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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澜近乎无语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面具男子。
此人着赤黑衣裳,面具半遮半掩,身姿修长,端的是朗朗公子。
顾文澜若非知道此人是谁,大约还真的误以为哪个角落来的绝世美男子了。
“窦砚离,你咋在这里?”顾文澜在打量完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
真是的,这家伙咋这么阴魂不散?
“我来,只是看看风景。”
窦砚离指了指窗外绿茵如盖的大树青草,不禁笑意浅浅。
风景?
顾文澜无情地嗤笑道“撒谎都不打草稿吗?窗外那点景色,值得你大老远从平城到达淮洲吗?”
自从上一次窦砚离对顾文澜袒露心声后,窦砚离隔三差五就要给顾文澜送点东西,搞得顾文澜不知如何是好。
拒绝吧,那家伙不以为意,继续我行我素,全盘接受吧,家里都快放不下了。两边都不是人,麻烦又不顺心。
顾文澜一直都很烦恼怎样处理窦砚离的问题,这下可好,他自己自投罗网,顾文澜心口的郁闷劲一下子就上来了。
顾文澜握紧了拳头,双目凌凌,“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我来的?”
窦砚离自己还要忙着青云会与九福斋的事务,平常也无甚多少时间跑到她这里谈情说爱。
今天过来,真不会是……
窦砚离莞尔一笑,“恭喜你,答对了!”
语气雀跃,溢于言表。
顾文澜很想泼他冷水,但见他这般兴高采烈,也懒得多说什么了,索性挑明白了。
“青云会你日理万机,也没多少闲工夫理会我这个闺阁千金。你现在跑出来,战翼他们不会累死吗?”
顾文澜认识战翼,还是得亏了战素这姑娘三天两头,就和她介绍窦砚离身边的暗卫。
战翼、战夜、战素、战乐,四大护法,个个都武功高强,忠心不二,且身怀绝艺。
战素是唯一的小姑娘,平日颇受队伍里其他人的关照,可战素是个心高气傲的,年纪轻轻便挑落了多少人,引得队伍里大家人送外号“素素”。
战素性子泼辣,口才又好,这种人送到顾文澜身边,也就可想而知了。
战素对顾文澜倒是非常好奇,来到她身边后,什么事都没做,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想要观察观察此人有何魅力得到窦砚离的另眼相看。
朝夕相处下,战素逐渐对顾文澜心悦诚服,于是乎经常拉着顾文澜热情四溢地介绍窦砚离的部下。
有她在,顾文澜纵然还没有去青云会,可其中的情况,顾文澜一清二楚。
得知战素积极地为顾文澜介绍他的部下,窦砚离罕见地褒扬了战素“她做的不错,果然是机灵聪明的。”
此话一出,战素满足了,顾文澜无奈了。
合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战素与窦砚离果真是同穿一条裤子。
耸了耸肩,顾文澜继续说道“荒废事务,这可不行啊。那堆事你一股脑地丢给自己的部下去做,以后你这个当老大的,不怕被他们拉下马吗?”
“他们敢吗?”窦砚离挑了挑眉,霸气地反问道。
顾文澜“……”
她还真是瞎操心,窦砚离此厮心狠手辣,手段百出,哪里容得了部下的反叛?
别说抱怨了,只是提一嘴反对意见,窦砚离都不见得会允许。
——毕竟,走到今天的位置,窦砚离耗费的心血精力非一般人可比。
“你要是担心他们会操劳过度,我大不了再多请几个人帮忙辅佐。反正,他们不介意多多分担的。身为我的部下,连这点工作都做不成,日后如何成就大事?”
语罢,窦砚离还若有若无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瞧瞧有没有人偷听。
顾文澜总算是听出来了,此厮是霸道惯了,不管不顾其他人的实际情况,一股脑地要求他人也得和他一样天赋异禀。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懒,他的部下可不行啊,他是天才,别人未必也一定是神童啊。
说不过他,顾文澜放弃了说服,转而提起了正经事“我与晋阳表姐这一次来昌邑,是为了调查昌邑王造反的案子。”
昌邑王不老实,之前就与衡山王眉来眼去的,只是后来衡山王造反,棒打出头鸟,昌邑王才打着铲除反贼的旗号,配合朝廷抓住了衡山王。
顾文澜眉头紧锁,昌邑王软禁了静雅郡主,又对邵彻兵戈相见,简直是无法无天。
——建安帝早早就开始怀疑他了,若非碍于没有实际证据,昌邑王焉有如此逍遥快活的日子过?
窦砚离淡淡道“我知道,昌邑王已经从昌邑各地调集来粮草兵马,看起来蠢蠢欲动,可你的舅舅与表哥实在是硬骨头,挡在那里,他也投鼠忌器,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
邵彻与陈绍之的威名不仅是敌方蛮夷闻风丧胆,大魏境内的那些反动分子,又何尝不畏不惧呢?
邵彻不用多说,赏罚分明,号令严明,又军功卓著待人有礼,谁不服他?陈绍之比起邵彻,更多了几分不管不顾的狠劲,以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魄。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陈绍之好死不死,就是那穿鞋的,偏生又带了光脚的无所顾忌。
假如要造反,那么这两个忠心天子的武将的确是眼中钉肉中刺,必须要铲除。
顾文澜想着想着,遂冷笑道“他集结兵马要造反朝廷,我不管,可他万万不该对舅舅动手。”
顾文澜离京的两天前,邵彻就不幸遇刺,幸无大碍,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窦砚离也清楚顾文澜对亲人的在意,平静叙述“昌邑王有贼心没贼胆,虽天天念叨着班家的陈年旧事,但是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反叛朝廷的话,还是差了火候。”
昌邑王本来就是居心不良,区区一个小兄弟的无辜枉死,哪一点值得他费尽心思筹谋造反大业?
没有利益去驱动他,他哪里来的胆子天天想着造反啊?
——说白了,利益至上。
顾文澜看得很明白,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即便不成气候,可苍蝇天天在耳边嗡嗡叫,够烦人的,不把苍蝇拍死,哪里来的安宁?”
言外之意,就是不把昌邑王放在眼里了。
窦砚离闻言,嘴角上扬,“昌邑王不值一提,你可知道静雅郡主?”
提起静雅郡主,顾文澜自是印象深刻。那位姑娘当时救了邵彻一命,还与昌邑王意见相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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