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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父亲,如果我去的不是太子府呢?”黄姑娘娇滴滴:“皇上年纪比我大呢,再说皇后有太子,柳家地位也稳固。齐王府上,”黄姑娘嫌弃地道:“梁侧妃近来更没有宠幸呢。”
“乖女儿,你只管放心。我问过张大学士口风,要论京中有资历进太子府的人家,如你这般贤淑的可不太多。”黄嘴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
黄夫人紧跟着夸:“我家女儿贤淑上面可比袁加寿强的太多,”她酒意上来,握着女儿的手笑得红晕阵阵:“女儿啊,你过了府可以小心防范她,在贤淑上一定压得倒她。要是压不倒,还有别的招数呢。女儿啊,你是最贤淑的那个。”
“她敢不对我大度,我就到处说她。我呀,我才是最贤淑的那个。”黄姑娘这会儿感觉也不错,找到了一马平川,似乎能用一生的好主张。
黄夫人自得的笑笑,随后继续敲打黄跃:“张大学士为什么要帮咱们家呢?是他要送张家的女儿吧?”
黄跃神秘的道:“这是自然,我对他说,大家一起送人,互相有个照应。”
“哦,这倒说得过去,不然无事他张家肯帮忙,总透着有鬼。”黄夫人屏气凝神一会儿,再展颜时,道:“该送什么就送什么吧,历年里为女儿准备好些古玩丹青,为的就是这一件大事情,不要省着。”
“母亲最好不过。”黄姑娘倚过来撒娇。
“送?这是必然的。但我还有一份儿大礼,包他张大学士满意,比送他古玩还要好。”黄跃胸有成竹,又有这样一句话出来。
黄夫人自然要问,黄姑娘也要听,一家三口低语着,说完,爆发出大笑。黄夫人执起酒壶,吩咐女儿握着酒杯,一起来敬黄跃:“今天晚了,老爷是好计策,明天就请去张家吧。”
“别着急,路是一步一步走,话是一句一句的说。我算着,明天不出事,后天不出事,最近十月中忠勇王府一定出事。常棋太笨了,跟梁山老王斗,还花了他几年的功夫。他要是急快狠,我倒信他能让老王折一回腰。但几年的功夫,以他的能耐,老王能不发觉吗?再说他笨的投密信?只看镇南王三天内把奸细抓了一个遍,就能知道刑部跟京都护卫全盯着呢,这功夫投密信的人,只会落到他们眼中,这小子就是太笨了……”
门外面走进来一个家人,欠身道:“老爷,忠勇王府的公子常棋让刑部带走,忠勇王急的正往宫里去呢。”
黄夫人惊呼:“这晚上也拿人?”看看沙漏,已是二更时分。正应着丈夫的话,黄夫人不管黄跃有了酒,让家人出去,就喜欢的推丈夫:“赶紧去张家说话,让张家见你的情,”
黄姑娘拦下来:“父亲有了酒,不如早睡吧,明天再去说不迟。”黄跃也笑说明天再去,黄夫人这才作罢。
此时的张家,张大学士披衣让叫起来,烛下问家人:“什么人去拿的他?公文上怎么写?”
“刑部侍郎鲁豫,说棋二公子就是那投匿名信状告梁山王府的人。”
素来沉稳的张大学士暴跳如雷:“笨蛋!他难道不会让家人去投?”
“把他的家人一起也带走了。奴才特意去刑部里打听,才知道自匿名信以后,梁山王府就去皇上面前,拿出许多的证据,皇上反而安慰梁山王府,这事情早就清楚。”
张大学士气的几乎要死过去,怒骂道:“这是当然!”
他的年纪,跟梁山老王是同朝称臣,梁山老王在军中的一切谣言,从开始到解开,张大学士件件知道。
那打着密信名称的信,那算什么密信!
早几十年前,就有梁山老王操纵边城粮价逼迫国公的说法。派人去查,确有此事。梁山老王操纵粮价的差额银子,全数购买了军粮,有奏章有在兵部存档的公文。
既然有奏章为什么还要去查呢?太上皇当时当政,早有公文跟查一查是两回事情。
御史们回京后弹劾梁山老王,说这事情里只怕黑了银子。但没有证据只能结案。
边城的粮价在激烈时,一天几个价格出来。上午一两银子一份,到中午就二两银子一份,老王他上午买的军粮,他报上去中午买的,多花一倍的钱,这里面污了银子上哪儿能对账?
还有买粮的时候,遇上商家无良。你上午交钱,大宗儿的,他大批发货开个仓库也需要功夫,他拖到中午发货,不添钱不给粮,这种事不在少数。
光这一件,梁山老王在军中如三十年,就查了二十年。到最后不是查,是敲打和震慑他少黑一些。
而实际上,也给朝廷省下军费银子,太上皇算算账目,这事不了了之。
而战死的二位郡王,延宁郡王和江左郡王的封地,京中行文到托管的城池,郡王归老王管,老王由军中行文到各城池,让他们小心照管,按时交粮,有老王插手的痕迹一直就有。
张大学士在不知道这信是谁密呈时,还暗笑这只怕是奸细所为。因为知道有这密信时,梁山王随后就大捷消息出来,这只能是离间梁山王府的圣眷。
此时听说是常棋?是他张家女儿的小叔子,张大学士有了失态,是怕连累到自己女儿。
听家人再说完忠勇王往宫门去的话,大学士恢复冷静,他冷笑不止。让家人出去,披衣的他在正房里,走上几步,就回到和老妻的床前。
张老夫人也醒来,披着衣裳轻拍着床里一个孩子。烛光把孩子面容衬的微晕,他有一副好眉眼儿。
这是张大学士的外孙,忠勇王府的另一个嫡出小王爷,忠勇王妃最爱的嫡子所出,常玟小王爷,他在五岁以后,养在外祖父家里,穿衣梳头由外祖母亲自动手,学文识字由外祖父大学士亲自教导。
外家这般的宠爱,不仅因为玟小王爷是忠勇王府的嫡出,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母亲深得张老夫人疼爱,是张老夫人老蚌怀珠所生的娇女,是张大学士嫡出最小的女儿。
有了一定年纪还有孕,这是丈夫重妻宠妻的表示,张老夫人疼爱女儿,精心为她挑选忠勇王府的亲事。又在常钰小王爷跟萧战总是争时,对丈夫表露不安,怕常钰影响到常玟,以梁山王府为例,萧战是五岁开蒙,比一般的孩子七岁开要早,张大学士也五岁给常玟开蒙,把他留在自己房中。
老夫妻深夜让惊醒,怕吵到常玟,张老夫人不住手拍着。
悄声问丈夫的话,也是:“王府里可要紧吗?”老夫人叹气:“这亲事许的,只当他是三家王府是最差的,王爷也从不惹事,没想到出来一个惹事的。”
张大学士为老妻紧一紧衣襟,可以看出来他们夫妻情深。大学士劝慰道:“有我在,女儿女婿不会有事。”
“王爵会受影响吗?玟儿长大后怎么办?”张老夫人皱眉头。
张大学士只有一丝的不安,另外的却是安然:“这正是机会,常棋出事,他的妻子气焰只能下去,那自称忠勇王府小王爷的钰哥儿,再也不能跟玟儿争了。”
说到常棋的妻子,张老夫人怒容出来:“下作的东西!没规没矩的不管什么地方都张嘴就抢话,几回抢了女儿的风头,也难怪王妃不喜欢她,太浮躁,也抢过王妃的风头。对上这样的人,贤淑不得,只能添气。但不贤淑,又让她带坏。女儿女婿气着不好说她,她更往王爷面前讨好不停,一心的,只要把玟哥儿压下去!”
“出了这件事,再也争不来了,你我和女儿都大可放心。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张大学士抚须。
张老夫人催促他说。
大学士不无烦恼:“女婿同棋公子是兄弟,他出事不奔走,让人说薄情。奔走的话,梁山王府不是好惹的,大捷他们正在兴头上,要是把女婿也带累进去,把玟哥儿拖累。他们的庶兄们难道不一拥而上吗?”
张老夫人气得干瞪着眼,索性不睡了,张大学士想心事,老夫人又骂上半天。
第二天夫妻都气色不好,到太子府上,董大学士察颜观色,把张大学士说上几句:“是为嫡庶在生气吧?”
张大学士正恼着,不由得愤然。这老家伙眼睛尖,自己心思他一看就知。
张大学士没好气回他:“嫡庶是自古就有的,天子更是如此,就是烦恼,也得这么样来。”
董大学士见他真的火了,为避免争的脸红脖子粗不好看,就没回话,只把个身子一扭,把个后背给他。
但在内心暗骂,你个老东西,为外孙谋生路见天儿犯愁了吧?饶是这样,你还想往太子府里送人,老混蛋!有我在一天,我须想个主张把你挡下来。你张家倒不出坏心的女儿,我不担心。只是你同时在为几家老臣筹划,我为加寿,不得不防。
跟小二说的一段话,浮到董大学士心头。
春暖桃花开的一年,小二约董大学士去书社帮腔,阮家小二在对诗上面没皮没脸,作贼的时候倒不肯屈就。他不怕别人说他抬出大学士来唬人,董大学士让他约的多了,也乐于跟年青文人做个唱和,就同他去了。
赢的太痛快,董大学士倒出钱请阮小二游夜河吃酒,说着明天沐休,咱们尽醉。
自家的船,就他们两个人,酒到五分,话也私隐不少。
阮小二先开的口:“您这祖父我除了一点以外,别的我全佩服。”
董大学士不由地笑:“知道你诙谐,你说吧,哪一点不满意?”
“您、我,都给寿姐儿当师傅,太子殿下也请教于您,”
董大学士取笑道:“太子殿下也请教你不是?”
小二让他不要打断,接着道:“太子府上至今算没有姬妾,后续不来人,是你我的事情。”
董大学士惊的把酒杯摔了一个,也是跟黄跃一样的话:“天子有几十个御妻,这是古礼,怎么能不遵?”
对面要是袁训,事涉到自己女儿,袁训都回答的不能尽兴。但对面坐的是小二,那书社总占上风,舌辩从来厉害的阮英明。
小二回道:“屁!”
董大学士又是一惊,无奈地道:“这是诽谤诗书不是?亏你还是天下师,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太子跟加寿青梅竹马,这天子多少御妻的话,只能是阵风。”阮小二改回斯文。
“礼制在呢。”董大学士苦口婆心。
小二一瞪眼:“上有太后。”
董大学士笑:“这是又一回对诗吗?那你听我的,天子与布衣不同。”
“情意岂凡夫能比。”
“天下笑话,你怎么办?”
“情比金坚,你奈我何?”小二直眉愣眼。
董大学士大笑,再道:“为国为民为山河,哪有许多情意在昭阳?古来皇帝,是以俱多薄幸人。”
“有才有貌有出身,不怕些许闲言妒芳春。一代贤后,因此君王恩宠深。”
“你真的要这样办?”董大学士听出小二的认真,或者他让小二的认真给打动。
小二眉头高挑:“隋开国皇帝文帝之后独孤氏,与隋文帝一生没有异生之子。她沾的是乱世辅佐的光。我们寿姐儿比她强,太平盛世里当贤后,上有太后太上皇疼爱,又有袁兄为人精明。外臣还有陈留郡王。柳家么,柳至是我兄长,袁兄会不了他,交给我吧。有钱有人,寿姐儿只会比她好,不会比她差!”
董大学士让说愣住:“倒也有道理,有钱,有人?”
“你大学士不敢么?”小二激将他。
董大学士微笑:“你是让我对付张大学士?”
“正是!跟张家比,我资历嫩,不然我也说不到您这里。”小二放低嗓音:“也不要您怎么样张家,咱们能拖一天是拖一天。哪怕实在不能阻拦,最后还是进人。也要拖到寿姐儿生下几个孩子来,跟我家四表姐一样生这么多,瑜哥璞哥二妹加福和小六,哪一个不讨人喜欢?到那个时候再进谁家姑娘也不犯愁。”
董大学士明白过来:“张家跟我一样,都这把子年纪。真的拖到寿姐儿生下孩子,只怕他也作古,我也没了。外臣先不说他,只说京里的官员,武将里,兵部为首。文臣里,你小二一年比一年大放异彩,你也从不肯后与人……好吧,这事情算我一个!张大学士但有言语,我来回他。”
忽然这事情大有可为,董大学士欣然应下。
黄跃找上张大学士的时候,阮小二早就把董大学士给安排好。未雨绸缪,小二走在了前头。
这就张大学士的表情神色,没有一天不在董大学士眼里。
料想张家为忠勇王新起风波忧愁到自己外孙身上,董大学士故意嘲笑一句,也就不再多说。
这火势,是慢慢添的。
…。
直到晚上回家,张大学士也没想好怎么把自家女婿同常棋分开的好办法,独自在书房里支肘。
门外月下,黄跃大人来得翩翩然有仙气。
他春风满面的进来,同大学士道过寒温,请他屏退侍候的人。
“兄弟有难,不能不救,救又拖自己下水,这事情想必左思右想是个为难。”黄跃何止开门见山,简直一针见血。
张大学士正烦着呢,跟黄大人也不熟悉,冷不防的他说出来,嘴唇一哆嗦,脱口道:“你待怎么说?”
说过,面上后悔不迭,何必把自己心思透露给他。
黄大人笑得欢畅:“我既然上门,就有主意。”
张大学士沉下脸,这会儿清醒,有了遂客之意:“咄,害人的话不说也罢。”
“您不害人,也不防人吗?”黄跃笑吟吟,一脸的正气。
张大学士机警:“请说。”
“您可知道忠勇王府内的权力,早就握在常棋二公子手里。您家的女婿,早就让挤的没地儿站。”
张大学士还是很警惕,故作轻描淡写:“哦,王爷宠爱小儿子,跟老夫我疼爱小女儿没区别。”
“您可知道,您家的女婿在王府里库房上,各处支应不得东西。如今就是王妃要一件东西,也能让驳回去。”
张大学士忍了几忍,没忍住才问出来:“你有证据吗?”
“有!”
黄跃轻揖:“往老大人这里献殷勤也好,为请老大人帮忙说话我们礼部好当差也好,我为老大人打听过。”
张大学士揭穿他:“你就直说吧,你家里有个待嫁女儿,老夫我也知道。不要拿结交老夫,和你礼部里当差来说话了。”
黄跃面不改色,并不脸红。侃侃而谈道:“去年太后生辰,有这样一件东西,忠勇王妃本想送进宫,库房回说早已使用,其实这东西,落到常棋私囊。”
报出名称来,张大学士耸然动容:“这是忠勇王府传家的宝贝不是?”
“这是其中的一件,王妃要送这一件,为的是太后面前为忠勇王挽回几分圣眷,但她没能如意。因为由王妃送出去的东西,好处只会落到大公子,您大学士的女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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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仔,呃,昨天太累了,呃,贡士亲们,明天慢慢抱。今天先更上去。么么哒,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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