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文艺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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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十多岁的少年多想自己的儿子啊，干嘛呢，是在捡垃圾吃！这是东京街头啊，那不是帝国银行吗！

这么多尸体，真惨啊，竟然有几个下身的妇女！旁边的那不是皇军士兵吗？

哎呀，这血肉模糊的，足有数百人的尸体啊，干嘛这是？奥，是皇军正在火化他们的战友！那几个的脑袋哪里去了？真让人心寒啊！这一队士兵是洋鬼子吗，嗯是皇军的俘虏，这是要干嘛？嗯，被推倒深坑里去了，明白了，是要活埋呢！

这女人真妖冶，嗯大门口写的是“慰安所”，见过！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女孩子，哪国的，不到十三四岁的样子。哎可惜啊，太小了，造孽啊！

这是国内，是札幌，那伤兵惨啊，双腿都炸没了，在街头乞讨，竟然被一个政府官员给踢倒了，可恶啊！真他妈的混蛋，怎么能这样对待伤兵吗！

半个多小时的影片资料，让黑乎乎的大厅里陷入了沉默。当窗帘被拉开，屋内的所有人都沉闷着，足有数分钟没人吭声。还是那个容易激动的小原贤二同志没忍住，首先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曾经的战友，我的妻子在我出征之后的第二年，就响应政府号召，加入了女子服务团，没曾想，她们受骗了。到大陆后不久，我的妻子以及很多像她那样年轻的，有些姿色的人，都被强行送到了一些军官的住处或者会所，供那些畜生们发泄兽欲。”

同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稳定一下情绪，喝口水，继续说道：“最为可怜的是，我的妻子他们被军官们玩弄过之后，又被送到了慰安所，供后方官兵们欺凌，据她的遗书说，最多的一次，不到一天时间里，竟然有十三个人，十三个我们的士兵欺负了她，直到昏迷之后，大出血，被送到医院，足足呆了半年。我的妻子遗书里说，比起那些姐妹们，她可能够幸运了，终于摆脱了魔鬼的巢穴，临死之前还见到了她的丈夫，并且是在遥远的他国异乡。”

“也许有人疑问，你怎么了解这些？告诉你们，我受伤了，是在杀死了两个士兵之后，被子弹打中了脑袋，送进了医院。侥幸的是，子弹没要了我的命，却让我意外的在医院里遇到了妻子。”

再次稳定情绪，小原贤二说道：“我要出院归队的那天，突然看到走廊上一个瘦弱的身影，趴在座椅上，急忙过去问道：‘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女子惊讶地抬起身来，一下子喊出了我的名字。但是我不认识她啊，一个瘦骨嶙峋，双眼昏暗，头发灰白的中老年妇女！”说到这儿，小原贤二哭了，台下有人也哽咽了，王栋心说，人心啊，总有脆弱的一面，即便是杀人魔王也会偶尔心软。

“当时，妻子并没有说真话，而是故作平静说是在服务队受了伤。直到归队之后，发现了她给我整理过的包裹里，用几张旧报纸，凌乱的，似乎是鲜血写成的遗书，我才明白了事情真相。当时的我差点疯掉，怎么相信这些事情会发生在我刚刚二十四岁的妻子的身上！”

“我愤恨，羞愧。但是一线理智让我慢慢冷静下来，深深思考着，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也就是被俘之后，慢慢地，作为局外人去看待这场战争，思考这场战争，终于有了结论：日本法西斯集团的大老爷们，是罪魁祸首。是他们给我，给你们，给中国，也给我们自己的国家带来了这一切罪恶！”

“我曾经和你们一样迷信我们的皇上，听信我们的长官；我曾经糊里糊涂像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杀人、放火、抢劫、；我曾经进过慰安所，我曾经，曾经干过很多坏事。现在，我醒了，是因为我的妻子。她在遗书里对我说：我的丈夫，不要为我难过，如果你心里有我，我恳求你放下刀枪，到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罪恶的地方生活吧。”

人们沉默了，包括那些愚忠的法西斯分子，因为无话可说，或者心情太过悲伤。正在这时，电影机放出了一幅画面，一片草原，一个少女，搂着一只小羊羔，眺望着远方。一首舒缓的笛音像流水，像轻纱像缓缓飘动的白云在人们耳边响起；接下来是低沉苍凉的音调，加上偶尔出现的金戈铁马杂音，让人心神恍惚，既生出悲情冷意，时而带点激情，心神感慨；最后一节是令人幡然悔悟，几欲抛弃一切，回到亲人怀抱的，带有极强诱惑力量的几个音节，一个带有乞求音调的单词重复着“思乡，思乡！”

音乐结束，看着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兽类，多数人竟然流下眼泪，面带悲戚，王栋也感觉好过了一些，心里话：自己的杰作还凑活，要是让那帮子少男少女听听，那就更出效果了。正自歪歪着，一声大喊，把他拽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