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要漂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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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磊见到墙壁上生锈的管子，急忙的把东西一卷，才进去，逖用手中顶了顶，手指沾了点生锈，在裤子上擦了擦，走出门前。门前的总监先看了看厕所内，带着不满的口气问道：“怎么那么久。”

丁磊说道：“巴干。”

总监在瞪了他一眼后，挤开他身子进去。丁磊看到不远处张娟投过了柔和的目光。晚饭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丁磊尽管很饿，但是吃过两口后，肠胃就感到一阵痉挛，这么粗糙的，散发着一股馊味的饭食，城市里的宠物狗，连闻也不会闻的。同时也不知道张娟是否和他一样，不愿意吃，留下很多让他吃。

每次咽部下去的时候，就看看周围的人，每个人都吃得很香，他们埋头在饭碗里，脸颊上的肌肉欢快地蠕动着，像抓紧时间偷食的老鼠一样。他们在交给了三千块钱后，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们睡在虱子窝里，吃着猪狗不如的饭菜，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肩扛着光荣而神圣的使命，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熬其筋骨。”他们要做健康的使者，过着连总统都羡慕的日子。

丁磊不是道是自己傻了，还是这帮人傻了，学历比他高的张娟还轻声对他说过：“这群被彻底洗脑了的人，这是一群丧失了基本判断标准的人。”每想到这里，丁磊都感叹：好在老子姓共，意志力坚强。

晚上的课还是总结，相互共享自己的学识，丁磊想到经理人不是出去跑吗？当初那个张良红也没这么关的严厉吧！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关起来了呢？丁磊想不通，睡觉的时候还是想不通。

张娟脸对脸的对着他，用极低的声音外加唇语说道：“坚强忍耐些。”

一句安慰的话，说道丁磊心里很舒服，微微一笑，轻微的点点头。

早上起来大家在客厅中列队·他们一个个笔直站立着，神色肃穆，就像参加升旗仪式一样。这次，站在队伍前面的是中年妇女，长得还算是可以。她像文革时候电影中的女英雄人物一样，动作僵硬有力·语气夸张冗长，她说：“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如果这一生不能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就对不起自己的人生。”

“我操！”丁磊在心中恶毒地骂着，又是这些骗人的一贯正确的大道理。一天一天都这样，就不能换个说法？

每天早晨起床后都会有人来演讲。一个人慷慨陈词，所有人群情激昂，就像敢死队一样。这样一群疯狂的人，这样一群失去了理智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这一天还是照旧，还是去那个大厅听课，变着人的往上讲，有时候还会下来亲切的和你分享他们的成功。

而丁磊和张娟也慢慢的适应着这种装着洗脑成功，跟着他们一起说那些人生啊理想啊等等一堆有关大道理的废话·更是在讲师面前也装着被发财梦烧昏了头脑，跟着他们感情昂扬地呼口号、唱歌、演说，让自己从里到外都变成了一个“纯粹的人”。

丁磊每天上厕所的时候，都会关起门。用个从外面捡回来的小木条把藏的那本小册子扣出来。偷偷地看上一页《培训资料》，越看，越对编写这个材料的人充满了深深的佩服和恐惧。这本小册子说，邀约的原则是“先亲后疏，由近及远·先强后弱·由横及纵。”

具体的解释是，先拿下自己的直系亲属·再搞掂远亲朋友;因为直系亲属更容易相信你说的话。先从身边的人、距离近的人下手，然后再搞掂以前的朋友;身边的人操作起来更方便。先找那些经济实力强的，再搞掂经济实力弱的;因为经济实力强的，出几千元不当回事。先横向发展，把自己的亲戚朋友搞定，然后再让他们发展他们的亲戚朋这样，直销队伍就会呈几何级数增大。

直销太可怕了！它榨取的，不仅仅是钱财，它还颠覆了国人几千年形成的人伦观念，破坏了和谐的家庭和珍贵的友谊。这才是直销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每当想想，丁磊都有种现在立刻摧毁他们的冲动，当然为了大局，他还得坚忍着，心中也更焦急的呼唤：“乔所，啥时候收网啊！我要亲手把这些杂碎铐起来。”

按照这个“邀约原则”，这屋子里的人肯定会有很多亲戚朋友的。为何他们就没有一点觉悟呢？等到亲戚们没亲戚，朋友们没朋友，怎么办？这一点丁磊也想不明白。只能等，或许收网的时候就知道了。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总监和一个女孩子出去了，这次，他们接来的是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神情木讷，那个女孩子，是他的侄女。

夜晚，老人就睡在丁磊的另一边上，他很晚很晚都没有入睡，丁磊听见他在不断地翻身，就悄悄地问他：“你怎么来到这里？”

老人说，他在浙省一个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商店，是侄女打电话叫他过来的，说这里能够发大财，他相信了侄女的话，就赶过来了，“这里做什么生意？能不能赚钱？”

丁磊向两边望望，担心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只好背着良心对老人说：“你明天听完课就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丁磊听到老人的均匀的呼吸声。两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身子有点发抖，此时一个温暖柔滑的手，攥着他的拳头，丁磊感到，他还有个战友，一个体贴意志力更忍耐的战友，她是女孩，带着激灵和智慧，不时的安慰丁磊狂躁的心。

两个卧底用坚强的毅力继续他们的卧底生涯，遭受过的，看到过的，这硌组织上都不知道，然而就凭张子剑的一个疑心，一句话，让两人打入敌人深部。但是他们的版本和张良红的不一样，一个小小的差距，差点让张子剑后续的计划不得实施。

张良红是买产品顺便推销的·而丁磊他们是培养成经理级别的人东西是有，但在没完全洗脑前，是不得放出来的，张子剑对点不知情，而乔文海也不知情·好在，张子剑运气好，认识了幕后的人物，这才转移重点，至于那些被培养洗脑的人们，到时候教育一番，让他们真正的认识到直销传销的丑恶面貌。

高伟那边已经派人盯上了。由于有个市长亲戚，这事儿跟着他，相当的困难。只能远距离监控着。张子剑觉得时间慢点就慢点·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对方起点高，他就更容易办理。

两三天后，施隆鑫把张子剑的那片稿子润色后，交给他·张子剑看了很满意，毕竟笔杆子出来的。张子剑给乔文海电话，让他的卧底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没过一会乔文海就跑过来对张子剑说道：“张书记，事情有点变化。”

“怎么了。”张子剑一惊，还以为卧底的人出事儿了呢？

“是这样的，他们进去后，被转移了，很少出来·外围的人接应不上他们？”乔文海两手搓着说道。

“被控制自由了？难道被发现了。”张子剑惊讶的问道。

“应该没被发现啊！据外围的人说·他们经常去听课，在哪里·还拍了几张照片，您看看。还有他们二三十口子人住在一栋房里。有时候经常听到歌声？”乔文海带着纳闷的表情说道。

顿时张子剑明白了。是集中管理，统一培训啊！确实限制自由了。难道要等着卧底出徒？没两三个月是不可能的。那帮人会挑选，精心的挑选。

等他是不行的，得从被的渠道再想个办法，找谁来配合他演这场戏呢？张良红是不行的，他太明显了。想到这里，张子剑我安庆忠叫过来，问道：“在卫东有没有熟悉的人，年纪大点的，最好能听咱们话的人。”

安庆忠见到乔文海，顿时明白还是为了那件案子，说道：“有，看大门的刘德发，倒是和我谈的来？”

“嗯，那好，你去找他淡淡，配合我们演一场戏。”转头又对着乔文海说道：“找张良红，还是接着朱萍的那件事，有人问他，就说他为了解脱，拖了管委会的刘大爷，才帮着说情的。”

又一指安庆忠说道：“告诉刘德发，张良红是他孩子的同学，或者其他什么远亲。为了孝敬他，把恩特来的产品送给他。刘德发吃了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在通过县医检查药品，看是病人对此类保健品有过敏成分。用这个当突破口。”

“县药检，怕是资格不够吧！”乔文海带着担忧的问道，之前不是说要找市里药监局吗？顿时明白张子剑为何不走市里了，那是人家的地盘，除非走省里。

张子剑看了他一眼对两人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做事。等两人走后，张子剑叹口气心道：“你要不是市长家的人，该多好啊！”

只要这件事捅破，他和市长之间还是有隔阂的，这次是张子剑主动攻击，在外人眼中，他就是故意让新上任的市长下不来台。当然政治因素张子剑还是要考虑的。不能凭着一腔热血，任意作为，当然打击传销会牵扯到朱建平的身上，也不会让他受到很大影响，但影响的是张子剑和市里的关系。

现在朱建平正在收拢上一任的人员组建他的班底，此时还顾不上很多。就连机场这么大的工程，他都很少过问。

期间高伟还打过电话问问张子剑，看新东方分厂厂长啥时候回来，大约什么时候有时间，他好过来拜访。张子剑应付着，说先打听一下，回头给他电话。目前光躲让郝美丽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再过两天，给高伟电话，说约好了明天新东方的厂长郝厂长有时间，当下高伟说明天一定赶过来。

等到第二天，高伟带着两位中年人过来，他的妻子朱萍没跟随。张子剑笑着问道：“嫂子没过来。”

“她正在忙着买地呢？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恩特来公司的总裁，徐建，这位是营销经理张牧群。都是我的朋友、呵呵！”高伟微笑的一说，又把两人介绍给张子剑。

轻微客气的握手后，张子剑说道：“想不到你们的产品这么好！有人给我送过一盒来，要是疗效好·我帮着你们推荐啊！”

俩人也是乐呵呵的应酬着张子剑的话，人家可不指望他能推荐，满脸笑容的客套完，又问道张子剑。现在是否去新东方参观一下。

张子剑说道：“郝总来电话告诉我，现在她们厂子正在扩建着，不方便参观·说中午宴请各位。”

高伟打哈哈说道：“既然人家不方便，咱们在饭桌上谈，一样，一样，那啥，到时候还请张书记帮衬着促成我朋友和郝厂长的合作。”

张子剑笑着说道：“高总实在是太客气了，咱们还用说那些客道话吗？”笑眯眯的眼神递过去，高伟也颔首的点点头，此时张子剑的表现倒有点想要巴结他似的·毕竟他媳妇娘家叔，是张子剑的上级。也是这座城市的市长。不看僧面看佛面。张子剑始终还是要卖给他面子的。

中午是张子剑招待的，在卫东招待所，等郝美丽的时候，张子剑对着三位说道：“在那么卫东以前就是个穷地方·招待的地方更每个像样的，这不去年才建起这个招待所，等着后年，咱们卫东就有三星级的宾馆了。”

“还是张书记有本事啊！听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把一个穷地方发展成一座现代化的城镇，了不起啊！我听我叔叔还夸奖过你好几次。”高伟也带着虚伪的笑容说道。

张子剑摇摇手说道：“一切在上级领导关怀下，才有卫东的出路。功劳不是我个人的是集体的。哈哈！”

“张书记真谦虚啊！”说话的是哪位号称恩特来的老总，徐建。说完后还看了一眼高伟·这点小动作瞒不过张子剑的眼睛·心中也确定高伟是这伙传销集体暴后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