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怅寥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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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她自己。

她看书，她看各种书，无论是经纬大道，还是恶毒诡计。

她修炼，无论阴晴风雨，无论日月朝夕。

她渐渐明白了很多道理，也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了自己似乎受苍穹眷顾。

她绝不甘心！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地狱般的刻苦得来的，绝不是靠着任何一个人！

四岁丧双亲，开始学武看书，八岁她已开始练习杀人！

她自己要求要杀！

她知道必须这样，必须变得强大。

她并非天生就杀人，她也有一个忍受的过程。

所以苍穹，绝对没有对自己有任何帮助！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她恨！像是有一个东西，要夺走自己这么多年的刻苦一般。

所以她从不信天，所以当她遇到辜雀的时候，她一定要看看这个结果！

她输了。

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真受苍穹眷顾了。

如果当初杀了这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如此大劫？

她当然知道，但她早已不忍。

她也是个女人。

她也有感情。

只是她不能说，因为她是韩秋。

“我绝不能说的，现在你已死，我便说了。”

韩秋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因她早已习惯了这个面具，渐渐的，她已然不知道该如何表现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这也是自己的弱点，自己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太冷，太不通人情，也给不了辜雀一个妻子的温柔。

甚至，自己连表情都做不好。

她太了解自己，她只是轻轻一叹，一切都晚了。

她喃喃道：“可惜你一切都听不到的。”

“可惜我一切都听到了。”

一个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那足以使人涕泗横流的熟悉，韩秋的身体顿时绷紧。

她几乎没有犹豫，便要立刻起身。

但一股大力，将她拉在了怀里。

辜雀轻轻道：“作为妻子，你不该躺在我怀里吗？”

韩秋并没有说话，她全身都在发抖，脸色苍白到极致，瞪大了眼，却是看着另外一方。

她也开始不明白自己的情绪，她有想过去抱着辜雀，痛哭一番。

她甚至渴望这样做。

但她没有。

辜雀的眼眸深邃无比，并没有看韩秋，而是看着辽阔的大地。

韩秋在抖，她太想掩饰自己，她咬牙道：“你骗我！”

辜雀道：“我并没有骗你，我从来没说我会死。”

韩秋眼眶有些红，根本不看辜雀，语气僵硬无比：“你明明知道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独活。”

辜雀道：“你为什么要陪我一起死？”

韩秋不说话。

辜雀叹声道：“那时候我太虚弱，根本没法告诉你。”

韩秋直接道：“原因！我要知道原因！”

辜雀道：“很简单，我进入你脑子的灵魂，并不是我全部的灵魂。”

韩秋道：“人的魂魄不可能分离！”

辜雀道：“记得我吞下的古灯吗？它可以承载我的魂魄。”

韩秋咬牙道：“我说的是分离！”

辜雀道：“有一个人，他活了很多年，他早已想死。”

韩秋顿时道：“鸿运胖子！”

辜雀点头道：“当我恢复厄运之体时，他撕裂了我的魂魄。他是天运之人，受苍穹眷顾，唯有他可以做到这种逆天之事。”

说到这里，辜雀又接着道：“一半魂魄，藏于我吞下的古灯之中，一半魂魄留在我的身体。而接着，在四大菩萨大战道德真人等人之时，趁着元气惊天，我杀了他！”

韩秋道：“他死了？”

辜雀道：“也唯有厄运之子，可斩天运之人，他死得很安详，也很满足。”

韩秋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站起身来。

辜雀的脸上没有意外，只是轻轻道：“真的要走吗？”

韩秋点了点头。

辜雀道：“什么时候回来？”

韩秋看着前方寂寥的大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回来。”

辜雀也摇头，缓缓道：“你至少要答应我一件事。”

韩秋点头。

辜雀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韩秋幽幽道：“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救我，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辜雀微微笑了起来，轻笑道：“你活着，就永远逃不掉我的手掌心，你早晚会回来老实做我的妻子。”

韩秋缓缓回头，看向辜雀，忽然道：“有些事，说得太透真的很无趣，你总是不给我留面子。”

她说完话，已然转身，大步离去。

天地寂寥，她走得并不快，但的确没有回头。

辜雀一直目送她远去，他知道，韩秋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