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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有湖,这方圆也时常的旱。不是他没本事,前任的前任都不行。这样想,安了他的心。

第二天见这群人接着挖,到晚上挖开约五里地,约一里深,是一整块的大石在地底。

太上皇都心如明镜:“难怪打井不出水,虽我不是工部,也看得出这是堵上。”

“堵的水位低,打井不知道深浅,打不出来就放弃,其实水在下面。”苏先说着,忽然一笑。

“恭喜老太爷,贺喜老太爷,您办了一件大事。”

太上皇让他恭维的满心里舒坦,许许有了自得:“是啊,这方圆的村落不大,亲眼见到大部分的人还能取水,想来往年死人也不会太多。所以呢,地方官不太重视。死的人不能让他们重视啊。”

回手招来太子:“这一点记下,国贼好治,嫌隙难防。”太子说声是,也有好话送给太上皇:“上一回祖父带我们来,这里没有走到,咱们就没有发现。这一回祖父带我们细细的走,凡是这样的地方不遗漏才好。”

“呆子,”太上皇怅然:“人之力,做到十之三、四已是很好。不敢求全呐。”

这话兴许为他在位时没有解决的开脱,太子不再说话。天下之大,这样的事儿这样的地方一定很多,离朝廷重视远,地方官又不精细如发的话,一方的人受苦难以传开。

太子默默的想着有朝一日他登基,他应该怎么选派地方官员。太上皇又说话了:“依你,咱们细细的走。”

太子正分心呢,怔忡一下才想到是接他的话。意见让采纳的大喜过望中,太子想也没想提高嗓音:“白静姝,带你细细的玩呢。”

黑加福可以叫自己黑加福,但别人叫她,最好是白静姝。

摇晃着脑袋:“我忙呢。”

太上皇乐了:“你的是什么?”

“周济过的村子,因没有水就没有粮,吃的也给。咱们这会子不在集市上,但幸好明儿起的三天东西,钱已开发,打发人买来分配。这是三天后的账目,我正在算多少钱,该怎么分摊。”

苏先扑哧也一乐,嘻嘻道:“我打包票,这一条随外祖父家,不随祖父,不随自家。”

镇南王佯装一沉脸:“别说我二姐丈梁山王,我不答应。”

苏先哈哈大笑起来:“我把你在这里忘记。”

私密说话,本县离得远,见他们烈日炎火下极快活的说笑,丝毫不担心打不出水丢脸面,越发弄不懂这些人。

好在到了晚上,他自以为本地官员的责任卸了大半。本省的官员赶到。有一个是镇南王军营出来的,对着镇南王激动万分。还没到面前,下马就想下跪。镇南王预先摆个手,才没有当众表露。

本省布政使五十出去,认出太上皇。不管太上皇怎么暗示他也不听,抱住太上皇衣袖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把本县看呆。

太上皇无奈:“节约点水吧,你的眼泪还能当食水用?”才把他的眼泪止住。

他们一来,诸事好办。

镇南王道:“哪里有火药能弄来?我们没本事,让人往附近城里购买炮药,和旧年没卖完的鞭炮。”

在他军中呆过的那位笑了:“附近有兵部的仓库,我们领出来过火药弹。就是梁山老王在时,制的那新东西。”

一干子的人眼睛齐唰唰亮了。

头一个坏笑的是苏先,毫不掩饰幸灾乐祸:“袁尚书曾夸口,他的留存仓库守的严紧,哈哈,有笑话看了。”

太上皇也笑,镇南王也笑,太子不想跟着笑外祖父,但他也听外祖父对别人说过:“我们在外省的仓库,别的不敢说,比户部守的好。”

这会儿准备打主意,不会公开太上皇,不会公开太子,镇南王也不会公开,等把东西弄了来,想想确实好笑。

太上皇边笑边道:“怕他什么!他带着元皓赈灾,不是强抢过户部仓库,咱们至少还打算去个人讲道理。”

“先讲道理,讲不通的话,有布政使等大人在这里,不讲理也罢。”镇南王冒出来得意:“元皓虽没参与强抢仓库,但算他有份。我呢,也来一回,回去说话,不会输给小坏蛋。”

布政使等乐了:“平时我们不敢讨兵部仓库的东西,虽在外省地面上,却不归我们管辖。这一回痛快事儿,我们也去。”

说办就办,太子带队,镇南王和苏先陪同,齐王世子、萧烨萧炫等一起前往,往城里采购炮药的马车回来那天,他们喜笑颜开的回来。

气急败坏的军官带一队人跟来:“我公文上如实写,这是明抢。你们说赈灾用的,我得亲眼看着。用不完的,全都还我。”

对着他气到紫涨的面容,长公主也找到元皓赈灾的感觉,不由看得心花怒放。原来儿子赈灾是这种神气,难怪他爱当队长。

“静姝,以后叫我祖母队长。”瑞庆大长公主笑容可掬。在她的这句话后,黑加福队长、大弟队长,二弟队长等纷纷出炉。

安炸药是力气活计,得把石头凿洞,往里面放上火药弹或是炮药,再放长长的捻子,点着等着它爆。

黑加福等人忙了起来。

所有人解暑的茶水,正常饮食以及卖力气活后的加餐面面俱到,都由陈留郡王妃带着孩子们筹备。

加上士兵,吃饭洗澡都是大范围。常把孩子们忙的脚不沾地。

“征哥,去看看鸡煮好没有?带着人先送给刚干完活的人。”黑加福一板一眼说着。

“母亲。”安书兰走近,带着两个奶妈,交给安白氏几大包子药:“晒伤,这药用河水煎三遍,有人来取。”

说完就走:“还要去看馒头蒸的够不够。”

走不出三步,小身子又回来:“炮药那里不许去哦,一步也不许离得近。天热,先生说不小心会自己爆。”

“你也记住。”安白氏嫣然笑着,把女儿也叮嘱下。

黑加福和大弟暂时息战,和太子等聚起,赵先生带头,计算固定长度的石头需要多少的炸药,能炸开多远。

赵先生看计算的书虽不是强项,但本省官员们带来的人手里有会算的人。请来,单独给孩子们上这种课。

这种时候一般是晚上,一天三餐结束,孩子们腾出空闲。安白氏守在这里,看着他们微微地笑。

在这里过夏天,这个夏天热过往年,但充实是往年不能相比。七岁的安书兰已能准确说出一百个人要吃多少个馒头,费多少面,配多少菜。安白氏知道,这哪里是玩。

表面上是捣乱,孩子们也好,少年们也好,这些天不做功课不看书。但学的可真不少。

点火的前一天,除去必要的人,一概离开十里、十五里、二十里以外。

一层层的保护,最远是站在丘陵上的太上皇带着孩子们。

冲天的气浪拔地而起,最远的地方也人人摔倒。

大地震动,四野摇晃,水浪不是头一爆出来的,也不是最后一爆。白水花花喷泉似腾起,有什么银白细闪于日光下。

“鱼!”

水骤然改变方向,从地下冲激而出,一堆鱼随着水冲了出来,水最后流到事先设好的沟渠,进入到原本存在的河道。鱼,扑腾腾留在路上。

这一天捡到很多鱼,怕有哑药爆的晚,没有让孩子们去捡。但黑加福憧憬的告诉安书兰:“这就是海了,海边的鱼都是地上捡的。”

安书兰瞪大眼睛:“静姝,为什么你懂这么多?”

和安书兰相比,黑加福算一部小小的书籍。

黑加福摇头晃脑:“我就是这样的。”她这部书里,很少有谦虚这个词。

……

按太上皇的构想,保证所有爱干旱的村子水道通畅。每一处掘地寻水寻水道,挖不通就炸,耗费不止十天八天,直到完成,夏天过去。

夏末,第一场雨到来,方圆已不再缺水。雨中,太上皇这才想到:“我本来是游湖到秋,如今还在这里打转。”

但办成一件大事情,心情不错。重进扬州城,打算定个好酒楼犒赏同行的人,又听到一个令心情好的话。

“京里来了圣旨,把代理知府及他勾结的人带走。”柳云若回话,情不自禁笑意流连,问太上皇:“您看,咱们这件可抵得上半边衙门吗?”

盯着太上皇嘴唇有些紧张,如果承认,那以后就不用再听战哥独自吹牛,还有胖队长,吹的让人捂耳朵。

太上皇看出他的心情,故意不说,逗他道:“我要说比不上,你怎么办?出门去哭不成。”

柳云若苦着脸:“那咱们再办下去,一直到抵得过。”脑海里闪过萧战的黑脸,柳云若大胆的恳求:“您细细的走,咱们多办几件,还能不行?”

太上皇笑了,按他的行程,他如今不细细的走也不成了。刚收到皇帝的信,为他冬天寻找到一处温泉,但太上皇原地没动,冬天的居住地要重定。

接下来秋天怎么过,也要重新定行程。

扬州是走过的,却又来,不是留恋唱曲子,而是为了黑加福、袁征等头回出远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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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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