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神明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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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神明侵蚀</p>

“知道些什么？”</p>

昆仑之上。</p>

夏钺听到柴池的话，轻轻笑了笑：“我只是过来确认一下昆仑的状况。”</p>

“不可能。”</p>

柴池闻言直接摇了摇头，表情依旧严肃：“我认识你的时间不短，几乎可以说是看着你成为天策的，你做什么都有目的，不可能只是为了确认昆仑的状况，之前伱就确认过了，不可能短时间内确认第二遍。</p>

你比谁都嫌麻烦，除非事情有了变化。”</p>

“我在你眼中有那么不堪吗？”</p>

夏钺忍俊不禁道：“我忙了大半辈子了，过来踏踏青享受享受怎么了。”</p>

“……是不是跟陈鹿思有关？”</p>

柴池看到夏钺脸上的笑容，更加不安了，甚至有些暴躁：“我听说了，超凡领域半座金陵系于他一身对吗？罗山和泰山为了这事前往了黄泉对吗？</p>

我当初就觉得不对劲，哪有普通赋能者跑来昆仑测试权柄能力的！还是你亲自带路！我还信了你的鬼话，你说不敏感我就相信了！</p>

现在来看，一切源头就是陈鹿思来了一趟昆仑，这才导致昆仑异象频出！他的权柄能力是不是比那个小姑娘还离谱！？甚至不属于黄泉主流！？不被主流神话体系认可！？那这样！就应该杀了他！”</p>

“老柴啊。”</p>

夏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你这个守门人已经被昆仑影响了，太过于极端，别忘记你是人，不是真正守门的开明兽。”</p>

“我当初在昆仑境内，拾荒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承蒙神明眷顾，才得以活下去。”</p>

柴池脸色狰狞道：“那一刻起，我就是天门的守门狗了！而这段时间，整个昆仑都不安分，不断有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回响，祂们想让我杀掉一个人，一个异端……一个篡位的异端！</p>

但我不知道异端是谁，现在看到你的反应，我大概猜到是谁了……把陈鹿思喊来吧，我会让他没有痛苦地安眠。”</p>

“哈……”</p>

夏钺看到老人脸上略显狰狞的表情，听到他的话，缓缓叹了口气：“果然被侵蚀了……我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日本，毕竟他们那边先祖崇拜那么多，个个都是重量级，天然就是疯神的温床，没想到国内也会发生。</p>

果然啊，无论是哪个地方，只要是神明，就都很麻烦。”</p>

“夏钺！”</p>

柴池没有搭理夏钺，而是忽然吼了一句，脸上的愤怒以及狰狞之色更加明显了：“我没被影响！你别转移话题！立刻将陈鹿思带过来！”</p>

“那你还想得起来吗？我们天策府的职责？”</p>

夏钺目光一凝，看向柴池，平静问道：“你还想得起来陈鹿思不久前做了什么吗？一个刚保护了国境，扬了外敌，现在还在海岸线附近处理入侵者的国内英雄……你现在却要听从所谓的神，将其杀掉？</p>

神当初干了什么？</p>

你现在到底算站在人这一边，还是站在神那一边？”</p>

“……”</p>

柴池闻言一怔，似乎有些愣神。</p>

“清醒一点，被神明侵蚀的过程，其实就是一场心力的拔河，刚开始你和神明都处于绳子的两端，公平竞争，但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个心理素质，争不过自带精神污染的神明，只能走向疯狂。”</p>

夏钺看着有些愣神的柴池，继续道：“但你不是那大多数人，你是那个因为觉得上天不公，让你唯一孙子去世，就敢提刀上昆仑准备帮神明‘修剪后花园’的柴池，别输给他们。”</p>

柴池身形摇晃了一下，然后抱住脑袋，似乎有些痛苦。</p>

“所有人都以为神明一直都活着。”</p>

夏钺轻轻摇了摇头：“所有人都觉得神明苏醒，带来的一定是好事……但怎么可能啊，一个一直被祭祀信仰，不断被一代代凡人数以亿计的各种愿望及思潮影响，依托于黄泉主流诞生的虚构人格，突然应激醒过来，怎么可能还能保持理智，保持神性。</p>

呵，别说人性了，祂们可能连神性都没有保留……与其说祂们是神明，不如说祂们更加接近于怨灵。</p>

而一个没有人性，没有神性，没有思考能力，只是众多愿望集合体的虚构生物，能带来好运？</p>

不可能的。</p>

所谓先祖庇佑，神明保佑。</p>

有时候。</p>

只是自以为是产生的美好幻想罢了。</p>

祂们只是一台台粗暴地按照源典以及凡人愿望思潮运行的机器……这种神不会考虑人，不能交谈，不能沟通，如果你在心力的拔河上输了，就要沦为没有思考能力，跟他们一样的响应机器了，所以别输。</p>

无论是那一路的神明，都要给活人让路，他们不能帮忙解决入侵者，解决人这边的问题，但陈鹿思可以，活人比神明更加重要。”</p>

“……你也可以。”</p>

柴池听到这话，忽然放开脑袋，看向夏钺：“大力神，你也可以做到这点，多一个陈鹿思不多，少一个陈鹿思也没关系，他活着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他会让昆仑整个神系活性化，导致更大的灾难发生，你说的事谁都能做，但他是异端……</p>

所以将他带过来，让我杀掉！”</p>

“啧…”</p>

夏钺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扭了扭脖子：“果然单靠言语还是不行吗？想想也是，你的权柄能力注定了你距离神明最近，受到的影响最大，毕竟是守门人……那就只能出手帮你清醒清醒了。”</p>

柴池眼睛不知何时变得血红，表情也充满了敌意，犹如野兽：“夏钺，你在昆仑境内不是我的对手。”</p>

“我知道，开明嘛，源典清楚，传说中守门的神兽，哪怕身上没有任何灵的波动，但在昆仑范围之内，就是最强武力，毫无理由的强。”</p>

夏钺停下扭脖子的动作，点了点头，接着右腿向后一挪，笑道：“不过……这个最强只是相对的。”</p>

刷——</p>

话语刚落。</p>

夏钺瞬间就出现在了柴池身前。</p>

柴池瞳孔倏地一缩。</p>

因为他完全看不清楚。</p>

甚至都不知道……夏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前的。</p>

“另外。”</p>

夏钺脸上的笑容消失，猛地扬起右臂，对准柴池的脸：“你知道我晋升斩勘时确信了什么吗？我根植于灵魂深处的念头是什么吗？其实非常俗气，就是——人间守护神！”</p>

柴池根本来不及回话。</p>

夏钺骤然出拳。</p>

刹那间。</p>

拳能爆发。</p>

整个昆仑山脉。</p>

地动山摇！</p>

……</p>

同一时间。</p>

天策商贸。</p>

陈鹿思突然被召唤离开后。</p>

前台，就只剩下了司雨洁以及林莺两个人了。</p>

而两人不说很熟悉吧……只能说见过两面。</p>

虽然名义上，林莺也属于第三大队，应该受司雨洁的管辖。</p>

但名义是名义。</p>

因为精神类赋能者的稀缺性，注定了他们的流动性极强，基本哪里需要，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存在。</p>

所以各个大队之间，有个潜规则……就是这类赋能者，属于整个天策府，而不属于某个单独的大队。</p>

而这条潜规则下。</p>

绝大部分天策府大队的负责人，就很难将这类精神类赋能者当作自己人，除了吴优这种传闻能读心，谁都不待见的精神类赋能者。</p>

再加上这类赋能者经常到处跑，见面的次数极少，情况就更加严重了。</p>

所以，司雨洁和林莺还真没见过几次面，也确实没有多少话题可聊。</p>

陈鹿思这个润滑剂离开后，就更没有话题可聊了。</p>

两人美目相对，久久无语。</p>

好一会后。</p>

司雨洁才勉强找到了个话题：“……你跟陈鹿思一起长大？”</p>

“嗯。”</p>

林莺轻轻点了点头。</p>

司雨洁闻言有些好奇：“陈鹿思小时候是怎么样的?”</p>

“跟现在没什么两样，感觉酷酷的。”</p>

林莺说起陈鹿思，动人脸蛋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温婉道：“但实际上很害羞，当初我拉他的手，他还会脸红。”</p>

司雨洁听到这话，立刻不困了：“……真的假的？当时多大？”</p>

“十岁出头吧。”</p>

林莺直接脱口而出，似乎一直都记着那些事，然后温柔道：“我当时是什么都害怕的性子，只有他愿意保护我，我就很黏他，不过第一次，他其实很想甩开我的手，毕竟当时同年龄的小孩看到会起哄，他也要面子。</p>

不过他只尝试过一次，在发现我要哭出来后，立刻就放弃了，而之后无论遇到多少同龄人，他都会拉着我走过去，虽然依旧很害羞。</p>

因为这件事，我记得至今他回老家还要被那些表兄弟调侃，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在意了。”</p>

“哦……”</p>

司雨洁托着腮帮，听着林莺的讲述，拉长音调，似乎想象到了当时的景象，忍不住笑了笑。</p>

青梅竹马啊……</p>

还挺有趣的。</p>

那陈鹿思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p>

司雨洁忍不住想起了如今陈鹿思的脸，再次轻轻笑了笑，接着还打算询问些什么。</p>

只是。</p>

当司雨洁转念想问别的，想驱散掉陈鹿思的脸时。</p>

却发现。</p>

陈鹿思的脸，消不掉了。</p>

他的身影牢牢定格在脑海中……并且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p>

最终。</p>

陈鹿思的身影就像烙印一般，印在了她脑海中。</p>

此时此刻。</p>

正好是陈鹿思模仿亨克·马查多权柄能力成功的时间节点。</p>

“……”</p>

司雨洁微微一怔。</p>

然后，她想着陈鹿思的脸。</p>

灵魂深处蓦然升起了一股冲动。</p>

……杀了他！</p>

……杀了陈鹿思！</p>

这个异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