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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旗官的质问,没军士出头承认,反正大家都在射击,混乱中凶手肯定隐藏了。

倒是王虎相当的臊脸,知道自己手下军士的射击,根本比不上夜枭旗队,叫了鞑子向导绕过雷区,把在原地转悠的马贼战马给拉回来了,顺便,没死透的马贼,短火/枪补一枪了事。

五个没有机会射击的鞑子向导,这下可是逮住了机会,每个马贼上去踢一脚,有哼哼地一枪打在头上,顺便摸了口袋,把顺下的碎银子贪墨了。

战马跑散了五个,鞑子向导可不是说着好听的,骑着缴获来的战马,一个大圈绕过去,兜兜地牵回来了十三匹,太远的他们就不敢追了。

山下响起的枪声,还有那二十个心腹护卫丧命当场,让在山腰上俯看的吕一刀,登时脸色铁青,这熟悉的枪声,他岂能认不出来,是萧夜的人来报复了。

“全体下山,今个我要把这些军士抓了炒脑浆吃,一个都不落下,”吕一刀令下,寺庙里马贼们轰然喝应,纷乱的脚步声向山下石洞跑去;那些警戒山下的护卫,还在山洞里看管着大家的战马。

吕一刀拿着一把宽刃长刀,身边环绕着十几名心腹干将,独眼野狼赫然在列。面对数得着的五个雪橇,他不屑于使出计谋了,干脆地碾压过去,那十来杆火/枪再厉害,能一口气干掉三百人?笑话。

何况,他的马队里也有火统手,五十多杆三眼火统,就是鞑子见了也得绕道,吕一刀信心十足。

当然,如果秦石头没有那重机枪的话,他也不会带着二十来人正面找死,起码偷袭是肯定了。

不到一个时辰,牛角峰山脚下,大队马贼分成三个冲锋箭头,举刀舞箭,呐喊着向秦石头他们扑来,正当中的吕一刀,也慨然拔出了长长的利刃;拼着死一半的手下,他也要过好今晚的洞房,油煎脑浆可是大补。

当然,他的举动颇有气势,但战马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渐渐就落在了大家后面,眼看着众马贼扑向了对面。能在草原上活下来这么多年,吕一刀的脑子相当好使。

“呯、呯、呯,”步枪打出的三轮排枪,威力十分霸道,但是被鲜血激红了眼睛的马贼,左手臂上圆盾挡在胸前,根本不看身边倒下的同伴,嘶喊着玩命地往前冲,试图用身体挡住弹丸,为后面的火统手争取时机。

击穿了圆盾的子弹,让吕一刀很是诧异,也让他对这种火/枪起了贪欲,冲吧,冲上去就胜了。消耗再多的马贼,他也能很快补上。

跑在首领前面的五十火统手,面无表情扛着三眼火统,脖径上的火绳已经点燃,就等着跑进二百步了,哪怕前面倒下的同伴,刚才还和自己亲热地喝着烈酒,那是以前的事了。

不断摔倒下马的马贼,仗着人多势众,不惜伤亡地逼近了,二百步,马蹄踩踏上了雪地里的跳雷;“碰、碰、碰,”接连不断沉闷的爆响,一个个扁圆的铁盒子跳起到了马腹处。

“轰、轰、轰轰,”炸响撕裂开来的跳雷,虽然没炸死几个马贼,但四处飞散的无数铁珠,彻底打乱了箭形攻击的马队,三个相互照应的马队立时就乱了套,嚎叫声惨叫声连连,伤马哀鸣着上下蹦跳。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当拖架上的重机枪,吐出长长橘红色的火舌,耳边嗖嗖寒风掠过时,阴沉着老脸的吕一刀,身子僵硬了,那跳雷他都不在乎,但眼前割草般掉落的手下,让他心里赫然阴寒,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五十名多年拼杀留下来的火统手,后背上炸开的血洞,犹如麦秆般无助地扑倒马下,让拉紧缰绳的吕一刀醒悟过来,今天,自己算是栽了。

不行,不能再冲了,要马上回去,回到山上守住门户,斜过马头的吕一刀,正要大声叫喊,却看见,自己引以为老友的神射手野狼,胸前两个冒血的洞口,栽倒在凌乱的雪地上。

那把乌黑的角弓,至死还在野狼手里紧攥着,被马蹄踩在了积雪里。

“扯呼,马上后退,散开了跑,”大声呼叫的吕一刀,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跑,无奈积雪牵滞了马速,刚刚回过身的大头领,肩上猛然绽放出一朵猩红的血花。

跟在吕一刀身边的几个护卫,呼啦啦冲了过来,严实地挡在了他的马前,却是被横扫而来的子弹,纷纷打下马去。

眼睛瞪得鼓圆的吕一刀,咋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伤在了纳妾的这一天。

眼光水平,决定了生死性命。

或许,是报应吧,脑海里闪过这句话后,吕一刀无力地松开了手里的长刀,摇晃两下,捂着肩膀趴在马背上;四周护卫先后摔倒在雪地里,有的挂在马镫上的脚挣脱不开,尸体被战马拉着远远地跑开了。

一个心腹护卫拉着吕一刀的马缰绳,头也不回地驱马向远处跑去,就凭对面那些人凶悍的火器,牛角峰压根守不住,还是先逃命吧。

“头领死了,头领死了,”亲眼看见头领浑身是血的马贼,呐喊一声,四散而逃,奈何左右横扫的机枪,打得他们哀嚎不已;逃又逃不掉,反抗就是个死,那就降了吧。

当第一个投降的马贼扔掉弯刀,下马跪在雪地上,竟然安然无恙后,其他的马贼纷纷没了顽抗的心思,丢下弯刀角弓,还有那三眼火统,翻身跪倒在雪地里。

机枪声、步枪声,渐渐停了下来。

在秦石头机枪的戒备下,二十名军士持枪绕过雷区,远远围住了地上的马贼,除去死在雪地里的马贼,数了数,王虎咂吧着嘴,好家伙,活下来的还不到一百。

“呯、呯呯,”照例,五个鞑子向导拿着短火/枪,当先走进战场,先把伤员随手击毙,投降的拿皮绳反绑双手,丢在一边。

当然,这般惨烈的战场,缴获就得集中收缴了,五成大家平分,五成归百户所,听说要拿来将养那几个残疾的军士,给他们娶老婆用的。

三百多匹战马,子弹横飞之下,死伤了一大半,就算这样,秦石头和王虎的手里,也有了六十匹完好的战马,可把他俩高兴坏了。

虽然机枪打光了四个弹链,但收获可是丰盛的,秦石头觉得,回去了向百户交差,应该问题不大了。

打扫战场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主要是把这些破碎的人马尸骸堆起来,扔进一个大雪坑里,不用掩埋,过不了今晚,草原上的狼群就会寻到这里,吃上一顿饱饭了。

已经跑散的那些马贼,追是追不上了,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万一躲起来反咬一口,秦石头他们也受不了。

把河道里的物资拉回来,押着俘虏,众人上到了山脚的石洞,这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百多批战马,关在两个宽大的山洞里,草料堆满了旁边一个较小的山洞。

雪橇车拉进山洞,留下五个军士和鞑子向导警戒,让他们看管战马;俘虏秦石头不放心,指挥军士全部押上了山腰的寺庙。

那五个鞑子向导的部落在自己人手里,加上他们被刚才机枪的屠杀吓坏了,黑压压一片战马,就是让他们现在起心思,估计也不敢。

寺庙大门口,跪着十几个马贼,他们都是在伙房里的伙夫,被山下的屠杀吓得屁滚尿流,跑又跑不掉,只好跪着投降了。

八十多俘虏,自己人只有十几个,秦石头河王虎不约而同的,拉出几个看似吓破了胆子的马贼,让他们指认出俘虏里的小头目,当场就用火/枪击毙了。

捆绑着双手的俘虏,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头目们,被穿着土黄色怪异衣服的军士,杀鸡般干掉,只能跪在冰凉的石板上,哀叹自己命里如此。

饶是如此,秦石头还不放心,搜索了寺庙后,找到了各厢房二十多了女子,还有偏殿房间里的栾凤英。

这下,秦石头可是有了借口,让这些女子出来,把侮辱过他们的马贼一个个指认,先后拉到了后院。女子们也被叫到后院去了。

“呯、呯呯,”拿着短火/枪的夜枭小队军士,在后院里忙碌了好一会,火/枪声不断,让在正堂大殿里等待的王虎,皱眉不已;这个秦石头,杀心这般的重,不是好事啊。

跪在大殿外的马贼,就剩下三十几个了,伙夫占了大半,手里没沾过血,那后院不断响起的枪声,他们怎能不知道是为何事,个个面色死灰,瘫倒在地。

站在台阶上,王虎看着地上的俘虏,不忍心地说道,“你们如果愿意归顺我白龙湖,那就免于一死,本官会去说的,”

“愿意,官爷,我等愿意归顺,”听到还有活命机会的马贼们,顿时忙乱地叫嚷起来,彭、彭地在地上捣首如葱。

秦石头出来了,王虎奇怪的是,没看见他身上的煞意,是自己看错了?直到秦石头身后的那些女子走出来,王虎这才明白,原来,石头也有心细的时候。

身上带着硝烟的栾凤英,走在最前面,刚才她眼里灰败的死气,已经消散了大半,看向这些军士时,脸色暖和了许多;这些突然出现的军士,不但救了他们,还给了她泄愤的机会。

但是听秦旗官说,大马贼吕一刀,已经逃逸,栾凤英连连诅咒苍天无眼,听不见自己的祷告。

山下山上两番杀戮,彻底丧了俘虏的胆气,盘问吕一刀仓库的秦石头,很顺利地得到了答案。

两大箱的金银珠宝,里面还有带血的玉佩首饰,秦石头直接封存,安排那些女子吃饭休息后,自己带着军士,坐在大殿正堂里的饭桌旁,美美地吃了顿热饭。

“我说,你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要不哪有那好的心思,当场就给把仇报了,我还以为你要动手呢,”啃着一块牛骨的王虎,一脸油汪汪的,凑在秦石头身边。

“兹,”喝下一杯烈酒,秦石头哈哈地吐着酒气,“这酒劲大啊,麦酒汾酒的太绵,还是它喝着得劲,”没理会王虎的矫情,不代表他心里没想法,可是,这话咋说呢。

妇女失了名节,在大明是天大的事,如果他不弄出后院那一着,明天,或许不到明天,这些女子自尽的就有大半了,回去了不知道该咋向百户缴令呢。

“切,装模作样,”王虎小心地抿了口烈酒,脸上立马挂出了红布,“哇呀,这哪是酒,分明是刀子啊,割喉咙了,”

“军爷厉害,一喝就知道名字,”旁边伺候的一个马贼伙夫,抱着酒坛子哈腰说道,“这酒名字就叫烧刀子,是太原府运来的烈酒,首领,哦不,是吕一刀,他也不常喝,金贵的很呢,要不是今天纳妾,我等连闻都闻不到,”

“咦,太原府来的酒,这就奇怪了,你家首领能得到这烈酒,怕不是抢的吧,”秦石头疑惑地问道,旁边喝了半杯酒的王虎,已经开始发晕了。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就是听狼爷夸口过一次,”马贼尬尴地摇摇头,抱着酒坛要给王虎添酒,被秦石头挡住了,再喝,王虎今晚就不要醒了。

后山山洞仓库的物资太多,带走是根本不可能的,烧掉的话,估计回去了百户会把自己吊着打,一筹莫展的秦石头,暂且放下,先指挥军士押着俘虏,把后院堆成小山的尸体,倒上菜油木材,一把火烧掉了。

军士们赶路十几天,手脚都有不同程度冻伤,那就休整几天吧。

寒风呼啸的牛角峰,山上大火烧了一晚,雪夜山脚,草原饿狼的嚎叫声,交错哄杂,整整乱了一夜,把看守山脚战马的军士和鞑子向导,搞得整晚上没合眼。

第二天,阴云压顶,雪停了,睡起来的秦石头,听到军士回报,那些女子昨晚有五个人,拿着剪刀菜刀自尽了,发现时尸体已经冰凉。贞洁已失,既然能手刃侮辱自己的人,那就已经满足了。

唏嘘不已的秦石头,眼看着栾凤英走出厢房,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心里想的啥,他都不清楚,只是觉得心脏跳得蹦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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