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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谢氏和五奶奶的家人,不放心的原因这是两个孩子。哪怕是两个下人来接你们,也比他们让人安心的多。
他们倒认为跟着梁山王妃进京更好,还是一片怕孩子不能当大人家的想法,就希冀梁山王妃劝说执瑜执璞一起走,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执瑜涨红面庞,对梁山王妃笑嘻嘻,正在说服她:“出京的时候,祖母和爹爹母亲让好生的送表姐回乡看祖母,我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表兄表姐们哈哈地笑了,一起取笑:“又是说这一句。”
执瑜执璞一起噘小嘴儿:“就是这样的嘛,把表姐一根头发也没有掉的送回来。”
执璞对表姐们表示不喜欢的摆动小胖手:“如果她掉了头发,也是她自己碰掉的。”
那不服气的劲头儿,让客厅上大人也哈哈笑出来。
梁山王妃笑着哄他们:“不错,这样很好,那跟着我,咱们回去也一起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好不好?”
执瑜执璞异口同声:“可是回去的时候要路上玩耍,所以不跟着您。”说过拧着小胖手,扭着胖身子。梁山王妃恍然大悟,为知道这算贪玩,所以有难为情。
这真是少见,但是孩子们懂事的表现。梁山王妃笑吟吟,执瑜的奶妈在这里,就问她:“除去你,还有什么人跟着他们?”
奶妈道:“您请稍等,我叫来给您看。”出去不大会儿功夫,带进来一队人。
为首的是个老人家,顺伯拱手弯腰的笑:“见过王妃,侯爷派我和关爷孔爷陪着,还有太后给的一队侍卫大人们,请您放心。小爷们头一回自己出门,这是侯爷打小儿的愿望,他三岁就偷过家里的马要跟上老国公去打仗,马太高他没上去,估计揣在心里一直没过来。小爷们过了年六周岁,能自己当家的接亲戚,这是长进,我们早就打算好,陪着他们路上逛逛,见见山河和地理。”
梁山王妃见他满面苍老,却精神不俗。又目光如电,想想袁夫人的家世就猜出来:“您以前是位将军?”
“不愧是梁山王府的当家人,”顺伯一翘大拇指:“我是跟老老国公的将军,当时二品,哈哈,不值一提,后来跟着我家姑娘出嫁到袁家,现在是小爷们的玩伴儿,没别的长处,就是小爷们要耍,我陪着,不安全的地方,不让他们去。”
梁山王妃先放下一半的心,他们都能跟着送来,这回去料也无事。又去看另外几个。
王妃在袁家小镇上住过求儿子,认得孔青也知道他的底细,再看关安更是熟悉人。
萧观和妻子相聚的时候,免不了说一说亲家。萧观咬着牙骂:“那蒋德就是个宫中老公儿多俩物件,我也不和他生气了,我留不下来他我认栽。姓关的实在欺负我,我私下让人许给他的官不错啊,他奶奶的,不要老子,跟着小倌儿去当跟班。”
王妃劝他不要和亲家生气,这事作罢。
王妃对关安孔青也颔首:“二位也是放心的人。”看向侍卫时,见清一色的轩昂,有两个是宫中有名。他们上前来见过王妃,也是和顺伯一样的说话:“请王妃放心,太后给我有懿旨,路上我们不麻烦过路官府,但有事决不自己扛着。小爷们是太后的命根子。”
梁山王妃和葛通夫人吃吃笑上两声,齐声道:“这话说得是。”王妃不再坚持带孩子一起走,她收到弟妹瑞庆长公主有喜的消息,中秋过后有喜,算日子在五月里,她要提前赶回京去看视,孩子们却要玩耍,梁山王妃答应下来。
太后派的有人,也不用她多派人手,像怀疑太后给的人不得力似的。同时孩子们还小,梁山王妃也忘记说长公主有了,执瑜和执璞就在路上转到生了才回去,这是后话。
谢氏指给家人看:“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吧?”五奶奶对着家人也是满面春风,徐徐解释:“这两个是太后的心尖子大宝贝。”
家人们这才无话,那边又有禇大路指手划脚说进京的热闹,把腰上佩戴的淡紫色绣娇黄粉红花卉的荷包亮出来。
“太后给的,加寿一定会请你们去她的小镇上做客,太后赏钱买她的东西。”
今天是大年初一,方姨妈和方明珠等也早过来,一起面上生辉。邵氏张氏听着禇大路越说越忘形:“姨妈对我好,姨丈也对我说,大姐还请我去太子府上做过客,香姐儿的屋子肯给我进,加福也好……”
一起瞪他,怕他不防备,当着王妃说小王爷不待见。禇大路倒没忘记,睁大两眼说瞎话:“小王爷也好,”
邵氏张氏松口气,附合地对谢氏和五奶奶道:“是啊,你们算去着了,能进宫能去太子府上,普天之下,哪里还有比宫里和太子府上更大的地方?”
谢氏和五奶奶的娘家人喜笑颜开,寻找两个胖小子,打算重新端详他们,带上点儿敬重,却见到他们不知去了哪里。
老国公房里,执瑜执璞重新进来,老国公夫人从床前让开位置,执瑜握住老国公在外侧的手臂,执璞把另一侧手臂长长握住,一起恳求:“舅祖父也跟我们一起走,奉爹爹之命,接舅祖父回京。”
神气活现的,怀里各掏出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老国公见一回笑一回。
“这就是你爹的令箭?你爹在兵部就用这样的令箭,有人肯让他糊弄吗?”
接一个在手上再看一回,上面涂的有红还有黄,有绿还有紫,比鸡毛斑斓。
“这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是?”老国公在手中摆摆。
把小小们哄出去,老国公咧着的嘴还闭不上。老国公夫人离愁上来,怕他送行那天会难过。事先的劝着:“出了正月才上路,好好的玩几天吧。”
“我不难过。”老国公噙笑:“你想啊,他们五岁就知道来看我,过几年保不齐就自己过来,我有盼头了,你应该跟着我一起喜欢。”老国公夫人听听果然有道理。
“孩子们过了生日走,难得,为他们好好操办,给我多留些回想的。”老国公悠然:“一对好孩子啊。”
……
初五的那天,冰雪加上霜寒在春意里。古人的亲戚复杂,正月里忙碌不停。
有钱的轿马后面跟着家人,挑着礼物抬着礼物,没钱的也抱起盒子点心。
满大街的盒子点心里,魏行想自己身前身后各跟一个公差,是不是很招眼睛。
其实大过年的,别人顾不上看他,就他自己寻思一回。
两个公差是便衣,但脸上严峻一看就知。和兴冲冲拜年的人做个对比,别人是阳春,他们是严寒白雪。
竟然不是刑部的人来拿自己去问话,是都察院。魏行庆幸还好,去了刑部都不是小事情,要是拿去大理寺,那就是最后定审。都察院是监查、弹劾和建议,还算有个回旋余地吧。
为什么原因找他,魏行心知肚明。太子府上姓冷的瞄上自己,太子殿下发狠的要和作祟的人过不去,姓冷的如今随便拔根毛就是令箭。
他先是把柳家的人报上去十几个,太子亲自往宫里去见皇上,全杀了。柳至也能忍,一声分辨也无。
跟随柳家的人签名发难于太后的,又是三分之一请去都察院,其中的三分之一刑部里受审,关在昭狱里,准备开春后大理寺最后定罪。
余下的三分之二刑部压根不审,都察院里直接定罪,关进昭狱,然后就在新年里,不是重大案件,勾决也好,处置也好,全不在这时候给皇帝添堵,太子也不会无趣到过年和皇帝说罢免一批官员,也是新年后再说这事。
魏行反复检查自己最近的举动,不会自己进去都察院,就直接进昭狱或刑部,也成为等待罢免的那一个吧。
有一个人浮现在心头,魏行告诉自己,我的底气,我把他报出来。
一进都察院,见门房里冷捕头坐着喝茶,和看门的人吹牛吹得正欢乐。他眼皮子随意一瞍就从魏行面上扫过,继续向火。魏行也装着没看到他,但心神一凛,知道这才是个关键人物。
好在早有准备,见他并不腿软,进去问的也快。
“姓名。”
“卑职魏行。”
“籍贯。”
“河南开封城外小刘镇小刘庄人氏,父亲是旧书香门第,到祖父那里败落。有旁枝作外官,时常照应。卑职走科举而得官,福王作乱途经我管辖之处,抵抗得力,因而调职入京。”
“大天教的林允文是哪里人氏?”
忽然转入正题,魏行也不慌不忙:“卑职不知。”
“你不认得他吗?”问话的人沉下脸,满室都好像一暗。
“回大人,卑职在进京以前,从不知道京里有个大天教。认识他,是托一位去世的总兵王恩介绍。”
隔壁听审的冷捕头眯起眼,他倒自己先说出来了。冷捕头是在马浦丞相往刑部干涉时,把魏行纳入眼中。但他是查他,并不是一直性的全天候跟踪。
过一遍王恩认识的人,有魏行。过一遍魏行认识的人,有王恩。他们两个的结交,还不如和别人的交往更密切,如上酒楼喝过酒,不过也就如此。
冷捕头提议都察院问案,是魏行没有足够到刑部抓捕的证据,也还不至于送到大理寺受审。都察院监查,把他叫来。
这个人,又在马浦手下,又和死了的王恩算认识,又在林允文放出来的头一天晚上去见他,虽然,但林允文刚放出去,又是举报妖云,不盯着他才叫奇怪。
就把魏行又看在眼睛里。
冷捕头往柳至那里随意一瞄:“咦,又是他?”柳至随意地道:“不是你要查,有什么对我说的?”
冷捕头打个哈哈:“别急别急。”这不一急,就不急到林允文逃走,是谁帮的他呢?
头号大嫌疑犯,鲁豫。鲁驸马让柳至送到狱里。二号大嫌疑犯,马浦。他有个干涉办案的字据,一式三份,一份在刑部里存档,一份在宫中存档,一份在左丞相席连讳手里。
刑部尚书和马浦过不去,说这案子是宫里出来的,存一份在宫里,分明是气马丞相,变着法子先弄个套摆着,千年万年的,只要你马丞相能活,这事情就是你身上的一笔。
马丞相,是第二个让怀疑的人。柳至查他,但他最近晦气,自己也有数,钻家里不出门,老实过年,柳至没看出他有不对。
第三号嫌疑犯,求过大天教的一众人等,从官眷到商户女眷。从达官贵人到有钱公子。把冷捕头和柳至过年前几个月忙的马不停蹄,吃睡都欠。
第四号嫌疑犯,林允文的徒子和徒孙。柳至蹲点似的布置人手才拿到几个,几顿打让他承认无头贴子。
最后一批,才是魏行。谁叫他认得马浦,认得王恩,去过大天教。冷捕头舒服的过几天年,该让他不舒服了。
本来王恩和大天教,应该是魏行躲避的话题,但他主动全说出来,冷捕头和问话的人全警惕心大作,问话的人不用冷捕头过来暗示,严厉问下去。
“总兵王恩是哪里人氏!”
魏行报出来,再说得明明白白:“卑职和王总兵进京后认识,在某官的酒宴上面。随后见面不多,那一阵子大天教正出风头,他带卑职去认识一家人,他死以后,那家人在年前找上我,问我大天教怎么败落,卑职对他解释一番,他叹说可惜,又说他们家曾经求过大天教,算是灵验,想让我再通个话,这全是王总兵带累,卑职没推辞开,就帮他走了一回。从此以后,一直出京公干居多,再也没有见过林允文。”
“哪个人家?”
“宫里容妃娘娘的娘家,欧阳家。”
…。
柳至家的年酒也没有摆完,刚从衙门转一圈儿回来,还没有进家门,让冷捕头叫住。
一五一十告诉他:“你家的老对头,欧阳老大人提前放回京了。”
柳至前后看上一看:“这是大街上,你就在大街上对我说这些?”
“这样说才不会有人怀疑。”
柳至似笑非笑:“所以,你可能上姓魏的当了,他大大方方的去见林允文,也许就是他帮的林允文逃走。你赶快去查他出京都公干了什么,去的哪些地方?”
“查过了,马丞相的手太长,春种秋收他要先行过问,这不知道是要拿地方官的错,还是拿经手衙门的错,姓魏的也好,别的人也好,一出京就难以过问,都说在衙门里呆着,依我看躲青楼里吃酒也没有人管,我只能问到这里。”
柳至挑挑眉头:“该露马脚总会露出来。”一晃脑袋:“空了?进来吃酒。”
冷捕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去不去,我不是年前去你家抓走人。”柳至嗤之以鼻:“你活几十年,拿过多少人?你怕这个,不出门最好不过。”
“柳明他们都死了不是。”冷捕头咧嘴:“听说有妻有子。”
“怎样?”柳至讽刺地问。
冷捕头装模作样:“要是你不养活,都要我养活,我不敢进去,我找找别家的酒喝,今天小阮家里请客,我去跟他们家小二斗嘴去。你去小心欧阳家。”
柳至随意耸耸肩头:“随你。”和冷捕头分开,走进家门,面色往下一沉。
背风雪的地方,一丛大的松柏下面,一个黑色衣衫的妇人对自己的儿子柳云若说话。
那是柳明的遗孀。
见到柳至过来,柳明妻子慌乱起来,胡乱的行个礼,含糊说一声:“未亡人初一不敢拜见,今天来拜年。”柳至冷冷嗯上一声,带上儿子就走,离开她,问柳云若:“她和你说什么?”
柳云若一脸的糊涂:“正哭我有爹,她的孩子没有爹,说到这里父亲来了。”
“以后少理会。”柳至叮嘱一句,把儿子送进来交给妻子。面带不悦:“如今家里还没有肃清,把孩子看好。还有怎么让柳明妻子进来的?”
柳夫人为难:“自从柳明等人没了,她纠上所有的未亡人,从城外亲戚处一里一里的哭起,说她们丈夫死的不明不白,我不让她们进来,像是你心虚。”
“我心虚!等下客人到齐,我当众承认,我怂恿太子杀的人。他们倒肯信!”柳至负气上来。
柳云若瞪大眼:“父亲,我知道不是你!我向着你!”柳至低头一看:“你怎么还在这里?”没防备把话当着孩子说出来。
柳夫人却哭了,柳云若又瞪大眼去看母亲,柳至也叹气:“好了,你跟着听话我知道,别哭了,大过年的。”
“我跟着听家里的人话我不怪,他们看不明白你背后熬多少心思。就是娘娘说话我忘记不得,年初二我给她送钱去,预备着她好给寿姐儿,她不肯收,听说是我,让太监传话不必见了…。”柳夫人痛哭失声,揽过儿子在怀里,泣道:“好儿子,你父亲没有对不起家里人,你要知道。”
柳云若摇着她袖子,小孩子只会连声道:“母亲不哭,我知道我知道。”
柳至走过来,把妻子和儿子一起搂到怀里,摇上几摇,柔声道:“别人说我,我也不怕,我也听不见。别哭了,这事情总会有明白的一天。难道一辈子全是糊涂人?亲戚们就要到了,去重新净面,高高兴兴的,别让人看出来。”
正说着,柳垣从外面进来,他是不避行迹直进外间的人,这就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这是过年不是。”
柳至放开妻子,也没有太多难为情,他也心疼妻子听皇后的话。
这不像对柳明柳晖等人,是犯不着一般见识。对娘娘是无处可诉冤枉,觉得眼前一路黑到底,让人难过的出不来。
哄几下他也舒服,让柳垣打断,落落大方,打起笑容:“见到柳明妻子,她在痛惜柳明。”
柳夫人让逗得带泪一笑,这解释扯到九天外面去。也就不哭,取帕子拭泪请柳垣坐。柳云若扑上来问他:“叔叔叔叔,我父亲是不是为全家的大好人?”
“当然是。”柳垣回答过,心中有数,对柳至笑:“你又听了话?”柳至云淡风轻:“哪天不听。”
“让柳明妻子安心守寡,丈夫新丧,到处乱逛什么!”柳垣打个抱不平,摸摸柳云若的头,让他出去玩,对柳至道:“欧阳老大人气还盛得狠呢。”
柳至鄙夷:“怎么了?”
“年酒单子里请的人不错。”
柳至哼哼一声,慢条斯理问:“有没有请小袁?请到小袁才算他客人不错。”
柳垣忍俊不禁,柳夫人也失笑。
“有没有请我?没请到我,也不能算不错。别的人,随意去吧。”
柳至说过,柳垣把大拇指翘起:“说得好,这话有道理。”
……
袁家、掌珠夫妻今天在常家做客,常御史请袁训、韩世拓正厅用茶,老太太和袁夫人是常夫人请去赏梅,掌珠和宝珠在玉珠房里做客。
玉珠眼底有气呼呼,她自以为掩饰得当,却不想掌珠这等粗枝大叶的人也看出来。
随身都带着孩子,小六扒着榻在玩,掌珠的儿子,真的叫个韩正道,小名经哥儿,和玉珠的姑娘,取名常巧秀,并排睡在榻上。
玉珠笑个不停:“韩正道,小名叫经哥儿?别人问起来怎么回答。”掌珠有些憋气,但这一回憋气的喜欢。
“你姐丈说祖母给的名字,不叫不好,别人问起来,大名韩正道,小名韩正经。”
“很正道,很正经?哈哈,”玉珠笑得扶着小桌子。宝珠推她:“你喜欢了不是,总算大姐把你哄好,对我们说说你刚才怎么了?”
玉珠懊恼上来:“哪壶不开,偏就提哪壶。”
掌珠失笑:“清高的大才女,你一直离群超世般的,也有今天这食烟火的气色?”
玉珠鼓起腮,好似揣着许多解不开的气。眼睛溜圆了问宝珠:“加寿今天来不来?香姐儿今天来不来?加福今天来不来?”
宝珠嫣然:“来啊,走亲戚多热闹,要孩子们多多参与。现在是我们带着他们走,等我们老了,是他们自己走动,多有趣儿。”
玉珠面色黑沉:“趁她们还没有过来,都别来了吧。”掌珠都奇怪:“你和你二房里还是不和,我们来帮衬你,让她看看你有亲亲热热的姐妹,你却嫌弃我们?”
“不是嫌弃你们,是不想让她沾上福禄寿。”玉珠气得不行,姐妹们坐得近,一只手握住宝珠帕子,另一只手捏紧掌珠袖子。
门帘子是低垂的,玉珠可以放心嚷嘛,反正小六也好,正经也好,巧秀也好,都听不懂。
“帮我评评道理。从我出了月子,祖母见天儿的来,说玉珠你生得好,”
掌珠和宝珠扑哧都是一笑。
“我就觉得哪里不对,果然,她过年前就想和我说话,我偏不理她。当初成亲的时候,母亲对我说,家里有五个儿子,你当不了家,你的嫁妆省一省,又蒙宝珠给铺子股份,母亲说足够用,让我在房里看一辈子书,别揽家事。我就回房抱巧秀,心想避开她也就算了。没诚想啊,”
她哭丧着脸,掌珠争着问:“她到你房里来了?”宝珠争着问:“她在你房门外候着?”
玉珠咬住银牙:“她两样都干全了!”
“哈哈哈……”宝珠乐翻了天。掌珠都瞅她:“有这么好笑吗?”小六回过头,见母亲大笑,也跟着嘿嘿。
宝珠抱过儿子,给他擦口水。忍住笑取笑玉珠:“三姐,你吃了亏?”玉珠沮丧:“是啊。”
掌珠纳闷:“她主动赔礼不好吗?怎么叫吃亏?”掌珠联想到自己家里的四太太,是个死不认错的主儿。
正经过满月,没有人请她,她厚着脸皮跟在里面招待人,还请她的娘家人一起来道贺。
掌珠等着她说声认错的话儿,也就能原谅她。但至今没有等到。私下里和四太太难免碰面,四太太当时要是心情好,把头一昂,雄纠纠过去。要是心情差,把头一低,跟谁家受气小媳妇似的过去。
掌珠恨的都想问到她脸上,既然没有和好的意思,为什么过年也凑上来说经哥儿生得白嫩,偏就是不理当娘的。
掌珠对玉珠生出羡慕:“知错能改的,还是好的。”宝珠一听又要笑。
玉珠磨着牙:“大姐此言差矣。”
“哪里差?”掌珠反问。
“她不是对我知错,她就没有知道错的意思。她早就想和好,我就不理她。福王造反的时候,她趁火打劫,外面火起,四妹树起大旗,满京里救人,她把我堵在房里恨声,说公婆偏心我这一房,说因为我有个好妹妹。我就不和她好,她急了不是?我有个好妹妹,今天你们来做客,她还想当面做人,所以守在我房外,我不出去,索性进来。”
宝珠掌珠眸子亮晶晶,同声追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五弟妹啊,咱们是一家人,哪有个不生气拌嘴的,又是一年过去,咱们好了吧,有什么错,你别往心里去。”玉珠酸着个脸。
掌珠脱口:“这话挺好啊。”把她一腔恨勾上来:“我们家那个就不会说!赶明儿,送她来学学。”
宝珠窃笑不已,玉珠更恨:“大姐,我没有说她话不对。”掌珠疑惑:“那哪一句可气,你看的书多,你教教我,免得我家四太太学会说,我都是个傻子不明白。”
玉珠直眉瞪眼,嘴唇抿紧。
掌珠又追问,玉珠不耐烦上来:“大姐你还明白吗?你这么聪明的人,你说什么我教你,你以前哪里听别人的。”
掌珠干瞪眼睛,两个人相对瞪视,宝珠没忍住,再次哈哈大笑。小六见到,已经走到条几下在玩,挪步回来又对着母亲脸儿格格乐上来。
掌珠让提醒:“宝珠你说三妹气的是什么?我听着话挺好。”玉珠更像面色像大雨倾盆以前。
宝珠笑道:“三姐是恼怒这中听的话不是她先说的。”玉珠长长出一口闷气,眉开眼笑:“宝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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