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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楚崇贤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让人遐想,于是捂住嘴巴,讪讪一笑,补充说明“冯皇后前车之鉴,我可不想娶一个没眼力见的妻子当太子妃。”
虽然他出生时,冯皇后已废,他也没机会见到这位传闻中的不可一世的废后,但是邵皇后经常拉住他的手,反复用冯皇后的事情告诫他做事应谦恭谨慎,切勿骄矜自傲。
楚崇贤听多了,心里就对娶妻生子这种事有些抵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建安帝与邵皇后并不清楚。
陈绍之听他提起那个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废后时,撇了撇嘴,“像冯皇后那种情形,完全是特殊情况,陛下与姨母给你找太子妃,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再者,不娶太子妃过门,也可以纳良娣过门啊,不然你将来的香火谁来传承?”
太子妃要不要娶,建安帝也没强迫楚崇贤,毕竟在他之前也有太子不娶太子妃,直接纳妾生子的,如果楚崇贤不想娶太子妃进门,建安帝并不会反对。
楚崇贤细细想了一会儿,沉吟片刻,然后说“表哥,你说得对,我可以纳良娣,太子妃以后再议。”
他不抵触纳良娣,但娶太子妃,还是算了,以免遇见像冯皇后那样不可理喻的人。
陈绍之垂眸,端详了他一眼,嘴角上扬,“良娣你要纳谁啊?东宫的门可不好进。”
按照大魏规矩,无论是娶太子妃、纳良娣,都得是良家子出身,良贱不通婚,中间隔着长江天险。想要越过等级之差鲤鱼跃龙门,除非上天垂怜,遇见自己的命中注定。
要不然的话,还是收回心思,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楚崇贤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对那些小姑娘不熟悉,娶谁都是娶,我无所谓。”
他只是反感身边有个名为太子妃的人看着他,而非反感有人进东宫的门。
陈绍之笑道“娶太子妃、娜良娣,可不是随口说说的。陛下这么疼你,娶妻不贤,你后患无穷,后宅之事,建议你找个委托的人帮你看看,可别被那等长得漂亮的小姑娘迷了谢桥,不知东西南北了。”
楚崇贤无论娶谁,那对方必得钟灵毓秀,世出名门,大方端庄。
被陈绍之这么一说,楚崇贤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连那些小姑娘长得漂亮与否都没有概念,反正纳良娣,只要对方不是刁蛮任性的、长得还过得去的就行了,其它的,我没有要求。”
楚崇贤为数不多接触过的姑娘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邵皇后,一个是他的同胞姐妹,一个就是顾文澜了。
在这种环境下,身边俊男靓女围绕,楚崇贤对美丑并没有什么概念,以至于让他说出心目中的良娣标准时说不出子丑寅卯。
陈绍之戏谑了一句“那要是对方貌若无盐、性情古板,你也要吗?”
“哎……”
楚崇贤急了,“长得比那所谓的钟无艳还丑吗?”
钟无艳可是传闻中的丑女代表,楚崇贤对她的印象除了那赫赫功绩,再一个就是格外不同的容貌了。
“这个嘛……”陈绍之歪了歪头,眼神里尽是看好戏的光芒,“可就不好说了。长得再丑,只要对方贤良淑德,能够辅佐你匡正得失,襄助你一臂之力,你也可以敬她、爱她一辈子啊。”
丑不丑的还是其次,当太子妃,尤其还是未来的皇后,品性能力才是最为人所看重的,否则的话,那绣花枕头,亦或花瓶美人,为什么没人追捧呢?
“好像也对啊。”
楚崇贤仔细想了一下,赞同陈绍之的话。
对他来说,后宫佳丽漂亮不漂亮他还真没有太大的想法,毕竟建安帝曾经给他塞过很多宫女,在脂粉堆里待的久了,连带着他对女色都免疫了。
说实话,在这个年代里,女性最大的作用就是传宗接代、掌中馈、敬舅姑了。
容貌上带来的优势诚然很好,可真正让人发自内心尊敬的,依然还是个人修养与道德素质。
陈绍之又继续说道“当然,姑娘们就算容貌上有所不同,但再再怎么样,还不至于到人见人嫌的地步,你要喜欢个姑娘,自然是可以挑个漂亮又温柔的。”
“道理我懂。”
经陈绍之一开导,楚崇贤对太子妃一事放下了,但是他有另外的烦恼。
他神色一肃,询问陈绍之“表哥,之前那大司农弹劾你,父皇还把苍御史贬谪出京,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前几日的朝会,楚崇贤对这一幕记忆犹新。
说实话,自从陈绍之被重用以来,朝堂上下还真的没有多少人敢对这个刺儿头动手。
原因无他,陈绍之脾气不好,外加圣眷在身,显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俗话说,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谁敢和天子宠臣作对?
等到陈绍之的权势越来越大后,敢说他坏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正因如此,苍御史与大司农的胆大妄为才显得格外反常。
大司农也就算了,隔着汪老将军与汪力的仇恨在那,他弹劾报仇是十分正常的,只是……
——苍御史这无利不起早的人,咋也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还能是谁?”陈绍之显得冷漠又傲然,“无非是那起子小人,想要试探试探陛下的心思。”
看看建安帝会不会因为邵家权势太大,从而对他痛下杀手。
只可惜了,幕后黑手竹篮打水一场空。
建安帝并没有对陈绍之动手的念头,楚崇贤与邵家无虞。
“表哥还是小心一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楚崇贤说道。
陈绍之年少得志,从来不知什么叫做人间疾苦,锦绣堆里长大的贵公子,骨子里与低调谦和的邵家人与众不同,高调又傲气。
这份傲,来源于自身实力的傲气,而非无知者无畏的傲慢。
大约正是这份傲气,才令他于建安帝跟前,彰显出截然不同的风景线。
陈绍之冷笑,“他们有本事放马过来,我出生入死,都能全身而退,何况是区区一小人?”
锋利的宝剑,刚硬,却易脆。
记起付习原对邵彻说的一席话,楚崇贤不知为何有些担忧,凝眉不语。
顾文澜与晋阳公主聊过心得之后,双方都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在日落黄昏之时,晋阳公主附耳过来,低声道:“文澜,再等待一段时间,我们就可离京做点事情了。”
“文澜在此谢过晋阳公主。”
顾文澜有模有样地行了大礼那个样子,别提多让晋阳公主捧腹大笑。
她忍笑道“不必再谢了,谢来谢去的,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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