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考核（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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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剑穿透的刹那，滚滚血液从东方羽的腰间喷出，在天空中拉出一段血红长弧。东方羽低呼一声，只是片刻的生颤便被天戈、易阳子和子净三人专了空子，三人的掌风同一时间击向了东方羽！

砰——

三声闷响汇聚于一声，响声震天撼地，将东方羽的五脏震得粉碎，银色玄气轰然消散，隐殁于天际。而他的身躯，也仿佛是风烛残叶，飘飘然地向后坠落。

天戈见状并未罢手，他眼神一立，双指凌空翻转，窄日剑顺着他剑指方向，追逐着东方羽倒飞的身影刺了上去。

没了玄气保护的东方羽，已然没了防御力，窄日剑就这样长驱直入，刺穿了东方羽的丹田，给了他致命一击，直接破了他的百年修为！

剧痛让东方羽的整个人都麻木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空中云朵，眸光却是那么孤立，那么凄凉。此时的云朵离他虽远，但在东方羽眼中却好似近在咫尺般，一伸手就能摸到。云朵上的每一处，都不含一丝杂质，无处不在的洁白，让他的心恍惚清明。

然而，这股纯白并未持续多久，当血液从东方羽的身体里泉涌而出时，那道道血红长霞，霎时间染了漫天碎红，眼前变得血茫茫的一片。

忽地，东方羽胸前再次传来一阵剧痛，易阳子不知何时飞到了东方羽身前，狠狠地补了一掌！

噗——

一口鲜血从东方羽的口中喷出，为这漫天血红又填上了浓重的一笔。因为掌力的作用，东方羽下落的身形逐渐加快，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诛邪台表面被东方羽砸得粉碎，形成一个巨大坑洞。于此同时，判官笔光芒尽散，咣当落地，连带着青璃周围的防护气罩也一并消失。

天戈三人随之落回诛邪台。届时，神兵回鞘，霞光消散，天地间又恢复了正常。

“爹——”

即便早知此结果，但当东方璃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还是悲戚出声。不管他平时心境如何的坚定，但在这个幻境里，他却是那么的弱不禁风，那么的孤苦无依。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见，更不能改变什么。他就像是一阵风，在众人身边飘过，轻轻而来，轻轻而去。

“夫君——”

这一声，与东方璃的那声“爹”是一起发出的，却显得那么微不可闻。

东方璃不知道，这是母亲这两天来除了“小心”之外唯一的声音，身体的虚弱已让她无力哭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羽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却无法跑到他身边。

昔日的银袍被鲜血染红，那风度翩翩能迷倒众生的面孔，如今已是累累伤痕。

东方羽吃力地抓着地缝中尘出的泥土，勉强抬眸，虚弱地看向青璃，嘴角挑起一抹微笑。这简简单单的一笑，在常人看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然而看在东方璃的眼睛里，却是那么的艰难，仿佛用尽了父亲所有的力气，只为对母亲一笑。

看到这一幕，东方璃胃里的苦水不断上涌，滚滚苦涩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哪怕是齿间都留有余味。

“璃儿……你是在为我流泪吗，你不恨我了吗？”

东方羽并没有听到那声“夫君”。他见到爱人泪水泛红，嘴里似乎低喃着什么，不由得心痛万分。他紧咬银牙，用尽浑身力气，奋力地向着青璃匍匐爬去。今天就算是死，他也要在璃儿的怀中死去。

青璃眼中的泪水早已流干，如今已变成了血泪。她缓缓张开嘴，用牙缝挤出了个“不”字来回应东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