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灵城之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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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宇是圣帝的绝对心腹，也同样是当年最早跟着他一起闯荡天下的几个家将之一，不同于其他的几位家将，公孙宇非常有冷静的头脑，他知道百姓们所需求的是什么，他在上任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对策。他去灵城还有另外一个目的，秘密监视现在隐居在灵城的封国上一任国君，被圣帝夺权的广武君步翎，虽然圣帝当初并没有提及太多，但公孙宇却对自己信心十足。

果不其然，他没有辜负圣帝对他的期望，来到灵城上任总督以后，凭借着他从小对于百姓生活的体会，加上圣帝特许他可以在灵城进行一些系列的改动，导致他很轻易地就在所有百百姓们之中获得了很高的威望。原因也很简单，他上任之后下的第一条总督命令，便是灵城所有百姓赋税三年减半。灵城这里辽阔的草原和山岭使得他们不太可能能够种植一些稻米，灵城的百姓们大多是依靠养马经营牧场来维持生计。但这并不是一个稳定的解决生计的办法。如果这一年封国需要更换马匹的话，这些牧民们的收成就会很好，但如果并不需要改良和更新马匹的话，这些以放牧为生的百姓们能够选择的也只有惨淡经营。他们不敢将成熟可以作战的马匹提供给敌方阵营齐国，虽然齐国北方阙城的总督早已经提出要暗中收购一批战马，他给出的收购价格足以让每一个牧民心动，但圣帝早已经明确下令，私自售卖马匹给齐国的人，经过确切查明以后立斩无赦，牧民们都不敢将他们赖以生存的马匹高价卖给准备售买的齐国。因此，这些牧民们听闻新任总督公孙宇所颁布的这一条削减赋税的消息的时候，全城十余万的百姓们和周围的几个县城里的百姓们都不远万里赶来灵城总督府门口，千里致谢。

公孙宇之所以敢这么做，他除了获得了圣帝的允许以外，他自己却也并不想要从中捞上一票。相反，他还准备通过售卖一部分老弱病残的战马给齐国，以这些牧民们的手段和高超的技艺，他们完全可以把老弱病残的战马装扮成外表看起来康健如昔，实际上却弱不禁风的模样。

这么一来，他们不仅仅可以获得一笔最为丰厚的利益。到时候，齐国也根本武装不了他们的骑兵部队，反而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那么这样，公孙宇就算是替他们封国挽回了在凶星之战中折损的将士和将军们的血海深仇了。

公孙宇和刘勋程涛都是生死之交，当初他们作为圣帝的家将一起协助圣帝，从原本的一个青涩少年一路成长如斯，他们同样也是封战会中资历最老的几人，甚至比那八大长老资历还要老，整个魔灵大陆上，除了他们恐怕也就只有容乐长公主知晓圣帝的一些秘密，比如圣帝的真实年纪。

而对于刘勋程涛的阵亡，公孙宇除了痛彻于心以外，剩下的就是深邃入微的仇恨，对于齐国的仇恨，对于杀害了他的最诚挚伙伴的凶手的痛恨。公孙宇暗自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战友们报仇雪恨。为此，公孙宇虽然身在灵城偏远地区，可他的心思和想法都已经飞回了封国国都忠城，他通过忠城的家将得知了发生在忠城的种种事情。而他也明白，只有在忠城，他才有可能得知圣帝下一次可能出兵齐国的战略和目标。

在公孙宇看来，圣帝虽然被迫退兵回到封国，只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撤军的。自己手下两员最为信赖的大将在这一次的凶星之战中阵亡，圣帝的情绪怎么可能能够平复下来？他虽然现在被迫答应退兵，但实际上，圣帝现在根本不可能能够和齐国把手言欢的局势，他一定会再找一个机会出兵打败齐国。

公孙宇对于圣帝的性格很是了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圣帝是一个内茬冷漠如斯的人，可是实际上，圣帝却是一个极为重视情义，重视国内百姓士兵的国君。他们这些资历最老的将士们更加能够体会得到。对此，圣帝还在封国拥有最高的威望。只是，作为一位领袖，一位国君，就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能够以自己的情感处理很多的事情，他的身份已经注定他不可能能够这么做人。于是，圣帝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这么一位在别人看起来十分冷漠，但实际上内心却在安定着自己内心的国君。

公孙宇最为了解圣帝，他从一开始便毫无条件地信任他的这位主人，他是从小看着圣帝长大、成长成现在这般举世无双的模样的。对于圣帝的崇敬无溢于言表，公孙宇也会无条件地执行圣帝给予他的一切命令。只要是圣帝的命令，不管对错公孙宇都会一五一十地去执行。哪怕是现在，公孙宇本来觉得广武君现在已经不足为虑，但圣帝的命令使得他还是已经派出了部分亲卫前去监视隐居在灵城城北一座小民居内的，曾经的封国皇帝，现在只是一个平民的广武君步翎。特别是今日除夕，平常因为圣帝而不敢和广武君走近的一些封国朝臣在这一日都多多少少送来了一写慰问，在这一日，公孙宇这才算是了解到了圣帝陛下的深谋远虑，通过这样的手段刚好能够了解到现在还有哪方面的势力还在和广武君步翎有着联系，这样也算是一种永绝后患的办法。

对于他来说，圣帝无异于是那位能够给他带来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男人。这位自己昔日的少主现在已经君临天下，成为封国的国君。而且公孙宇也相信，只要圣帝举措得当，统一魔灵大陆，结束这三百余年间的动荡也不是全无可能。说不定，在某些方面圣帝现在已经在规划着这条道路了，凶星之战，就是一次很好的写照。

不过，这一次出兵还是稍稍急迫了一些，公孙宇自己认为在占领了会城进兵若城的时候就应该稳住当时的局面，首先得力保会城不失，而后再谈进兵才行。后来的历史学家对于这场战役进行总结的时候，也同意当时公孙宇的这个观点。可见公孙宇并不只是一个统兵将领，他也是一个值得信赖、头脑聪慧的将军。

灵城总督的府邸在城北方向，算是一个比较靠近城门方向的位置上，在这里今日公孙宇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去城内城外巡视一番，而是选择独自一个负手站在他的书房内，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消息。今日，除夕时分，公孙宇要布下一张大网，将现在还在暗中与广武君联系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广武君步翎自从策天一战以后便下落不明，很多人都因此以为他已经死了，但不知何时就在封国内部流传起了一个传言，传言中明言写道，“封国上任国君，广武君步翎，现在灵城隐居。”

这个消息在封国国内产生了巨大的压力，使得圣帝不得不出来向朝臣们澄清这件事情，他们并没有限制广武君的自由，广武君是自己去到灵城，和他与封战会无关。而这位传言中并没有死，而是在灵城出现的广武君步翎，自始至终并没有出来解释一句话，说一个字，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但纸是无法保住火的，广武君步翎身在灵城的消息不到三个月的工夫便在封国国内盛传了开来，不少胸怀大志，准备复兴封国的死忠某们也派出了部分的得力干将前往灵城一探究竟。这么一来二去，还真的被他们探听明白了广武君步翎的真是所在，他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就在灵城城北，距离着总督府距离并不远的一座小民居内。这座民居是当初为了方便防止广武君逃离而独自安置的一座小民居，但现在基本上封国每一个百姓都知道，广武君就在“居住”在这里。

今日除夕，没曾想到不仅仅是灵城的百姓们和部分士兵，还有部分的百姓们也赶到了灵城前来探望广武君步翎。在这其中，还有三道不怎么显眼的身影出现在了这座小民居的外面。为了应付今日除夕夜可能出现的特殊情况，总督公孙宇固定派遣了三个侍卫在这座民居的对面茶馆店铺里监视着对面的情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把消息告诉正在总督府邸内等待着消息的公孙宇。

而这座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民居里面，同样也还埋伏着八名侍卫，他们奉命，进行着除了日常名义上是为“照看”实际上为“监禁”的各种行动。

广武君步翎，这个昔日风流倜傥、心机极深、心狠手辣的年轻君王现在已经被痛苦折磨的不成模样。圣帝在策天一战中对于他的打击基本上就是要命的，手筋脚筋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在的广武君步翎，除了能够说话以外，另外所有的日常生活都需要有人照料。其实，不管是百姓还是得消息的官员，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这样的手段复兴封国皇室的统治，他们前来探望广武君，最多的也只是因为关系好而已。

可是，圣帝既然现在已经是国君了，他就确实不允许可能会有一个威胁到他皇位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尽管现在广武君步翎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只不过广武君的威望还没有完全消除，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重量的。不过，这么一来对于圣帝来说，这更加是威胁。于是，圣帝这才密令公孙宇，命令他收集罪证，将来可以称为“呈堂证供”。一旦收集到大量，恐怕那年今日，便是广武君死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