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小白鼠高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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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文走得时候面色平静。虽然甘橘想要他留下来吃个早饭，可是他坚持要回家。

看样子也不像是伤心欲绝，反而显得很是平静。小兰花一早上还是心情很好，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爹，还是单纯因为好天气。

甘橘回到店里一看，一切还是井井有条。放心的同时甘橘也有点郁闷，店员都这么能干，老板去做什么啊。

看到甘橘这个样子，深有同感的甘文端着个餐盘，放着一大杯清茶和一盘炸的金黄的鸡块。他先是端起茶来慢悠悠的品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再捏起块鸡块，放到嘴里轻轻地咬。

边吃边对甘橘道：“小橘，你是不是觉得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啊？”说着他将鸡块咽下去，又喝了口茶，才接着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这么没劲的在这儿喝茶吃鸡块。”

甘橘看着自己已经长成一个大男人，却还是这么爱耍宝的三哥，很是无力。

她从盘子里拿出鸡块，刚要吃，就听到小七的声音：“小橘姐，别吃！”

这急切的声音吓了甘橘一跳，太像电影情节了。

a要毒死b，然后准备了一杯剧毒的毒药，这时候无辜路过等的c机缘巧合端起了这杯加料的水，就在c要将水倒进嘴里的千钧一发之际，b出现了，打掉了c手中的水。

甘橘颤抖的收住手，先是看看刚才已经吃了不少块的三哥，看看有没有口吐白沫七窍流血什么的。

小七看着甘橘担忧的样子，好笑的道：“小橘姐你在想什么啊，我给小平哥吃的是昨天剩的鸡块又重新回的锅，不新鲜。”

她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甘橘的手里，道：“这才是新鲜的，你快吃这个，把小平哥的给他。”

甘平看是小七。也不敢说话，而是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的道：“怎么这样对我啊，就不怕我吃坏。”

甘橘正要开口打圆场。可不能一盘鸡块坏了两个人的感情，没想到小七眼睛一瞪，道：“你再说一遍，小平哥！”

看到小七的凶样子，甘平缩了缩脖子，捏起一块鸡块，一下塞进嘴里，大声道：“真是太香了，小七的手艺简直绝了。”

自己三哥这个样子简直是让人不能直视啊，甘橘有些无奈的想。又一个妻奴诞生了。

笑过之后，甘橘看着对面的天一酒楼还是郁闷。

这么多人在天一酒楼吃东西，有多少人感染了毒瘾？这个事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张瑞招呼了楼上的客人，下来就看到甘橘坐在店里撑着下巴发呆。

眼睛一转，张瑞就知道甘橘在想什么。

他坐到甘橘对面。道：“小橘姐你准不知道，对面儿”，他扬扬下巴朝着天一酒楼指了指，“又出事了！”

甘橘听了心里一惊，“又闹出人命了？”

张瑞摇摇头，道：“这次没有闹出人命，可事情却不比闹出人命小。”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甘橘有些心急的问道。

“你知道小橘姐。以前天一酒楼可是梧桐镇最好的酒楼，镇上的有钱人为了面子，大多都去天一酒楼显一显阔。其中就有这么一个富翁，平时都是请朋友在天一酒楼吃的。后来他就上了瘾，天天都要在他那儿吃。要是他节省点，一次只吃一个菜。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他一辈子都是锦衣玉食的，自然不能亏了自己。每顿都点很多吃不完的东西。这样时间一长，他挺多的积蓄就一点儿都没有了。”张瑞道。

“那后来呢？”

“后来他没钱了啊，就在天一酒楼赊账。时间长了他不还，酒楼就不赊账给他。他就把自己经营的店铺卖了。”说到这个张瑞还是有些唏嘘。

“买完了自己的店铺。他就把自己家的房子也卖了是不是？没准还有家里的下人、妾室。”这个结局太容易想到了。

张瑞夸甘橘道：“小橘姐真是太聪明了。他借了一屁股债，又把能卖的所有东西都卖了，就为了能在天一酒楼吃顿饭。现在家里只有他的儿子和夫人了。”

“他们不管他吗？”甘橘好奇的问道。

“他夫人是个柔弱女子，儿子又太小，自然没人能管得了他。”张瑞知道的倒是清楚。

甘橘斟酌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道：“张瑞，你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吗？”

这思维怎么突然跳跃到这里来了。张瑞有些懵，但还是道：“他现在还是每天要到天一酒楼来要吃的，有时候能要到点儿剩饭剩菜，有时候什么都没有。”

“那他妻儿呢？”甘橘问道。

“他们每天都要来找他。强拉硬拽把他弄回去。”张瑞每天都在关注他的事情。

“那咱们就在这儿看着。”甘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还没到中午，果然张瑞说的那个人出现了。虽然已经瘦得不行，穿得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可气质却还是不错。

这天他运气似乎不错，天一酒楼的伙计给了他一晚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他道了谢，端着就走到天一酒楼旁边的拐角处。背过身去吃了起来。

甘橘心里道，这个人虽然已经丧失了毅力，可却还存在着那么点理智。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丢人现眼，要背着别人的目光。

没等他吃完，甘橘就发现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小男孩，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个男人。

女人的眼神很是复杂，甘橘看着就有些心酸。这个女人一直等到男人将东西吃完了，才领着孩子走上前，将男人带回了家。

甘橘喊小九：“小九你快过来。”

刚刚招呼完客人的小九，立马跑了过来，笑着道：“来了，来了，小橘姐，你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小七姐给你做。”

自己吃货的形象是有多深入人心啊，不管说到什么都能联想到给自己找吃的。

“小九。你快跟着那三个人，看看他们家住哪儿？”甘橘没心情跟小九贫嘴，直接对小九道。

小九看着甘橘严肃的样子，没敢多说话。“噌”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小九就回来了。他将这三人的地址打听了出来，当然还有其他八卦。

“他们住在新华街那条最窄最脏的巷子尽头，家里现在穷困潦倒，全靠他妻子每天做点儿针线才不至于饿死。不过邻居都说，他以前是镇子上的大户，因为太爱吃了，才到今天这个地步。”

甘橘点点头，接着道：“等到晚上时候，咱们去一趟他们家。”

小九询问的望着甘橘。道：“去他那儿干什么啊，小橘姐？”

甘橘伸手拍了一下小九的脑袋，道：“你管呢，快前面带路。”

这么大了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敲脑袋，小九不满的嘟嘟囔囔：“我都是大人了。还敲脑袋。”

甘橘被他气笑了，照着他的耳朵就拧了一下，道：“我不仅敲脑袋，还拧耳朵呢。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屁孩。”

小九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就乖乖在前面带路。

在他心里，小橘姐永远是最重要的。越长大，懂得越多。小九越知道，要是小橘姐当年没有救他一命，他现在没准已经死在哪个破庙或是野地了，没准连尸体都找不到。

不管小橘姐让他做什么，他都一定义无反顾的去做。

走在路上，甘橘将自己的想法讲给小九听。

“小九你不知道。我说的这个罂粟，染上之后有多难受。想吃的时候要是吃不到，杀人自杀的勇气可都有。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能吃到一点儿毒品，什么坏事都肯做。”甘橘先是解释下毒品的危害。

“那对他们身体没什么影响吗，我看他们都两眼无神。身体孱弱，没有咱们这些人看着硬实。”小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可是亲眼看到，很多身强力壮身体好的人，现在都是精神萎靡，两眼无神，瘦成了一把骨头架子，走路都打晃。

“当然有影响了。这样时间久了，他们就会什么都不肯做，什么都做不动，最后病弱而死。”甘橘已经在实事求是的讲了，

小九本来还想试试，一听甘橘的话，吓得一哆嗦，道：“这也太吓人了，比直接毒死还坑人呢。”

甘橘点头，深以为然。

“就是啊，所以咱们才要帮助这些人啊。”

“怎么帮？”

“先找个帮得人。”

这回小九终于知道甘橘的意图了。他开始还以为甘橘要来劝说这个人去帮甘橘作证，指认天一酒楼的吃食里有毒品呢。

这个吸毒上瘾的男人姓高，家里一直是梧桐镇的商人，以前油粮生意在梧桐镇是做的最大的，有好几家分店。

到了高老板手里，生意也是不错。他矜矜业业的经营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

可是没想到他迷上了天一酒楼的吃食。

就这样，几代人的家业全都败落在他的手里。

甘橘看着眼前这个堪比贫民窟的地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脚。

已经是深秋了，可这个窄窄的巷子里，还是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地上不仅有污水，还有各色各样的垃圾。

提着裙子，甘橘跟着小九艰难的走到了高老板的家。

相比于其他小院的破败散乱，高老板家的小院还是相对整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