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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薪桐顿时无语,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而在一旁喝酒的洪老,龇起了他的一口大黄牙。
……
徐长安和沈浪两人走了出来,有徐长安在,沈浪自然不敢调皮。
可他终究是小孩子,看到糖葫芦便嚷着要。
徐长安对沈浪始终是心怀愧疚,便急忙去追赶卖糖葫芦的小贩。
等到徐长安拿着糖葫芦回来的时候,沈浪盯着一道背影,徐长安顺着他的背影看去,只能看到白色的衣裙和遮住脑袋被包裹起来像古琴一般的东西。
徐长安一愣,想到了那位叫莫无常的盲女琴师。
“看什么呢?”徐长安摸了摸沈浪的头,把冰糖葫芦递了过去问道。
沈浪接过冰糖葫芦,吃了一口道:“那位姐姐真笨!”
徐长安立马回问:“怎么这么说?”
沈浪指了指街边一个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老妇人蓬头垢面,衣服也破破烂烂,看到徐长安的眼神掠过,立马有些慌乱,站起来便跑了。
“这奶奶是个骗子,她揪住了那位白衣裙像仙女一样的姐姐,向那位姐姐讨要银两,那位姐姐摸出几枚铜板给她,姐姐给了她我又亲眼看着这位奶奶把姐姐的钱袋给顺走,可那位姐姐却没有反应,你说是不是笨?”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看着那老妇人逃去的方向,可现在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他想了想,根据沈浪的描述买了一个相似的白色丝绸的钱袋,想了想,塞了几张银票进去。
沈浪看着这一幕,歪着脑袋问道:“你认识那位姐姐么?”
徐长安想到了那个瘦小的白衣盲女琴师背着大大琴,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许吧!”
两人直奔欢喜楼,只不过这一次,徐长安是要了一个雅间,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正对着窗子在帷幔之后的莫轻水。
指如纤葱,神情淡然,音如天籁。
当第一个音律想起的时候,整个欢喜楼便静了下来。
一曲弹毕,就连沈浪这不懂音律的小孩都沉浸在了其中。这时候,欢喜楼才恢复了热闹。
徐长安看着那个莫轻水,拍了拍沈浪问道:“这个姐姐是不是刚刚被老妇人偷了钱袋的那位?”
此时,微风吹过,练起了轻纱帷幔,立马引来了阵阵惊呼。
虽然只是一瞬,但足够他们看清了那位琴师的容颜。
沈浪立马点了点头,朝着徐长安说道:“对,对,对,就是她,笨得要死。”
徐长安笑笑,没有说话。
一曲弹毕,便有很长的休息时间。
因为莫轻水技艺高超,琴音引人入胜,所以两个时辰便只需要弹奏三首曲子便可。
徐长安没什么好去处,所以便带着沈浪待在了欢喜楼。
沈浪虽然有些无聊,但在这里怎么都比在侯府好。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了,那位瘦弱的盲女琴师收好了琴,背在了背上,然后找了一根木棍,在地上敲敲打打的走了出去。
徐长安见状,生怕出现昨天的情形,有些放心不下,便带着沈浪远远的跟在了“莫无常”的身后。
莫轻水背着琴,用棍子敲打着地面,等到了熟悉的地方,便把棍子放在了放在了身后,她轻声熟路的走到了一个面摊前。
面摊大婶认得这盲眼的女孩,只是不知道她背的是什么。
这个女孩,以前偶尔会来吃吃面,可最近,酉时过后便天天都来。
“来啦,姑娘,老样子么?”
大婶热情的打着招呼,看到莫轻水点了点头,便开始忙活起来。
此时的街道,出了平康坊外,其余地方都有些冷清了。
大婶的客人也不多,莫轻水吃完了面,往腰间一摸,却只能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才想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无常姑娘,你的钱袋掉了。”说着,便把早先时间和沈浪一起去买的钱袋递了过去。
莫轻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一笑道:“多谢有时公子了。”沈浪听着,也没拆穿徐长安,只是莫轻水摸到那钱袋的时候,却轻轻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牙齿。
她把那钱袋往徐长安手里一推,摇摇头道:“多谢有时公子,材质应该同我的钱袋一样,可却不是我的钱袋,公子费心了。”
徐长安听到自己被拆穿,有些害羞,耳朵根都有些红,只是莫轻水看不到。
两人都沉默不语,似乎这方天地都有些尴尬。
最终,一阵风撩起了莫轻水额前的长发,她轻笑一声说道:“既然有时公子有心,那帮无常给了这碗面钱吧!”
徐长安闻言,掏了几两碎银子放在了桌上,面摊大婶见状,立马喜笑颜开。
莫轻水没有招呼徐长安和沈浪,一个人背起大大琴走在了前头,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紧随其后。
穿街过巷,到了昨日的那个巷口,莫轻水突然转过身来说道:“多谢有时公子了,我就住在前方,安全了。”
徐长安知道虽然明为感谢,却是在告诉他们两人,自己到家了,恕不远送。
沈浪撇了撇嘴,徐长安拉了他一把,便笑着回道:“那无常姑娘万事小心。”说着,便拉着沈浪离开。
莫轻水细细感知,等感应不到徐长安身上的香味时,这才转过了巷口。
她摸到了墙上的一些凸起,想了想,便退出巷口,朝着平康坊走去。
莫轻水一路走到平康坊,避开人群,随后走到凤鸣阁。
推开了门,莫轻水声音微冷。
“你又要干什么,留下记号让我前来所为何事?”
大皇子一笑,急忙走了上来,想拉住莫轻水的手,却被她给躲开了。
“有事说事!我只是报恩,纵使你是大皇子,若再这样,别怪我无情!”
大皇子叹了一声道:“你午间的时候有些大意,让那老妇人偷了钱袋,我帮你寻回来了。”说着,拿出了一个白色的钱袋。
莫轻水脸色一变道:“你监视我?”
大皇子急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只是我的眼线都认识你,所以他们和我禀告,你也太不小心了。”
莫轻水冷哼一声,朝着大皇子方向双指隔空一点。
大皇子手中的钱袋立马破碎,地上散落了一些碎银子还有几个铜板。
“我最讨厌我的东西被人碰到过。”
说完之后,莫轻水便走了。
她背着大大的琴,走回了巷子。
隔壁屋子有夫妻两在吵架,瓶瓶罐罐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少近邻纷纷跑出来相劝;而另外一侧,丈夫是做声音的,每天天还没亮便要跑去东西市,到了这个时候才会回来。妻子都要等他回来之后,才开始生火做饭,一股股香味从隔壁传了进来。
莫轻水此时如同一个邻家女孩一般,享受着这份常人认为的吵闹。
这才是一天最有生活气,最寻常,最心安的时刻。
等到香味渐渐没了,夫妻之间冰释前嫌,和邻居们道着歉,她微微一笑,关起了门。
她不用点灯,因为她本身就在黑暗之中。
莫轻水走到了大堂前,上面挂着一幅画,晚上会散发出绿色的光芒,若让其它人看到,肯定会被吓一跳。
画上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正在柳树下抚琴。
莫轻水走上前,朝着那副画恭敬的拜了两拜说道:“师父啊,虽然我知道你痛恨姓轩辕的和姓徐的,可你也教过我,要恩仇两清,轩辕炽帮过我,等我还了恩情,徒弟一定手刃他们,帮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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