几人拦腰扫飞,后面的人突然畏惧不已,柳木青知道此时不能伤了士气,于是提刀亲自上前,誓要与陶臣末一分高下,他不信这个让整个渤州闻风丧胆的年轻人真的不可战胜。
陶臣末自是求之不得。
双方对战数十回合,季河清渐感招架不力,陆文昭比他想象的要难以对付得多,自己身上也被扫了几条血痕,当然,陆文昭也没料到这季河清居然也是个硬茬,竟然挡了自己这么许久,眼见大军难以推进,陆文昭显得更加急躁,于是卯足了更大的劲想要尽快将季河清解决。
终于交上了手,柳木青突然发现自己太过唐突了,这陶臣末手中的长枪如龙蛇游走,自己实在是不济,交手不到二十回合,自己的左腰便被扫了一枪,好在自己向前倾了一步,没被枪刃扫到,否则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了,经此险局,柳木青明显不再敢继续强攻,反而是陶臣末开始步步紧逼,柳木青不得不且战且退。
突然间,乱战之中有人吼道:“渤州军败了,渤州军败了!”
柳木青好不容易转身回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帅旗被人斩断了,心里暗道“吾命休矣”。
本就处于下风的渤州援军此刻彻底慌了手脚,这一乱,士气就散了,陷入战阵的士兵更是心里拔凉,杀得眼红的世子程铭纬和曹焕等人立马跟着大军吼道:“渤州军败了!渤州军败了!”
吼叫声由一开始的数十人喧闹变成了数万大军的山呼海啸,渤州援军兵败如山倒,开始慌乱逃离。
被陆文昭一脚扫到在地的季河清突然咧嘴狂笑,大声道:“陆文昭,你完了!哈哈哈……”
不用季河清说,陆文昭也知道自己完了,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季河清,起码得杀个大将找找本儿,主意打定,提着长刀便向季河清劈去,季河清就势一滚,躲过致命一击,但背部还是被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陆文昭想举刀继续追杀,但季河清身边的士兵亡命般的扑了过来,哪能见着自己的主帅就这样被人砍死?陆文昭在砍翻几人之后,被宇文甫一把拉住。
宇文甫焦急道:“将军赶紧回城,柳木青已经战败,云卫很快就会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再不走就军覆没了!”
陆文昭怒嚎一声,眼里是血丝,但是他无能为力。
宇文甫拉着陆文昭开始招呼左右撤退,季河清身受重伤,但是他却不打算就这么放陆文昭回城,勉强支撑着身子起来,命令左右士兵紧追不舍,陆文昭一把推开宇文甫,吼道:“怕死你就先走,此刻撤退兵荒马乱,那才是必败无疑,本将今日必杀陶臣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丢了渠坊还有渤州数十座城池在,若此刻搭上性命,今后的渤州三军无主,如何照应远在泰安的大将军?”宇文甫急道。
陆文昭停住了返回战场的步伐。
宇文甫见状,立马继续扯着陆文昭往城里退去。
季河清领兵一通砍杀,很快便追上了河桥,但此刻陆文昭已在众人的护送下退回了城门,季河清一看不妙,立马带着一众人等向城门飞奔而去,但就在靠近城门的一瞬间,城楼上突然下起了箭雨,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胸膛上便吃了一箭,也顾不得疼痛,随手捡起一个被丢弃在地上的盾牌赶紧挡在身前,但箭阵太强,自己就只能这么挡着,寸步南移,更别说继续追击陆文昭了。
此刻掉转枪头前来救援的士子程铭纬还远在河对岸,见势不妙,立马高呼道:“惊云弓!”
手持惊云弓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举弓往城楼上射,以掩护季河清等人撤退,但由于对战之初的一阵狂射,云卫手中的箭矢所剩并不多,只能是延缓城楼上渤州士兵的放箭速度。
程铭纬见状立马召集手中持有盾牌的士兵组成一个小阵向城门杀去,众人举成一块铁板渐渐向季河清等人靠拢,好不容易将季河清拉入了阵中,云卫想趁势攻入渠坊城的计划不得不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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