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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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亮了。

但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天亮了。沿着山脚用蜿蜒曲折的长墙围起来的这个民兵训练基地里，好多之前没有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全都亮起了耀眼的灯光。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在一瞬间亮得就像白昼一样。

身在其中的人，有一种瞬间从黑夜跨入了正午的感觉，而如果从远处看去，整个基地却像着了火。

尤其是在基地外围的长墙上，每隔米，墙体内就伸出了一根金属柱，这些金属柱在半分钟内就全部伸展完毕，然后发出了噼噼啪啪的电光，这些电光拉伸成一道道绚烂的电弧，彼此连接在一起，在一片耀眼至极的光彩中，正从墙头上涌过的丧尸以及刚跳下墙头和还没有爬上墙头的丧尸，瞬间就被电弧带来的高温点燃，然后化成了灰烬。

还在基地内部四处奔命的幸存者们，立刻意识到这绚烂的电光给他们带来的是什么，可他们也来不及欢呼，因为外面的丧尸虽然被电网阻隔了，但已经涌进基地来的丧尸，数量还是远远超过幸存者的数量。

更致命的是，幸存者们手里的武器几乎都没有了子弹，更丧失了用冷兵器和丧尸肉搏的勇气。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尽可能地在基地内部寻找一个躲避死亡的角落。

这个时候，地下基地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大门一开，里面就射出几道刺眼的车灯，伴随着履带转动的嘎吱声和发动机的轰鸣，一辆坦克支援车从基地大门里缓缓行驶出来，紧跟着又是辆，一共辆坦克支援车从基地大门里出来，从三个方向冲向了正在基地内肆虐的丧尸。

坦克支援车这玩意，就是毛熊家在一贯简单粗暴的战争思维上制造出来的专为打巷战打步兵用的死亡收割机，说到底也就是在坦克底盘上装了一个十分邪恶暴力的综合炮塔，有两门毫米机关炮、两挺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两挺毫米重机枪，还有具反坦克导弹发射器。

反坦克导弹是用不上了，这辆坦克支援车先用毫米机关炮洗地，在这种口径范围内，不管是比原本大了两倍的变异牛，还是巨人型的丧尸，一律都接受了正义的制裁。凡是被毫米机炮命中的目标，无不变成破碎的器官和粘稠的血浆。当大型目标消灭干净，炮弹也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接着又用毫米榴弹对付那些喜欢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的丧尸群。最后再用毫米重机枪收尾，将零散的丧尸收割干净。

别看这坦克支援车简单粗暴，它的内部却装有敌我识别系统，车内的火控计算机通过热源和人脸识别进行敌我甄别，加上幸存者在坦克支援车出来之后就很乖觉地躲到了最近的建筑物、汽车或别的掩体里，丧尸却主动找着声音响动的地方扑上去，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几乎没有什么误伤。

偶尔有一些特别倒霉的人会被波及，那也只能说就是命了。

而在坦克支援车的后面，还有几个穿戴着机械外骨骼，全身包裹在模块式复核护甲里面，手里端着加特林转管机枪的重装步兵，配合着坦克支援车对基地内进行清扫。他们的人数很少，但是依靠着坦克支援车的恐怖火力，对已经被截断了后援的丧尸形成了压倒性、毁灭性的打击。

等到基地里的枪声渐渐平息下来，天也真的亮了。

原本的民兵训练基地内，用地狱、修罗场来形容，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的。很多人死了，即便没有死的人，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有的在嚎啕大哭，有的在掏心掏肺地呕吐，还有的呆若木鸡，有的歇斯底里……

但天总还是亮了。

李昊扔掉了手里的加特林转管机枪，把机械外骨骼也取了下来，徒步走在血肉磨坊一般的地面上。自灾难爆发以来，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了，尽管眼前的场景很恶心，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也刺激得鼻子发痛，可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叼起了一支烟，在死人堆里寻找着，又祈求着不要在死人堆里见到什么熟悉的面孔。

基地说大也没多大，很快，李昊就在一栋三层楼房的转角处远远地看到了赵季浑身是血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