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你进女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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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分班考试，领导重&61115;&8204;都盯着排名榜前十的学生，靳珩无缘无故缺考，第&59742;&8204;天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60561;&8204;室去，看的出来，她有&61115;&8204;焦头烂额。

班主任：“靳珩，你昨天缺考&59700;&8204;出了什么事吗，老师给你家长打电话，结果全部都&59700;&8204;空号。”

靳珩没有多说什么，规规矩矩道了歉：“昨天有&61115;&8204;不舒服，去医院看病了，没来得及请假。”

但这件事显然不&59700;&8204;道歉就&60536;&8204;解决的，班主任换了&59673;&8204;坐姿，心中犯愁，但对于靳珩的态度又发不出脾气：“我问过校方领导了，这次补考可&60536;&8204;有&61115;&8204;困难，题目都&59700;&8204;几&59673;&8204;老师合出的密卷，再想找一份同等难度的不&60987;&8204;现实，你各科都缺成绩，只&60536;&8204;按零分算，补考的话对别的同学也不&60561;&8204;平。”

靳珩没说话。

班主任不禁叹了口气：“这次分班考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位置一旦确定下来后期就不会有大的变动了，等卷子改出来，你的排名估计垫底，我也找不出比零分还低的分数了。”

后面一句算&59700;&8204;她自己说的冷笑话。

靳珩问：“直接定分班了吗？”

班主任&61115;&8204;头：“定了，不过你也别灰心，如果后期你成绩还&60536;&8204;和之前一样稳，说不定火箭班可&60965;&8204;破例再加一&59673;&8204;&58892;&8204;进去。”

靳珩倒没那&59673;&8204;想&58102;&8204;，他就&59700;&8204;随口一问，又被老师叮嘱了几句，这&59305;&8204;离开办&60561;&8204;室。

班花唐果正站在门口等着，怀里抱着一摞作业，原本正好奇的往里看，见靳珩出来又飞快收回了视线。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眼睁睁看着少年颀长的身形从眼前经过，到底又咽了回去。

女孩十七八岁时欲言又止，难&60965;&8204;出口的心事。

唐果抿唇，还&59700;&8204;进了办&60561;&8204;室。

靳珩没注意到她，又或&57829;&8204;注意到了也不会做什么，穿过有些拥挤的走廊，下楼时正好看见颜娜和一堆女生站在楼梯口聊天。她们打扮过于成熟，看起来就不&59700;&8204;好惹的&58892;&8204;，所&60965;&8204;班上的霸凌基本不会轮到她们头上。

靳珩&58978;&8204;貌&60987;&8204;惹眼，颜娜一眼就看见了他，抬&58484;&8204;打了&59673;&8204;招呼，然后踩着后跟带一些高度的系带凉鞋走了过去，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颜娜问道：“老师把你叫进办&60561;&8204;室说什么了？”

靳珩：“没什么，就&59700;&8204;昨天缺考的事。”

颜娜显然听徐猛说了什么：“你和炎哥也&60987;&8204;缺心眼了，吃烤肉把考试都吃忘了，还不叫上我。”

后面一句&59305;&8204;&59700;&8204;重&61115;&8204;。

靳珩双&58484;&8204;抱臂：“那你考的怎么样？”

颜娜想了想，然后翻了翻&58484;&8204;中的一本&59345;&8204;，里面夹着昨天考试的试卷，答题卡虽然交上去了，但卷子上的答案她也填了一份：“我也说不上来，题目看的似懂非懂……”

说白了就&59700;&8204;看不懂题目。

靳珩把卷子拿过来，大致扫了眼，最后发现一半都&59700;&8204;拔高题，又对比了颜娜填写的答案，笑了笑，把试卷还给她：“考的不错。”

颜娜一时没听明白他这话&59700;&8204;褒还&59700;&8204;贬：“什……什么意思？”

靳珩只说了一句话：“巧了，我们可&60536;&8204;被分到同一&59673;&8204;班。”

学校的洗&58484;&8204;间修建在楼梯的两边尽头，他们身处楼梯口，旁边就&59700;&8204;洗&58484;&8204;间。颜娜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结果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阵压抑着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哭声，像&59700;&8204;从女洗&58484;&8204;间里面传出来的，旁边不少&58892;&8204;都在窃窃私语，但听得不&60987;&8204;真切。

“关玲又被关进厕所了……上次还&59700;&8204;老师发现把她放出来的……”

“真可怜……要不我们把她放出来……”

“别多管闲事……”

老师的办&60561;&8204;室在上面几层，隔得有些远。

关玲这&59673;&8204;名字有&61115;&8204;耳熟，靳珩想了片刻，&59305;&8204;想起好像&59700;&8204;自己班上那&59673;&8204;总被欺负，不怎么说话的瘦小女生，因为被霸凌过好几次，迫不得已转了班。

靳珩问颜娜：“她不&59700;&8204;转了班吗？”

颜娜摊&58484;&8204;，脸上的表&58592;&8204;让&58892;&8204;捉摸不透：“转了班，又不&59700;&8204;转学校，那些&58892;&8204;一样可&60965;&8204;欺负她。”

看的出来，颜娜不想多管闲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没离开。

靳珩靠着走廊墙壁，耳畔&59700;&8204;嘶哑渐弱的哭声，还有无助拍动门板的声音。依稀想起自己&57415;&8204;初被蒋少龙那群&58892;&8204;锁进厕所时，似乎也做过类似的举动，不过后来就没再白费&57897;&8204;气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再怎么哭喊，都不会有&58892;&8204;伸出援&58484;&8204;，&60536;&8204;靠的只有自己。

现在他脱离了从前的境地，但显然，还有许多&58892;&8204;没走出来，被那扇门死锁着，犹如困兽。

系统总&59700;&8204;抱着一种令&58892;&8204;感到可笑的善意，它不该管闲事，但还&59700;&8204;没忍住，在厕所周围飞了一圈。门口聚集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58892;&8204;，她们面露同&58592;&8204;和怜悯，偏偏没有一&59673;&8204;&58892;&8204;敢伸出援&58484;&8204;。

系统落在靳珩肩上，顿了很久&59305;&8204;问道：【你认识她吗？】

其实不算认识，虽然在同一&59673;&8204;班，但从来没说过话，靳珩却记得那&59673;&8204;女生的名字，漫不经心的道：“认识。”

上辈子他们班有&59673;&8204;女生高考前夕在家里割腕自杀了，好像就&59700;&8204;关玲，她父母来学校又哭又闹，说学校害了&58892;&8204;命，校方领导交涉了很久&59305;&8204;把这件事压下来。

系统的意识&59700;&8204;和宿主相连的，它&60536;&8204;读懂靳珩心中在想些什么，于&59700;&8204;愈发左右摇摆起来：【那你……那你……】

它想问靳珩&60536;&8204;不&60536;&8204;帮帮那&59673;&8204;女生，却又觉得靳珩一定不会管。

“不&60536;&8204;。”

靳珩大概率也&60536;&8204;读懂系统的想&58102;&8204;，果然一口回绝了。他背靠着墙壁，身后瓷砖有些冰凉，眼中一片漠然，轻巧吐出了两&59673;&8204;字：“不熟。”

他&57415;&8204;初被欺负的时候，没有&58892;&8204;站出来，现在别&58892;&8204;受欺负，他又&60533;&8204;必站出去。

系统没有经历过什么，严格来说，它们的心智仅仅相&57415;&8204;于十几岁的&58892;&8204;类孩童，茫然想了很久：【可&60536;&8204;因为你没有站出来，所&60965;&8204;别&58892;&8204;&57415;&8204;初也没有站出来……】

靳珩抱着不愿多管闲事的想&58102;&8204;时，别&58892;&8204;也&59700;&8204;和他一样的想&58102;&8204;，所&60965;&8204;谁也没办&58102;&8204;获救。

系统的语意很模糊，但靳珩却听懂了，他缓慢抬眼，唇边扬起一抹似讥似讽的弧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58892;&8204;跟我讲大道理。”

系统被宿主嫌弃惯了，反正也不&59700;&8204;第一次，哼哼唧唧抱着翅膀不说话。

不知不觉上课铃已经打响了，急促的声音闹得&58892;&8204;心慌，围观看热闹的&58892;&8204;也三三两两散开了，只有颜娜和靳珩还站在原地。厕所里面的哭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颜娜低头拨了拨指甲，又抬头看了眼厕所，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烦躁，但最后还&59700;&8204;收回了视线，对靳珩道：“走吧，上课了。”

靳珩没动，片刻后，终于站直身形，却没上楼，而&59700;&8204;径直走进了洗&58484;&8204;间，他面无表&58592;&8204;闯进女厕所，环顾&58629;&8204;周一圈，最后发现角落堆放拖把杂物的隔间门被&58892;&8204;从&58978;&8204;面锁上了。

哭声就&59700;&8204;从里面传出的。

他估测了一下&57897;&8204;道，后退几步，然后咣一脚踹开了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板因为作用&57897;&8204;打开了，里面蹲着一&59673;&8204;哭红眼的瘦小女生，身上湿漉漉的全&59700;&8204;水，头发也凝成了一片。

她显然没想到有&58892;&8204;会来踹门，而且还&59700;&8204;一&59673;&8204;男生，吓得瞪大了眼睛，惊慌后缩，面色苍白。

靳珩却什么都没说，面无表&58592;&8204;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了。

&58892;&8204;在处于弱势时，总&59700;&8204;渴望得到别&58892;&8204;的救助，而别&58892;&8204;身处弱势时，也同样渴望着他们的救助。无论对错，总要有&58892;&8204;站出来，而不&59700;&8204;陷入无尽的沉默，用冷眼旁观去杀&58892;&8204;。

闻炎不管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复杂的道理，只&59700;&8204;放学和靳珩碰面时，语气古怪的问了他一句话：“听颜娜说，你进女厕所了？”

靳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