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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五周岁的孩子,又在路上,不容易专心练功夫,镇南王和陈留郡王就拿好玩的拳脚陪二小胖玩耍,勾着他们第二天早上还主动的过来。
住不到十天,太上皇一行前往相对较远的圣湖玛旁雍错,赵大人率领铁甲军、梁山王调动的兵马扮成朝圣的教徒或前或后的跟随。
……
玛旁雍错。
佛教信徒们看成圣地的中心。
每年夏秋季往这里来参拜,在圣水里沐浴以益寿延年的人相当多。
绿草蓝湖,澄净的似乎能扫去人心一切尘埃,只是湖边静静的坐上一会儿,仿佛就能感受到天地的力量。
山水的美在于自然,自然的美在于天地的恩赐。它美的无暇,美的无惧无怕,坦然的向万物众生展露永恒的光泽。
好一会儿,太上皇等人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哪怕耳边传来朝圣人的动静,他们也怕自己一张嘴,就把这蓝到无垠的宁静打破。
萧智和韩彻有些坐不住,但左看看,右看看,大人们没有一个人乱动,他们也乖乖继续坐着。
直到负责巡逻的蒋德走近,把诸王爷请走。一行人恢复自如,二小胖抱着弓箭寻辅国公龙家的人,永乐小公主在安书兰和白大帅的陪伴之下采花草。
太上皇下意识对站成一个圈的王爷们望去,从他的方向看到江左郡王萧德宝的侧脸儿,明显皱起眉头,是有为难的模样。等到他们散开来,太上皇让太监请镇南王过来说话。
“什么事情?”
“不敢瞒您,仁增僧官派来护送咱们的人发现有一队兵马接近,铁甲军和梁山王调派的兵马也发现,已分出人马前往打探。”
藏地虽已经好些年的和好,但终归没有中原的平静。对于这个回话,太上皇并不奇怪,语气也没有半分改变,再问道:“谁?”
“还没有回话。仁增僧官的人正在联络附近寺院僧侣,他们在这里的影响力大,请他们出面保护。”
太上皇冷淡的勾出一个笑容:“哦?不用吧。咱们能来到这里,难道还护不了自己?”
太上皇敢说这话不是怠慢或大意,而是梁山王为这一行的布置他事先知道。虽说打不过跑这事儿失脸面,但仗着好马好车,避开不成问题。
“现在还不知道过来兵马的数量,这样做我是答应的,小心为上。”镇南王回道。
他倒不是胆子小,而是不想太上皇和太子有一星半点儿的伤害。而逃跑到底不好看。
太上皇能明白,没有再说什么。镇南王离开他,委曲求全的心态到底不是王爷本性,去见妹夫梁山王,素来喜欢陈留郡王,也叫上到一处,和面对太上皇时的压抑神气不一样,镇南王忿忿:“可以的话,我很愿意打一仗,但就只一样不如我意。”
梁山王、陈留郡王看向他。
“你看这里朝圣的藏民有多多少,一旦打起来,自己人向着自己人这是肯定事,加上这些藏民,咱们必然落下风。咱们是为和好来的,一旦过来的人精细,把朝圣的人煽动,只要有一个藏民冲上来,咱们有千军万马也不能抵挡。”
镇南王自嘲道:“这就叫人和上的制约吧?”说天时或是地利,镇南王却不认为会输。
梁山王、陈留郡王顺着他的话,对湖边无数朝圣的人看了看,这二位常年在边城,常年和异族的人打交道,他们已有法子出来。
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不约而同的出声:“这未必是他们的便利。”
语声碰上语声,知道大家想到一个地方,互相狠狠的瞪瞪眼。
镇南王常年在京里,想不到情有可原。问道:“有什么主张?”
视线方圆内寺院真的不少,镇南王摇头:“他们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能多指望。现在只希望来的人马不超过数倍……”脾气又上来:“其实我真的很想痛快打上一仗,回京去也是个吹嘘的本钱。”
没一会儿,铁甲军、梁山王调动人马和仁增僧官派来的人都送来消息:“对方约有一万人,来自两个部落。”
仁增僧官的人说的最详细:“这是反对两族和好的人,仁增僧官不肯请他们到拉萨见太子殿下,他们过来一定不是好意。不过请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太上皇和太子殿下。”
八千人?
镇南王再算了算自己的人,他们一行一百人出去,加上方鸿等官员们也不到五百。铁甲军一千,梁山王调动人马就在附近的是五千,拉萨护送的人又是两千,不指望他们打,这两千人总能壮声势。
暗暗想着这仗可以打,只要不看湖边无数的藏民,压根儿不用仁增僧官的人出面。
受到别人保护对镇南王来说是礼仪需要,却不见得是愉快事情,他心里还在盘算着,梁山王和陈留郡王的语声再一回撞到一起,齐齐对仁增僧官的人道:“不劳你们,来找我们的,我们自己接。”
两道目光狠狠又是一瞪,梁山王抖抖肩头,用这一个姿势表示他是王爷,他为尊,陈留郡王鼻子轻轻一哼闭上嘴。
梁山王大刺刺对护送的人道:“你一边儿凉快去吧,不用为着我们闹的自己族人不和。”
护送的人哭笑不得:“我们得保证您一行的安全……”
陈留郡王淡淡:“你们弹压住这里的人就行。”对着湖边望去。护送的人面色严肃:“是啊,若是让挑动,这是个大麻烦。”
别说打了,硬挤上来也足以碾压。
远处,渐行渐近的人马中间,两个衣着华丽的大汉得意的说着话:“这是我们的地方,凭什么汉人要来?敢来,带的就有好汉子。但他们忘记我们的土地上,我们的人马要多少有多少。”
让人传令下来:“马再加快,捉拿汉人的太子去!”
……
湖边。
打发走护送的人,梁山王、陈留郡王对着镇南王低语一阵,镇南王哈地笑出来一声,再没有担忧:“成,就按这个办。”
又去回太上皇。
……
草原上的人都懂马,疾驰而来的马声没到面前,先把朝圣的人惊动。各处寺院里的僧侣通消息,但也有一个机率,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应该敬重异族太子。
一半愿意援手,一半打算紧闭寺门。
萧智抱着他的小弓箭,全神贯注的寻一只雪鸡时,他身边的韩彻抬起手:“看那边!”
永乐小公主也看过去,见绿草地上一条乌线风驰电掣般赶来。
“那是什么?”孩子们还以为是好玩的。
蒋德带着护卫们过来,请他们回到太上皇身边,安书兰和父母也在这里。
袁征、袁律、沈晖兴致高涨,缠在镇南王身边:“我当前锋。”
“我要当。”
萧烨萧炫在祖父身边,对他请示:“两边山上可以占领,祖父您看对不对?”
陈留郡王是多年习惯,不管到什么地方,第一眼把能看的地形尽在心中,第二眼就开始分析,他早就看到。见孙子筹划的也不慢,可见虽在京中长大却不是纨绔,有欣慰悄浮上来。
项城郡王跃跃欲试,在他不知道有铁甲军的情况下,虽明白王爷会有准备,但眼前还是个以少对多,他想打头一仗。
这可是在太子面前,在太上皇面前。
走到萧德宝身边低声:“咱们俩个打头一仗怎么样?”
宝倌冷笑:“你当那位是软面馒头?”不明说,项城郡王也知道说的是梁山王。
所以项城郡王要联合宝倌,以为两个人说话总响些。
宝倌没精打采:“要我说,老实站着吧。别和征哥、律哥、晖哥抢光彩。而长子也不答应啊。”
再看长女,已坐到母亲马上,大声吆喝着:“听我的,都听我的!”萧战凑趣:“白大帅发话了。”
哪怕眼前情势有些严峻,但太子和齐王世子没忍住,扑哧有了一声笑。
安书兰不无羡慕,对父亲道:“看白大帅多风光啊。”她很想和玩的时候一样陪着,但她不会功夫,有把小弓箭也是个玩的东西,陈留郡王妃和长公主让她退过来,只能答应。
在她的身边,安白氏开始念佛。安三爷怕她呢呢喃喃的惹得太上皇烦心,小声让妻子不要再念。
“我不是念经,我是把在拉萨拜的寺院再背一遍。”
安三爷纳闷:“背这些做什么?”
“回家去好说给亲戚听,说给邻居听,也是我来了一回,让大家都听听。”
安三爷泼一盆凉水:“不会有人信你,咱们要是不跟出来,拉萨是什么地方?天边儿呢。别背了,回家去说,只会当你吹大牛。”
那边,袁征等围住加福和白大帅:“让我当前锋。”
“我要打第一仗。”
袁执琅也紧马鞍,握兵器在手。
乌线变成乌压压成片成团时,马蹄声如雷电狂击时,马背上人狰狞已能看到。
两面大旗扬起,上面写着主人名号。旗下簇拥两个华丽大汉,黝黑面容强壮身板儿。见到太子等人的旗帜后,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们居然不打招呼,“唰”,为首的华丽大汉亮出雪亮刀光,“唰唰唰……”好似闪电聚集在此,近万人亮出刀锋。
异邦话高叫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是我们的地方……”
一起煽动的话同时出来,大嗓门儿叽哩咕噜的叫出来:“把他们撵走,”
“不许占我们的地方,”
再看朝圣的人里,有火爆的气氛出来,甚至,有些人跃上马背,拔刀高呼:“说的对……”
太上皇的面前,红泥小火炉上烹着本地的水,看开了,慢慢的泡起茶水。
这许多的呼声对他来说好似没听到。
赵夫子也不慌乱,含笑欠身道:“老爷子的好茶,我讨一口不知可使得?”
安三爷见大花的女婿姚有地也是不会功夫的人,他也不慌,就也定下心。真的镇静下来,嗅到茶一缕香,跟着上路喝了许多好茶的安三爷喉咙口儿有了一动,他也想讨一口吃。
陈留郡王妃带着安书兰摆茶食。
他们自成一个氛围,似乎与湖水的安宁结合在一起。隔开天地的地方,才是喧闹声。
铁甲军可不是这么平静,穿着本地人衣裳的赵淳对祖父赵大人道:“擒贼擒王,咱们先把朝圣人里那为首的拿下来,也让他们投鼠忌器。”
“别急,等王爷号令。”
赵淳嘴角抽抽,等王爷号令?那扮威风发号令的分明是梁山王的黑孙女。
看她,在马上也不老实,由母亲抱着,站在马鞍上翘首眺望,不时说句话,她的爹就显摆这是号令。
梁山小王爷近来一定没睡好,以为这是陪女儿过家家。
就冲着她,赵淳也不能干等着,还是目光炯炯把朝圣人中跟着煽动的人记下来。
这两句话的功夫,近万人潮水般冲来。拉萨出来的藏人见势头不对,上前阻拦,但他们的两千人根本挡不住,很快让包围在战团中出不来。
余下的人继续急奔。
梁山王调动的人马奉命没有现身。
看上去,孤零零的梁山王、镇南王、陈留郡王、项城郡王、江左郡王、龙家及他们的护卫们小小的一片,即将面对远超过他们的人马。
赵淳急了。
虽然太子在王爷等人后面,但离的也不远,很快王爷等人就让拿下,他们就逼近太子殿下。
仗着扮的是本地人,赵淳跳起来用藏话大叫:“两族和好……”赵大人猝不及防,让孙子吓了一跳。
梁山王瞪过来,这是哪个程咬金?萧战瞪过来,对加福道:“老赵的人。”
白大帅也让惊动,把她随母亲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线,一点儿威胁意味没有,但大帅竭力眯出气汹汹。
既然父亲说是自己人,大帅这意思就是指责,这个人太不听话了!
大帅虽不知道祖父的好计策,但大帅此时是大帅,他怎么能在大帅没说话时乱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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