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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西楔赫部落提供的猛火油,萧夜的民用目录里,已经可以提取两辆突击车了,这两辆车交到了刀子手里,三辆每天在山谷四周转悠的车子,消耗的电池让王贵心疼的要死;好在,四天后终于在西面的一条大沟深处,找到了那黑色的藤草果核。
沿着大沟外围寻找,黑色果核出现的地方,是在山岭间一个不高的山丘附近,这里四面沟壑纵横灌木丛生,以前也不会有人进来。
很快,得到消息的萧夜,坐上突击车来到了山丘左近,四下里打量过地形后,不由得郁闷地直皱眉头。
看拿到的果核,下面似乎有一个不小的煤矿,就藏在这密集的藤草下方;要不是这里修路成本太高,萧夜怕是花再多的人工,也要把这里的藤草给清理了。
一天后,等在鹰爪堡里带着人运输磷石矿的尚舍田赶回来时,王贵已经联络好了刀子,让三辆车拉着手脚利落的匠人,早早就去了大沟那里。
能悬停在藤草上方的突击车,把车顶上携带的木板,卸到看好的平坦藤草面上,有匠人下去踩好木板,站稳了脚跟后,突击车才掉头离开。
有着采摘经验的匠人们,拿着手里的长杆,一头绑着铁丝做的阔口小兜,在藤草枝干间把一簇簇的果子兜住,麻利地一拉,果子落入兜里,收回来就放进筐子里了。
蹲坐在木板上的匠人们,就像是在钓鱼一样,很快就把结满了枝头的果子,堆满了两个大竹筐。
等到这些拿着筐子的匠人,采摘果子差不多了,突击车还会回来带来空筐子,装走成筐的果子。
两辆突击车往返运送果子,剩下的一辆就悬停在匠人们附近,随时能接应匠人们更换地方。
到最后,刀子干脆又带来几个匠人,在山丘顶部用镰刀开辟了一块空地,能够暂时存放装满果子的筐子,其他两辆突击车就可以回去歇着了。
要是整天这三辆车来回跑,那匠人们采下的果子,还不够三辆车消耗的,白费工夫的事,刀子也不愿费心巴力地闷头干。
尽管如此,一辆不时上下忙碌的突击车,倒是把十来个侍卫、亲卫给练出来了,摆弄着突击车的老道身姿,让站在石堡堡墙上的王猛他们,个个羡慕的眼红。
尚舍田颤巍巍地搭乘着突击车,去了那疑似石炭矿的山丘,一天辛苦下来,基本上就能确定了,那里层叠交织的藤草下面,有着一处石炭矿的断面,一些石炭甚至就暴漏在地面上,和沙土灌木混杂在一起,被藤草压盖住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快地肯定了矿点。
马道关卡封闭已经过了一个月,三月底的暖春时节,地里的麦苗开始拔节了,一直没有和甘肃镇恢复交易的马道石堡,库存粮食终于到了底限,那些炒面罐头早几天就开始按户发放了。
大头领宅院,萧夜坐在堂屋里,看着桌上的地图,拿着一个紫砂壶不时抿着茶水,他现在堡里的三个大仓库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货物,就是三种长短铁钉也积攒了近千箱子,无奈商道不通,那些东西不能当粮吃的。
要不是辛儒林提议商铺里放开出售牛羊肉罐头,恐怕石堡里的那些顾家村药户们,已经人心惶惶了。
黄富贵掌握的丘陵工坊区黄家磨坊,虽然能是不是运些粮食,趁着深夜倒进石磨磨眼,但些许的炒面罐头,对于人口渐渐增长的盖伦部落,还不够垫吧肚子的。
这个月里,唯一让萧夜开心的是,黄富贵还算有心,搞了些咸菜、苹果、板栗,甚至十来斤的葡萄干,一股脑地送进了石磨里,结果萧夜就得到了一些咸菜罐头、水果罐头,可是让萧夜高兴坏了。
这些稀罕的罐头,一半拿出来,在石家商铺里一上货架,立马就被几个千户、百夫长的家属买走了,石堡里沉闷的气氛顿时消弭不见了大半。
甘肃镇卫指挥使司,监军王栋良终于到任了,但是他忽然发现,提前一个月发布的通告,结果却是让甘肃镇各商户,和那马道石堡的生意,突然间中断了。
接风宴一连几天,休整过来后,再忍耐了几天,王栋良就被登门拜访的商家烦得要死了,他虽然察觉到了那些商户们的怨言,自己又何尝不是憋屈的要命。
他来这里可不是只为当一个监军,张永给年轻皇上不但奉献了稀奇的好物件,也有大把银钱缴入内库,那收税的皇店可是谷大用盯上了的,如果自己把事情办砸了,或许他的下场,不比张忠来的更坏。
为了调离张永的心腹张忠离开,谷大用可是花费了大量的人情,就连皇上那里也是暗地里使了不小的劲,这里面的花费肯定要找出处,事情轻重缓急,王栋良比谁都清楚。
于是,很快通缉刺杀张忠、黄文礼的风声,被官府若紧若松地盖了下去,一直嚷嚷着要缉凶报仇的黄宪考,也不再吭声了。
与此同时,马道石堡那里,出现了一种可以在藤草上行进的车辆,这个消息被官府、锦衣卫、商家,三家探子给打探到了,风声很快就传到了卫指挥使司官衙。
按捺不住的王栋良,很快派出了心腹太监,召集了甘肃镇的各大商家,坐在一起商议和马道石堡通商的事。
这种地方上官府设立的小型互市,不是朝廷指定的那种互市,说白了是合理不合法的走私,也就凭着官府一张嘴,说你行就行,不行随时关张,大明天朝不缺那点末微的好处。
卫所隐在暗处支持,地方官府上下一条心,又有了皇店矗立,哪怕是锦衣卫衙门,也不敢逆了民众的利益,至多抽取些好处罢了。
与民争利,不怕被世家大族唾骂致死,就不要阻碍商会的正常交易。提升到这个高度的问题,就是朝廷里的大佬,也只有通知相关商家,赶紧去分一杯羹,而不是堵截大家的口粮了。
按照他的提议,甘肃镇里的那个商会,还是要发挥作用的,其他未加入到商会的小商家,坚决不能和鞑子私下交易,那是走私,必须重罪惩处。
这家伙,心里打得算盘,比张永来的还狠。
最主要的,商会和马道石堡的交易,必须按章缴税,皇税必须一文不少地交上来,否则到了年底他没法向京师里交差。
当然,商会里的股份他不管,但他个人的那份干股,雷打不动,只能比张忠捞的多,不能少了。
那甘肃镇官府和世家们的官店,他是连理会都不搭理,吃肉喝汤的事,下面人自会协商一致。
要么说,一个成功的商家,背后必须站着几个低调的官帽子,这成功的经验,从古就有,远自大投机分子吕不韦,近到大明的八大商家,还有后世的红顶子胡雪岩,纵横官场的房地产商,没有他们大把银票的挥舞,官场上何来的鬼影妩媚笙箫美景。
没用几天时间,甘肃镇商会这个几乎被人们遗忘的隐形商行,开始了暗地里的动作,大量的马车从四面八方而来,带着林林总总的各式货物,熙熙攘攘挤满了镇里各商家仓库大院。
大小商户们都知道,那远在草原边缘的马道石堡,上至首饰、锦稠、家具,下到针头线脑,那个一脸憨厚实则精明的王大力,就没有不收的;只有铁料这种官府严加监管的物资,马道石堡是压价再压价,简直是看不上眼,这令那些商户们倒是放心了不少。
于是,在四月的一个暖洋洋的日子里,税吏赵无良又一次来到了石关屯山下,这次,他是带着官府的通告来的,通告马道石堡,这个微末不起眼的互市,可以照常开放了。
但是,马道上那纵横交织的藤草,密集得让人不敢下脚,这一幕让一干税吏们傻了眼,他们站在马道入口的废墟瓦砾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大片藤草毒刺。
要不是马道入口处栽种有一圈的黄连树,恐怕那藤草早就蔓延过来了。
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了藤草的毒刺,以前只是让人昏迷,躺在地上两个时辰就无事了,但现在可是有的可以直接置人于死地,救治不及时的话,死在藤草里就成了一架干尸。
还好那藤草新发的嫩叶,熬成汁水,正是医治毒刺的解药,这个不知道从哪的来的经验,挽救了不少路人的性命,要不然老羊口屯堡那里的匠人们,也会流失大半,去哪里讨生活,也没有这里危险。
就在赵无良他们发愁联系不上马道石堡的时候,远远地就见马道上开来一个黄绿色的大家伙,远了根本就听不到响动,直到快到跟前了,才能听见低低的嗡嗡声。
突然出现的突击车,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税吏们,怪叫一声回头就跑,一哄而散的人群里,有人慌不择路就冲进了路旁的藤草堆里,凄厉的求救声,在石山下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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