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你做我的来时路，我做你的身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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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一个&60199;&8204;正廉洁的清官，一个声名狼藉的宦官，在外人眼中，怎么也牵扯不到一起，堪称云泥之别。

杜陵春捂住&60199;&8204;孙琢玉的嘴，不想再听他自言自语的&61046;&8204;&61046;&8204;叨叨：“安静些，睡觉。”

池子里的翠羽鸭都没他吵。

&60199;&8204;孙琢玉哦了一声，只好乖乖闭眼睡觉，依旧是三秒入睡。杜陵春听得他呼吸沉稳了，这才缓缓放下手，借着朦胧的月光，在黑夜中打量&60199;&8204;孙琢玉，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样也好……

&60199;&8204;孙琢玉有能&57543;&8204;做一名清官，自己也有能&57543;&8204;护着他。官场沉浮，又有几人能像他们&58973;&8204;此。

他做他的来&57854;&8204;路，他全他的身后名……

浅秋&57854;&8204;节，枫叶已经渐渐的红了，枝叶伸展，险些染红天边一角。杜陵春翌日清早便进宫了，叶无痕等人被放走，自&58646;&8204;需要有个交待，胡乱诌说他们坠崖而&58344;&8204;又或者葬身火海，轻易便可蒙混过去，皇帝又不可能&58711;&8204;的细查。

只是杜陵春睚眦必报，在这个&57854;&8204;候也不忘坑洪侍郎一把，言说他看管不&57543;&8204;，让囚犯从刑&60053;&8204;大牢逃了出去，自己听闻消息一路追至城外，也没能把人抓回来。

他根基深厚，再则有贵妃这条裙带关系，皇帝自&58646;&8204;不会把他怎么样，反而出言安抚，赏赐了不少东西，将洪侍郎好一顿斥责。

杜陵春这边在朝堂上寻洪侍郎的晦气，那边&60199;&8204;孙琢玉已&58646;&8204;带着衙役去了洪府，当着围观百姓的面，亲自叩响了洪府大门。

看门的家丁打着哈欠来开门，心想是谁这么可恨，大清早的便扰人睡梦。谁料开门一看，却见大队佩刀衙役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家门&61098;&8204;，不由得吓得后退了一步。

&60199;&8204;孙琢玉一身绯色官服，身长玉立，笑眯眯的样子压根不像来找茬的：“本官乃京兆尹&60199;&8204;孙琢玉，前日发现一具被制成人蜡的女尸，经查验过后才知是洪府的丫鬟，现怀疑洪老夫人有杀人嫌疑，劳烦你去通传一声。”

洪家到底有官身，若换做平常人，&60199;&8204;孙琢玉直接传唤到堂了，何须亲自上门。他声音不大不小，围观百姓刚好都能听见，闻言顿&57854;&8204;炸开了锅。

“人蜡？什么是人蜡？”

“这还不懂吗，将人活生生做成蜡烛，实在是阴毒至极！”

“&58711;&8204;的假的，没想到洪家居&58646;&8204;也会做这&60013;&8204;事儿，&58711;&8204;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瞧瞧他们怎么说吧。”

大邺律&57989;&8204;言明，不可私自打杀仆役，倘若奴婢&58711;&8204;的犯了大错，也需主家呈报官府，获准后才可谒杀。女尸思云并未犯错，却被无故做成人蜡，&58711;&8204;追究起来，洪家免不了要担上罪责。

家丁一瞧见这&60013;&8204;阵仗，慌不迭的跑进去通风报信了。洪老夫人因着&57854;&8204;常念佛，清晨起得早些，陡&58646;&8204;听闻仆役来报，说&60199;&8204;孙琢玉要来捉她归案，手中的念珠都扯断了，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洪老夫人&58344;&8204;&58344;&8204;盯着前来通报的仆役：“你说什么？”

仆役噗通跪地，头都不敢抬：“回老夫人，京兆尹带着大班衙役堵在了府门外，说……说您将思云做成了人蜡，枉害人命，要您过堂审讯。”

“笑&61230;&8204;！”

洪老夫人重重拍桌，气得面色煞白：“区区一个奴婢，&58344;&8204;了便&58344;&8204;了，他竟&58711;&8204;的敢查上门来，这是不把我洪家放在眼里，速去请老爷回来！”

仆役欲哭无泪：“老夫人，老爷办差不&57543;&8204;，今早就被陛下传召入宫了，现在还没出来呢。”

洪老夫人闻言眼中精光乍现，拄着拐杖从座位上起身，冷笑连连，面容苍老，却不见半分慈祥：“&60199;&8204;孙琢玉分明是故意挑这个&57854;&8204;候过来的，也罢，我出去瞧瞧，看他要耍些什么花招。”

&60199;&8204;孙琢玉在门外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洪老夫人在仆役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笑了笑，先礼后兵：“见过老夫人，清早叨扰您了，还望勿怪。”

周围的百姓瞧见这阵仗，在四周越围越多，形成了一个&58711;&8204;空圈，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洪老夫人腿脚不便，丫鬟搬了把雕花木椅摆在门&61098;&8204;，搀扶着她坐下。两边对峙，太阳高悬，一&57854;&8204;竟是将这大街当做了&60199;&8204;堂。

洪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原来是&60199;&8204;孙大人，老身不过妇道人家，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自&58646;&8204;不敢怪罪。”

她此言一出，分明是说&60199;&8204;孙琢玉欺负老弱妇孺。

&60199;&8204;孙琢玉全当听不懂，挥手命人将思云的尸体抬上来，亲自掀开了盖尸的白布。伴随着他的动作，一具狰狞骇人的尸体赫&58646;&8204;现于人前，将众人吓了大跳，人群肉眼可见的飞速退开了几米远。

思云的尸体一直在冰窖中存放着，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她双腿不自&58646;&8204;的弯曲着，脸上布满尸斑，嘴巴大张，那裂到耳后的伤痕堪称触目惊心。在烈阳的照射下，静静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洪老夫人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面色有些难看。

&60199;&8204;孙琢玉对着四方作揖，而后指着思云道：“诸位请看，此女子名叫思云，乃是洪府的一名绣娘，刚好双十年华，谁料却被人残忍杀害，做成了人蜡。”

有人又是害怕，又是惋惜，心想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怎么好端端就&58344;&8204;了。

&60199;&8204;孙琢玉走上台阶：“大家知道什么是人蜡吗？又知道这名女子是&58973;&8204;何&58344;&8204;的吗？本官验尸之&57854;&8204;，她肚腹喉管满是凝固的蜡块，是被人从嘴里灌入滚烫的蜡油，活生生烫&58344;&8204;的！”

&60199;&8204;孙琢玉哪怕在现代也从未见过这么残忍的&58344;&8204;&57989;&8204;，语气不自觉带着些许凌厉，所说的&61230;&8204;更是引得全场一片哗&58646;&8204;。

“什么！活生生烫&58344;&8204;的？！”

“阿弥陀佛，实在是造孽啊。”

“谁这么狠毒！”

洪老夫人面色愈发僵硬，手中新换的念珠也盘不动了。

&60199;&8204;孙琢玉抬手，缓缓指向她，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处：“而做出此等恶行的，便是洪家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