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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夏本想借着午休的时间问问水音有没有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不过倒也不是急事,等有机会再说吧。
下午的几节课羽夏水音两人着实当了把影帝,其实想演出食物中毒的那种病怏怏的感觉倒也不是难事,因为两人一下午都是无精打采的。拜它所赐,下午的体育课两人被安排在教室里上自习。
教室里很安静,夕阳沿着窗台划出一条整齐的晨昏线,麻雀有时会成群的盘绕在操场上空,先是逆时针两圈、接着顺时针三圈滑向天际。黑板上的水印还没有完全蒸发,有些已经干燥的地方蒙着一层渐变的粉笔灰。
羽夏和水音正在自学上午的课程,虽说内容没有多少,但要是想完成作业还是需要耗费一定功夫的。
水音正抄着笔记,便听到了羽夏平缓的问句:“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水音的笔尖顿了一下,答道:“嗯,记得。”
她其实很不希望羽夏问她有关昨晚的事,因为羽夏和雾里在昨晚谈及的那些事在水音看来并不是美好的回忆,所以水音不想再提一次来影响羽夏的心情。
羽夏当然听得出水音说的“记得”两个字的尾音是向下的,所以羽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到底怎么了?”羽夏也停下笔,温柔的目光落在介于水音的侧脸以及她的书桌之间。
“就从你喝完第四杯红酒之后开始讲起吧,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水音轻轻嗓,继续说道:“当时菜还剩了好多,可是酒已经见底了。已近半醉的雾姐吵着要打电话叫人送酒来,我一个人也拦不住她,所以就由她了。结果松露餐厅的服务生送来了整整一箱麦芽酒,直接勾引出了雾姐所有的酒虫。雾姐连饮了两罐之后便彻底醉了,开始神游四海、愈发兴起,而我们两个就在一旁听她讲那些五花八门的故事,再然后……”水音留意了一下羽夏的表情,“雾姐开始谈起以岩?御乌来。”
羽夏的眼神飘忽至自己身前的书本上,轻咳了一声。
“你跟我提起过的,那个男人。”水音是指羽夏跟她聊雾姐酒精中毒住院的那次。
“嗯,我记得。”羽夏点点头,“那件事情对雾姐的打击确实太大,我当时也不懂事,因为搏击的事情和她赌了好几天的气,在她住院的时候也没能好好照顾她。”羽夏的语气中充满了后悔和歉意。
“所以她把来龙去脉都讲出来了?”羽夏几乎用不着询问的语气,因为雾里喝醉了之后要么是席地而睡要么是滔滔不绝,绝没有第三种情况。
“嗯……所以我想……如果雾姐也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的话,我们就不要告诉她这些了。”水音其实还有一部分没有说,雾里在那之后又大哭了一场,否则也不会天蒙蒙亮才睡觉。
“好。”羽夏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那我是怎么和你住在楼上的?”
“哦……这个啊……因为最后雾姐倒在桌子上睡着了,所以我就把她扶进屋了,当然了,酒味很足……所以我就逃到楼上去了。”水音回想起羽夏喝醉后的模样:面带着微笑,脸上泛着红晕,半眯眼睛,一言不发。躺在床上就像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一样,任人摆布~啊,不是不是,惹人喜爱。
两人继续为上午的课程而忙碌着,教室重归一片祥和的安静。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书写一则则故事,有的略显稚嫩、有的略显枯燥、有的略显悲伤。拿给别人看的、去炫耀的,一定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最光荣的故事;埋在箱底的、缠着十八圈绝缘胶带的,一定是自己觉得最羞耻、最俗套的故事。不过不论是哪一类,当自己以一种考古学家的心态去翻阅它们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怀念和那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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