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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宣德二年,前朝仁宗皇帝长子朱瞻基继位第二年,大明的天下迎来了一个平和,稳定,强盛的时代。仁宗一朝,“停罢采买,平反冤滥,贡赋各随物资产,陂池与民同利。”息兵养民,并停止宝船下西洋,停止皇家采办珠宝等,百姓中能休养生息。
宣德帝继位之后,迅速平定汉王朱高煦叛乱,延续仁宗治国之理念,重农之策,赈荒惩贪,息兵养民,重用“三杨”,大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大明虽已稳定,但北方草原的蒙古人依旧对中原虎视眈眈,因此明军仍旧重兵驻守以防蒙古人侵犯边疆。
此外,东南沿海时有倭寇犯边,不仅沿海劫掠,而且走私贸易。倭寇之患自明初伊始便已存在,早在元朝顺帝二年足利尊氏废黜后醍醐天皇,另立天皇,自任征夷大将军,设幕府于京都。后醍醐天皇难逃吉野,建立朝廷,史称南朝,足利尊氏掌控下的京都被称为北朝。后醍醐天皇为了恢复皇权,推翻足利幕府,派遣儿子在九州设征西府,故此倭国进入南北朝时代。南北分裂的局面衍生出众多割据势力,称之为“守护大名”。他们除了相互争战掠夺财富之外,常支持并勾结海盗商人骚扰并掳掠中国沿海,因此形成了元末明初之倭患,虽较后世嘉靖年间多有不如,但仍是给大明朝廷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宁波府。
沿海。
一队倭寇洗劫了一个沿海的渔村,刚离开还没多久就遇到了巡视的官军,双方没有犹豫,纷纷拔出兵刃战成一团。
倭寇一行五十余人,大明官军只有三十余人,因此倭寇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倭寇仗着倭刀锋利,一步一击,只一刀便可砍断明军枪杆。但倭寇虽然悍勇,却只知一味好勇斗狠。明军随处劣势,但军纪严明,刀斧手依靠坚盾抵挡倭刀劈砍,右手短刃径直砍向倭寇双腿,长枪手依托刀斧手的抵抗在层层盾牌间隙之间奇袭突刺倭寇,一时间双方呈胶着之势。
不远处,一个高瘦的人影正在注视着明军与倭寇的交战,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正在看着一场闹剧。
这场明军与倭寇的战斗,规模虽小但依旧惨烈,此时倭寇人数尚留一半,而明军却只剩十一二人,依旧结盾阵配枪刺顽强抵抗。
就在这时,明军盾阵中心的一名兵卒或是力竭,举盾稍慢,一倭寇见状一刀直刺,直将那明军兵卒咽喉刺穿登时毙命。霎时间,明军军阵出现极大的破绽,阵不成型,倭寇一拥而上,顿时将明军一分为二分割合围。
眼看明军就要被倭寇残杀殆尽,就在这时,站在远处的那个高瘦的身影以快捷无伦的身法冲入战场之中,顺手拔刀一刀斩下,其余人等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个倭寇已被由颈至腰斩成两段。
此一招先声夺人,在场倭寇皆被震慑,明军仅剩的士兵抬头看去,只见来人身长八尺,九尺长发凌风飞舞,皮肤雪白晶莹,俊秀的瓜子脸上,双眉斜挑,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眼梢微微斜吊,傲气凌人,眼神凌厉,睥睨之间自有一股狂傲霸气。他身着黑色锦纹飞鱼服,右手握着一把五尺倭刀,来者竟是锦衣卫。
只见那锦衣卫双手胸前持刀,手臂不动,腰腹使力上身顺势下劈,以借身之力将刀劈出,一个倭寇不防,一瞬之间人头已经落地。
所剩明军见此情景,顿时士气大振,在那锦衣卫的带领之下奋力杀敌,再瞧那锦衣卫,手起刀落绝不拖沓,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具具倭寇的尸体。
半柱香未过,所有倭寇便被歼灭,所剩明军看着满地尸首不禁落泪,不到半日这些同袍便已是阴阳相隔。这时一个仅剩的军阶略高的明军士兵走到那个锦衣卫身前行礼问道:“敢问大人尊姓?下官定当答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我乃北镇抚司总旗——冷天峰,”他伸手一指一具被他斩成两段的倭寇尸身,“我今次前来是奉命将此人首级带回去复命,并非专程搭救你们,你们也不必感恩。”
说罢,他挥刀砍下那倭寇的人头拾起,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脸惊恐地明军士兵。这些士兵也绝想不到救他们性命的人竟然是东厂督主的义子,锦衣卫的第一杀手冷天峰。
洪武十五年,明太祖朱元璋正式设立锦衣卫,直授于皇命,不受其他任何人调动,专设“诏狱”审问犯人,不受三司管辖,逐渐成为百官之梦魇。直至太祖驾崩前,锦衣卫因“非法凌虚,诛杀为多”权利被极大削弱。建文后期,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篡夺皇位,后世称明成祖。成祖继位之后恢复了锦衣卫的一切职权,但又因锦衣卫职权过大,最终成祖在永乐十八年设东缉事厂,后称东厂。东厂权利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启了明朝宦官干政之始端。
锦衣卫最高首领为都指挥使,正三品,有事需向皇上奏表,东厂首领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在宦官之中地位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因宦官的特殊身份有事可直接面奏皇上,因此,有明一朝锦衣卫始终居于东厂之下,以致后期锦衣卫都指挥使多拜东厂督主为义父以求权力。
这冷天峰虽只是锦衣卫中的一个小小的总旗,但却是权力通天的东厂督主的义子,无人知晓其来历,只是近年来在江湖中才崭露头角,四年前仅凭一人之力剿灭为祸数年的太湖匪盗,因此成名于武林之中,之后便以锦衣卫的身份行走于江湖为官家卖命。直至半年前,江湖之中有人传言冷天峰竟然是东厂督主的义子。
在官家眼中这冷天峰是人人羡慕的少年英才,在江湖人士心中却是一只为官府卖命的走狗,在寻常百姓眼中却因其锦衣卫的身份而被视作地狱的恶鬼。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东厂。
东厂督主陈公公端坐于大堂之上,冷天峰静立于陈公公身前几尺之处,他手中则提着那颗刚从宁波带回来的倭寇人头。
“天峰,这次差事办的不错。”
“还好,”冷天峰的回答异常干脆,“比较顺利。”
“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
“奖赏实在不敢,”冷天峰思索了一下,“天峰只是想问,我不在的几日东厂发生了什么?”
原来今日冷天峰回到东厂后发现多名守卫身带伤痕,房屋监舍多有打斗痕迹,可想而知东厂必定有过一番争斗,但是东厂乃是朝廷重地又有何人敢在此撒野,故此冷天峰心中存有疑惑。
“你可知道林梦婷?”
“天山派的新任掌门?”
“不错,正是那个小丫头,”陈公公点头道,“两年前我东厂奉命整顿江湖势力,天山派拒不归顺朝廷,还妄图联合其他门派一起对抗朝廷,这件事你总不会忘吧?”陈公公反问。
冷天峰点点头:“我当时奉命前去云南镇压当地夷族势力,后来听说义父带人将天山派掌门斩杀,并镇压下其他武林门派。”
“正是,”陈公公接过话,“我杀了那个老头,他徒弟林梦婷便接手掌门继续与我东厂作对。”
三日之前,入夜时分。
东厂各部早已进入休憩,只余各处守卫夜巡。东厂作为朝廷机构立于京师之地,守卫定当森严。虽是如此,却从未想过真会有人夜袭东厂,渐渐地,安稳日子久了,守卫也就松懈起来。
一个暗处守卫打了个哈欠,小声抱怨着:“这守夜的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天,还有两个时辰才换班,又四下无人,干脆双臂抱胸打起盹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那暗哨身后,一刀干净利落的切开那名暗哨的咽喉,一个生命就在转瞬间即逝。不仅如此,此时隐藏在东厂周围暗处的三十余名暗哨已经悉数被杀。
来袭的刺客共有四十余人,皆身着黑色夜行衣,黑布蒙面,手持长刀利刃,轻松翻越过墙壁,趁夜色潜入东厂之中。
“就被他们这么轻易地进来了?”冷天峰不禁有些惊奇。
“不错,”陈公公淡然的说道,“想来是久居安稳,守卫也就懈怠了吧。”
“之后呢?”冷天峰接着问。
潜入东厂的刺客两人一组,从不同的方向向着陈公公的居所潜行,想是早有暗查地形,竟然未被巡逻的兵卒发觉。
陈公公虽为东厂督主,却并未像其他有权势的宦官一般于京城内置办宅邸,而是日日居于东厂之中,故而也常常被其余手握大权的太监暗地里嘲笑。可深知陈公公性情的近侍却知实情绝非如此,陈公公看似对一切事务处之泰然,实则心思诡谲残忍狠戾,东厂位于京师重地,守卫极严,居于东厂之内定然百倍安于外邸。
不仅如此,陈公公对外宣称居于东厂之内,居所位于东厂正中,实则东厂百余间厅室皆有暗门通道相通,这些是他继任东厂督主后命人在暗中修建,所有的机关暗门也只有他一人部知晓,完工后更将修建的工人坑杀于荒野之地,以防机密泄露。即使是他亲近之人也绝难知晓他前一晚回房休息后第二日又会自哪一间房出现。
那些刺客慢慢靠近陈公公所居之处,为首之人右手一挥,几名手下当即从四周破窗而入,其余人等立刻分为两队,一队在房间正门守卫,另一队则警戒四周,一席变化如同计划一般无一丝纰漏。
然而计划总会与现实相悖,几名刺客刚刚冲入房间欲将陈公公杀之而后快,不到片刻,一声巨响伴随着火光自房内传出,巨大的爆炸更是将几具残缺不的尸体抛出。
是火药。
众刺客呆立当场,片刻前还安好无损的同伴此刻却已化作无数片的尸块,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陈公公竟然会将火药埋于自己所居的卧室。
巨大的轰鸣立刻引来东厂内所有巡逻的兵卒,东厂内留守的高手更是召来了一队协防的锦衣卫,锦衣卫指挥使自拜陈公公为义父后便将北镇抚司最为精锐的铁浮屠调派于东厂指挥,美其名曰共同协防,实则是向陈公公表忠心。
锦衣卫铁浮屠共一百人,分四队于四面将众刺客紧紧包围,每队共二十五人,共分五排每排五名锦衣卫,一排手持齐肩高的长方铁盾与短刀以掩护身后之人,二排左右手分持步兵盾与腰刀以防有人破一排盾阵后可立时反击,三排手持镋枪,以防有人破盾阵后可以用镋的两翼将敌人勾倒,四排手持长枪,可在三排将敌人勾倒后给予协助,将敌人刺杀,最后一排手持火铳,可以在阵型变换之际将敌人射杀。
这时陈公公出现在众锦衣卫之后,数名东厂高手将他紧紧护住,果然,陈公公入夜后利用卧室的暗道去了其他的房间,所以才能安然无恙。他看着犹如瓮中之鳖的刺客,冷笑一声:“不知是何人竟敢进东厂行刺?”
“陈阉狗,我就是来取你狗命的。”为首的刺客高声叫道,只听语音细腻,竟然是个女子。
“哈哈哈,”陈公公讥笑,“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可你又怎知东厂是什么地方,居然胆敢行刺,就算是阎罗王来了也休想完整离开。”
“死阉狗,姑奶奶要是怕死今天就不会来了,我们是来报仇的,你们人多,但我们命硬,不信你就来试试看能不能杀了我们。”
“禀公公,”一旁的属下躬身向陈公公问道,“属下请命将这些刺客拿下,不知公公意下?”
陈公公瞧了他一眼:“去吧,别留活口。”
“嗯?”下属有些发懵,不留活口那该如何追查同党。
陈公公见属下呆讷,心中大怒,只见他双眉倒竖须发皆张,冲着属下大吼:“若是被外人知晓有人潜入东厂我的卧房行刺,丢的可是我的脸。”
一众东厂高手瞬间明白,如若外人得知东厂督主在东厂内被人行刺,丢人事小,若是被小人抓住把柄向皇上进谗东厂身为机要机构却连自身安危都无法保障,皇上一怒之下必定重惩东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名下属不敢耽搁,立即下令将被围住的刺客立即格杀,只见手持火铳的锦衣卫立刻向刺客们开火,眨眼间便有十几名刺客倒下,紧接着铁浮屠将阵型散开呈环形阵列将所有刺客包围,防止他们趁混乱逃脱。其余的东厂高手纷纷持刀在手步入场中欲与众刺客近身相斗。
刺客们虽为武林高手但实际却是一盘散沙,相较东厂高手与军阵的加持实则是以卵击石。那个带头的女刺客,心知此刻已是危难当头所以不再留手,她拔出一柄四尺缅刀,刀身柔韧,如同软剑一般可随意弯曲,只见她一刀直刺而去与敌人兵器正要相交之时忽见她手腕一抖,刀身便如蛇一般向着对手手臂卷去,对手大惊,猝不及防之下握刀的手便已被削断四根手指。她一招得手并不恋战,转身向着另一名东厂之人砍去,那人正自与一名刺客相斗,忽见一柄长刀向着自己面门劈砍而来,不及细想赶紧举刀格挡,只见那女刺客刀势一变,刀身又如蛇一般绕过那东厂高手的刀劈中他的额角,立时毙命。
不过两合之间,东厂两名高手便已在那女刺客手下一死一伤,场外的陈公公面色一变,不由说道:“天山派的云影雾扰。”陈公公不由大怒:“天山派的小贼,你们不服朝廷约束,可咱家早就放你们一马,今日竟然还敢前来挑衅,咱家今日便将你们碎尸万段。”
“东厂又怎么样,我林梦婷可不怕你。”女刺客一边还击应对东厂的高手一边高声叫道。
原来那女刺客就是天山派现任掌门林梦婷,原来大明天下虽已安定,但是江湖武林各门派间却仍是江湖私斗恩怨情仇交织不清,为了使江湖安定,两年前东厂奉皇命整顿江湖各大势力,如若归顺朝廷,可在东厂的监督之下继续招揽门徒并经营自家生意,若是不服朝廷之命,东厂便可将之铲除。
东厂作风一向霸道,将江湖中几个自持势力强大的帮派以雷霆之势迅速剿灭,此番举动如杀鸡儆猴般给武林中人带去了极大地震慑,短短几日便纷纷对外宣称忠于朝廷,一切唯皇命是从。
当然,天山派是个例外。
在大明建立之前,蒙古察合台汗后人在天山南北建立政权,汉籍称作“别失八里”或“亦力把里”,后世称之为“东察合台汗国”,建立之时比大明还要早整整二十年。洪武二十四年,黑的儿火者汗即位后不久,就派遣使臣千户哈马力丁等至明朝贡马和方物,从而开启与大明交往联系之先河。是以有明一朝,西域地区从未归入大明版图。
此时,退守蒙古大漠的蒙古人已经分裂为瓦剌和鞑靼两部,但仍然与大明为敌,永乐年间成祖曾五次带兵御驾亲征北方,五战五捷,由此可见蒙古人始终视中原为盘中餐一般,欲要恢复大元的荣光。
东察合台汗国虽与大明交好且并未听从瓦剌与鞑靼之号令,但究其本源却同是蒙古一族。因此东察合台汗国始终是大明西北安防的心腹大患。
为了了解东察合台汗国的内部情况,东厂与锦衣卫不得不安插细作于内,因此他们便找到天山派。天山派立于天山北峰,门人虽有异族人士,但仍是以汉人为主,因此对中原有极大的归属之感。时任掌门的林介之也就是林梦婷的师父欣然接受东厂的任命,并协助东厂与锦衣卫安插细作在东察合台汗国内,以安大明西北之安防。东厂也答允林介之的请求将天山派大批门人迁移至陕甘一带,虽然地处偏远但对天山门人而言终究是回到了汉地。好景不长,在林介之的协助之下东厂与锦衣卫的人很快便打探至东察合台汗国内部,并建立了消息传递的渠道,因此对东厂与锦衣卫而言林介之与天山派也同时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
江湖不同于朝廷,武林也不受国家疆域的限制,因此天山派虽常年居住于天山林介之在武林中却极具威望。林介之作为一派掌门,协助东厂只不过是个人的家国情怀与对胡人的憎恨,但心地仍旧是坚持着江湖中人的爱恨情仇,在他看来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之事也应由江湖中人自己来解决,因此当东厂受命整顿江湖势力之时林介之协同众门派掌门竭力反对。彼时陈公公虽然不悦,但看在林介之曾协助东厂以安大明西北之安防,因此也只是派人好言相劝并未做什么卑鄙之事,林介之不为所动始终坚持江湖不应收朝廷管辖,最终双方言语激动之下林介之错手将东厂来人打伤。陈公公得知之后气的直将手中茶盏捏碎,他作为东厂督主已经屈尊对一个小小门派之掌门以礼相待好言规劝,可是那人却敢拂他脸面,一个江湖之人的性命对陈公公而言可比皇命要轻的太多了。因此陈公公并未过多思考,当即派出二十名杀手将林介之就地处决并将人头带回,并派陕甘当地的驻军协同欲将天山派残杀殆尽。一个偌大的天山派一夜之间便遭灭顶之灾,三百多人只逃出去区区八十余人,这其中便有林介之的二徒弟林梦婷。
林梦婷深知东厂势力庞大,并非他们能与之为敌,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决定带着逃出来的门人重回天山。以求日后能为师报仇。
“既然已经派出了铁浮屠与东厂的高手,那林梦婷又是怎么逃出东厂的?”冷天峰眉头微皱。
“这也确实是我并未想到的。”陈公公喝了口茶,眼神透出微微寒意,但语气依旧淡然。
“天山派门人武功虽强,但还不足以冲破铁浮屠的围困,究竟是何缘由?”冷天峰接着问。
林梦婷虽贵为女子,但性格却十分勇悍,天山派的众刺客虽已经被团团包围,但她却悍不畏死施展轻功绕至东厂众位高手身后以施偷袭。她所用的刀法名为“云影雾绕”,缘由天山山巅常年云聚不散连绵不绝,其状如水波翻腾层层影叠难以一眼看穿,天山掌门见此云海之景色心有所悟,以刀势连绵变幻无穷之特点创出“云影雾绕”之法。
只见她一刀劈出虚晃之间刀身已化作六道虚影,真正的杀招隐没其中,对手无法不得已后撤,以守待攻。林梦婷一招得手,心中冷笑,此时她已与其他刺客分开立于东厂众人之中,她右手仍以变幻莫测的刀法迫使对手不敢近身,左手迅速从怀中掏出几颗黑色如同药丸的东西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向着东厂与锦衣卫铁浮屠激射而出。
突然间,一丛丛火焰自那些小小的药丸爆炸开来,其中更有几个产生了大量的烟雾在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猝不及防的爆炸与瞬间遮挡的烟雾使东厂一方产生了混乱,不仅如此,其余的刺客也纷纷开始掷出随身所带的火药与烟丸,又一轮的爆炸与烟雾再次席卷场中,这时东厂与锦衣卫已经看不到了敌人。
林梦婷以及一众刺客已经跃至一旁的屋顶,铁浮屠的铳兵纷纷开火,虽然又射杀了了两名刺客,但却已经无法阻拦他们逃离。
陈公公看着已经逃离的的刺客,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一旁的下属急忙请命:“公公,属下这就派人将刺客缉捕。”
“不必了。”陈公公淡然的道:“让他们走。”
“可这刺客......”那名下属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天峰什么时候回来?”陈公公问。
“禀公公,据宁波府卫所回禀,冷总旗已于十日前启程回京,想来这一两日便可回东厂复命。”
“等他回来,带他来见我。”说罢陈公公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哦?”冷天峰略有些奇怪,“为什么要等我回来?”
“你觉得呢?”陈公公反问。
“您是想派我去天山追杀林梦婷?”冷天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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