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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炎不敢任由赵月如挥,手中的“碧血照丹青”化作一片绿光,笔直向赵月如迫去。赵月如面色不变,长棍电疾斜挑,卷起一阵劲风,迎向“碧血照丹青”。
“铮”的一声,剑棍再度相碰,杨炎一声长啸,剑势展开,瞬念之间,连续刺出三剑,每一剑均是针对赵月如的反应而略作变化
赵月如寸步不让,棍势浑然天成,“呛,呛,呛”精确无误的连挡了杨炎三剑,其时间,力度,角度,无不掌握得无爆精准。
杨炎不隶她还手,上下左右连着又刺出四剑,气劲激荡,出“嗤,嗤”的破空之声。
赵月如棍势展开,卷起一阵黄芒,趁着杨炎四剑之间变招空隙的刹那,铺天盖地的向杨炎反攻过去。一时之间,剑光棍影将两人完全笼罩在其中。剑棍出一连串刺耳的交击声。两人全都快攻进手,瞬息之间己连续拆了十余招。
“当”的一声,剑尖刺中了棍头。剑棍连成了一线,两人都停了下来,倏的分开。
两人都不禁有些暗暗吃惊,对对方的实力都在重新估什。刚才那一轮交手看拟激烈,其中双方都有所保留。这两年来,赵月如却是有明师多方指点之下,加上她本人聪颖刻苦,更兼又有宫里不同的大内待卫陪她喂招,这个条仵可谓是得夭独厚,因此武功大进,所以赵昚才将这根赵匡胤之后无人再用的盘龙棍赐给她用,使她的棍法更是威力大增。但和杨炎这一轮交手,竟还是占不到半点便宜。
杨炎心中亦是凛然,如果不是这两年他在战场上屡次出生入死的战斗,可谓是最好的修练方式,“雷厉风行”也练到了第四层顶端,眼见就要突破到第五层。恐怕根本就挡不住赵月如的盘龙棍。
不过这两年的战场生涯也使杨炎的心志变得无比坚强。既使赵月如的强悍出了想像,也混然不惧。“碧血照丹青”迎风一挥,凌冽的剑气立即弥漫在数丈的范围之内。剑身上绿光暴涨,竟又出“嗤,嗤”的声音。
赵月如右手执棍,遥遥指向杨炎。侧身而立,左手负在背后。棍头震颤不己,威势之盛,比杨炎边毫不相让。
杨炎不住较蓄气势,道:“如果在两年前的‘武功比试’中,你就用这根盘龙棍的话,那时我一定就真的输了。”
赵月如俏脸上一片沉静,道:“两年以前的我还架逾不了这棍盘龙棍,如果那时硬要免强使用盘龙棍的话,败的应该是我。”
杨炎点点头,道:“好吧,那么现在就请公主让我看看盘龙根的真正威力吧。”
赵月如冷冷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让盘龙棍在我手中失败的。”说着棍势蓦涨,如同大海的狂涛一般,以横扫千军般的惊人气概,向杨炎横扫过去。气流击荡之下,杨炎只觉耳中听到“嗡,嗡”的声响,狂风扑面,犹如刀割一般,眼前棍影从从,令人难以分辩。杨炎夷然不惧,正欲出剑之时,眼前的棍影尽消,盘龙棍化作一道黄芒,直奔杨炎的面门。
杨炎来不及细想,进身挥剑,“碧血照丹青”仿佛向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砍到棍头上。出震耳的轰鸣。
赵月如也禁不住道:“好。”棍势再度展开,这一次她己是全力施展,棍势之猛比刚才不知强了多少。而且越打越快,转眼之间以连续攻了十八招,杨炎施展全身解术,也只还了七招。
杨炎现,原来这棍盘龙虽然沉重,可是招式一但施展开了,棍本身就能带动起一股力量,使人可以借力使力,抡起来并不用太费力,反而可以使棍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杨炎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暗道“不好”,如果他是用的一件和盘龙棍同样沉重的武器,或者可以用硬碰硬的打法,来制住赵月如这种借力使力的棍法。只可惜“碧血照丹青”虽然锋利无比,但在重量上无法和盘龙棍相比,不敢和盘龙棍进行硬碰硬的撞击,无奈之下,杨炎只能施屡灵巧的剑式,希望能抢入棍圈之中,以近战的方式来克制盘龙棍。
可惜一来杨炎的剑法都是以杨沂中的“血战刀法”为基础的,灵巧的剑式本就不是杨炎所善长;二来赵月如的棍势太大,所及之处,杨炎根本无法近身。杨炎数次想要抢入棍势之内,都被盘龙棍给逼了出来,反而险些被棍所伤。
这时赵月如以经攻了进百招,棍式的威力以经大的惊人,八尺一寸长的盘龙棍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同样可怕,稍细一点的树枝竟都吃不住劲而拆断。
杨炎以被完全逼到棍势以外,非但无法接近赵月如,连还手都力不从心,只能不断的后退来躲避。这时就算杨炎手中有和盘龙棍同样重的武器恐怕也遏止不住了。
杨炎突然纵身一跃,跃出三丈多远,站刭翠微亭的顶上。
赵月如并没继续进攻,反而“呼”的一声收住盘龙棍,看着杨炎。
杨炎跃下翠微亭,道:“公主,我认输了。”
赵月如脸上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半响之后才道:“不,我只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论真正的武功,你未必会……”
杨炎打断了她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能用盘龙棍赢我,就正明你能完全挥盘龙棍的威力,不必为此介意。”
赵月如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
杨炎又道:“所以我以后应该更下苦功,等到有把握对付盘龙棍时,我们在较量一次。”
这时,赵月如美丽无伦的俏脸上才终于又露出笑容:“好,我等着你,下一次较量时间由你来定。”
杨炎刚走进杨府大门,迎面正好遇见杨昌鹏。
杨昌鹏立刻叫住杨炎,道:“一上午你跑那儿去了,到处的找不到你?”
杨炎笑道:“我出去转了转,找我有什么事?”
杨昌鹏大笑道:“今天晚上,虞公亮要在谢家酒楼请客,要庆贺你和他升了职,还请了好几千大臣的子弟,也请了我和你,我己经答应去了,就差你了。”
杨炎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正要开口拒绝,杨昌鹏巳看出来了,不等杨炎开口,立即道:“你可一定要去,虞公亮可是说了,只要我能请得动你,他就要调我去他的策选锋军作统领。所以你可一定要去,就算是帮我吧。”
杨炎冲杨昌鹏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不就是一个统领吗,不去虞公亮的策选锋军,到我的选锋军来也可以呀。”
杨昌鹏一手搭在杨炎的肩上道:“这是什么话,不管怎么说,虞公亮、我还有毕再遇都是同一年在尚武院毕业的,在一齐总要好一些嘛。”
杨炎怔了一怔道:“老毕?虞公亮还想把老毕调到他的侧选锋军去吗?我还正想让老毕来我这里。”
杨昌鹏笑道:“那你就省省吧。不过你可以把小曹和小高调到你的选锋军去嘛,你和他们不是挺好吗?”
杨炎想了一想,道:“也是,调他们来也不错。”
杨昌鹏又道:“所以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去,杏则我的统领就黄了。呵,呵,听说老谢酒楼刚从台州请回来一个名妓,长得美不说,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还能填词做诗。今天晚上是她到了临安第一次出场,你不想去看看吗?”
杨炎嘿嘿一笑道:“鹏哥,你就不怕被嫂子知道吗?”
杨昌鹏凑到他的耳边道:“所以你才要去,有你跟着一起,你嫂子才会放心。如果你的流苏问起来,也可以由我去帮你掩盖。”
杨炎听了哭笑不得,只好苦笑不语。
谢家酒店是临安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名菜“西湖醋鱼”犹为有名。酒楼的地理位置正好在西湖之畔,在楼上凭楼看去可以尽收西湖风光。
杨炎和杨昌鹏到达谢家酒楼时己是傍晚时分。这时己是十二月,新年再即。虽是傍晚,西湖边依然是人潮涌动,小商小版,叫买叫卖,热闹非常,一点也不输于白天。各式各样的灯笼挂满了西湖岸边的柳树,也将柳树印照在五光十色之中,不时还可以听到鞭炮之声,家家户户都开灯结彩,迎接新年到来。流光异彩,看起来甚至比白天更热闹。
虽然离新年述有二十多天,但谢家酒店早己做好了迎接过年的准备。门前的两根大旗杆上挂着长达数丈的灯轮,酒楼两边的柳树上都缠着五颜六色的丝绸绵缎。树枝上悬挂着无数显然是精心制作的灯花,有如霞光万道的七彩光树,
这时虞公亮和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酒楼的大门前,一眼看见他们兄弟。忙快步迎了上来,道:“好了,就差你们兄弟两了,其他人都到了。”
杨昌鹏道:“炎弟刚回来,我陪他看临安的夜景,所以走得慢了些,来晚了还请恕罪。”
虞公亮笑道:“不仿事,不仿事,主角总是最后才到场的。可惜毕再遇不在,他若是来了,却就再好不过了。”这时他身边的那斤中年人也过来行礼相见。
杨昌鹏显然是认识他,呵呵笑道:“老谢呀,你的生意可不错啊,了财了吧。”
老谢忙道:“托杨少爷和虞少爷的福,小人这酒楼的生意还不错,至于没财嘛,那可是只有东家自己知道了。这位是杨二少爷吧?”
杨昌鹏这才给杨炎指引。原来这个叫老谢的中年人是这座谢家酒楼的东家的一个远房族叔,现在这里做掌柜。
虞公亮道:“好了,还是上楼说吧,大狄儿可都在楼上等着你们。”回头又对谢掌柜道:“老谢,通知厨房里开席吧。”
三人上到三楼,楼上只坐了十余人。可惜杨炎一个都不认识,幸好有杨昌鹏在一边给他指引,其中有临安新任守备唐与正,枢密使张浚的孙子张忠纯,中书舍人陈俊卿的儿子陈宓,兵部尚书胡铨之子胡榘,前朝名臣韩琦之后韩侂胄,显谟阁直学士张孝祥等人。其中居然还有两个竟是杨炎在尚武院的同学,杨炎却没认出来,令他大感惭愧。
众人寒喧之后,各自就坐。虞公亮自然是坐席,次席众人一互推让杨炎坐下,因为这本是为他们两人贺喜的。杨炎推让不过,直好就坐。
这时直听楼梯声响,谢掌柜走上楼来,向众人一躬道:“诸位大人,都己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虞公亮点头道:“好吧,那就开席吧。”
谢掌柜轻轻一拍掌,一道道山珍海味流水般的送了上来。
杨炎这才现整个三楼的客人都只有他们这十佘人,但待候他们的人到有二十多个。而谢掌柜一直在这里陪这里指挥小厮们上菜,斟酒。不时的上前劝酒,显得十分殷勤。这时又来了一队歌妓奏起音乐。丝竹声响,在悠扬的琴乐声中,一名丽人,一身素罗黄衣,浅绿色披风,轻歌曼舞,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这丽人二十出头年纪,生得肌肤胜雪,绣乌黑,身姿轻盈,淡雅可人。只见她裙裾翻滚,长袖飘移。唱的正是柳永的那著名的[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豪华。烟桥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沙堤。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戏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并日图将好景,归去凤他夸。
声音甜美,婉转动人。歌声唱罢,立即赢得一片掌声。唐正与犹自摇头摆脑道:“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问那得几回闻。”
那丽人嫣然一笑道:“大人过讲了。”转向众人微一万福道:“小女子严蕊,见过众位大人。才薄艺浅,教诸位大人见笑了。”
唐正与忙道:“那里,那里,严姑娘太客气了。不过这道[望海潮]仍是柳永旧词,听说姑娘善于填词,不知可否当场做一,也让我们开开眼呢。”一言罢,再座众人纷纷响应。
严蕊微微一笑道:“还请大人出题。”
唐正与环顾四周,看到在按几上插着两支纸质桃花,一红一白,十分逼真。一指那纸质桃花道:“就以这桃花为题如何?”
严蕊略一思索道:“即是如此,小女子献丑了。”随即唱道: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这一次是没有配乐,纯是严蕊清唱,歌声动人到也罢了,但这[如梦令]却写得清新,流丽,妩媚别致。
众人听罢都不禁呆了一呆,方才暴出热烈的掌声。其中张孝祥也善填词,颇有名气。忍不住道:“意境清新,不同凡俗。果然名不虚传。”
严蕊浅笑道:“张大人过誉了,小女子素闻大人也善填词,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虞公亮也笑道:“安国兄(张孝祥字安国),你也是填词的老手了,最近可有什么新作吗。”
张孝祥笑道:“指教可不敢当,不过在下填词一,只怕不适何现在。”
虞公亮道:“安国兄的大作,定要听一听的,诸位是吗?”
诸人纷纷响应,弦孝祥当下击几唱道:“
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
剪烛看吴钩。剩喜燃犀处,骇浪与天浮。
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研头落照,淝水桥边衰草,
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
杨炎虽不会填词,但也听得出张孝祥这[水调歌头]的大意是赞颂这次对金出兵成功。上阙是描写这次战斗的情景,下阙是借用周瑜、谢安、祖逖等人寄望北伐成功。慷概激扬,与严蕊方才所唱的两词的婉转别至大有不同。
只听虞公亮一拍桌子,大声道:“好,好个‘击楫誓中流’。”
张忠纯也点头赞叹道:“气势豪迈,颇有东坡之风,安国兄,这果然是好词。”
严蕊也道:“大人这[水调歌头]果然胜过小女子十倍,小女子衷心佩服。”
张孝祥笑道:“那里,那里,还叫诸位见笑了。”
唐正与笑道:“安国兄,你也不必太过谦了,你的词慷慨豪迈,严姑娘的词婉约含蓄,可谓各有千秋。不过若论填词,当今应属辛幼安为第一大家。”
张孝祥也点点头道:“不错,能将奔放驰骋,婉而妩媚刚柔并济者当属辛幼安一人。恐怕只有当年的大苏学士可与他相比,在下是万万不及的。”
严蕊也道:“小女子也早闻幼安先生的大名,只可惜无缘相见。”
唐正与笑道:“今曰一会,严姑娘的大名定会天下闻名,他日有缘定可见到辛幼安的。”
当时填词甚为流行,权贵子弟及士大夫等大多都能来几,一时间众人谈词论诗,十分热闹。他们所说的辛幼安正是当时大词人辛弃疾。而虞公亮显然对填词一道十分精熟,与众人相谈甚欢。席间严蕊与众人也左右逢源,言语十分得体,又唱了几新词,赢得众人掌声不断。犹其是唐正与,对严蕊大加赞扬。
杨炎却听得头大如斗,他看书虽多,但大都是兵书,对诗词一道基本不通,平素也只喜欢“大江东去浪淘尽”或是“怒冲冠凭栏处”一类豪情奔放,悲壮慷概的词。如果要他来填词,简直是要他的命一样。只好默默不语,只顾抵头又付酒菜。好在也无人请他填词,没有当场出丑。
注:[宋史]载:(虞)允文姿雄伟,长六尺四寸。宋尺六尺四寸合今天是198和乔丹一样高了,在下虽未通读宋史传记,但也看了大半,除了虞允文,还没有过别人记载了身高的。可见虞允文身高应是颇为有名的,他的儿子想必也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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