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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被民众夺了权,只怕是宗庙要倾隳,毕竟庶民可没有姓,也不是芈姓熊氏。
墨家的学说那么多,君王倒是也喜欢尚贤之类的说法以遏制贵族权力,可那句选贤人为天子就太可怕了。
尤其是墨家又认可道家的那句“道法自然”、并且一直鼓吹“道即天志”之后,这问题就更严重了。
道法自然,什么是自然?上古时候选贤人为天子那就是自然状态啊,那么道法自然就为选贤人为天子背上了“法理”和“天意”。
楚王自然有自己的担心,但他也明白,以墨家现在的政策,其实是可以走墨家的路让墨家无路可走的。土地集中在贵族手中,搞掉贵族,弄出大量的自由农民和自耕农,那岂不是就可以缓解矛盾,顺带加强王权了吗?
民众吃饱了,除了闲的没事干的贵族,有几个会琢磨着选天子、人人平等之类的东西?况且就算有人带头,民众又有几个跟着造反?
现在的问题,不是绝对的土地兼并,而是分封建制的制度,使得王权没法加强、中央财政没有钱、不能组织民众在铁器时代开垦原本不能开垦的土地、民众想要自己开垦有没得钱,贵族也为了束缚民众不允许民众迁徙和私垦……
其实有可以解决的办法,可这一切办法,贵族们都不同意。
加强王权,需要官吏,如今识字的士人半数是贵族,半数是私学从小看着墨家的、满是平等兼爱利民内容的纸制书长大的,这让楚王很绝望。
用前半边的人,那等同于让那些人革他们自己的命,只怕命令刚下那些人一看就先把楚王的命给革了,然后换个楚王。
用后半边的人,用着用着就怕革完了贵族的命之后,这群人琢磨着楚王凭什么就是楚王顺带着也把楚王的命给革了。
熊疑思来想去,这才觉察出当年不起眼的“草帛”和“印刷”这两项技术的可怕之处。
草帛纸张,使得游士识字阶层人口增加,当然顺带还有农业革命的物质基础,使得天下的“有闲阶层”更多,可以供养更多的非农业人口。
印刷术的秘密掌握在墨家手中,使得天下那些游士一个个认得都是墨家那些横平竖直的文字,讨论的都是墨家那些经过修正后的平等兼爱同义的学说。
这两项二十年钱就出现的东西,彻底粉碎了贵族的血统神圣;而火药的普及,又炸毁了贵族们暴力统治的基础。
法理性没了,暴力又打不过,这贵者恒贵贱者恒贱的天下可不是真的要亡?
然而楚王就算明白,此时却依旧对贵族充满了警觉,长久的是长久的,此时的是此时的。
左尹无非是希望这一次魏楚韩会盟、楚王巡幸陈蔡边境的机会,彻底和墨家决裂,从而促使楚墨开战。
打不打得赢另说,之前天下还没有一战亡万乘之国的例子,哪怕是昔年吴国攻楚那还不是最终复国?
再者,打输了,距离泗上最近的是陈蔡地,王子定事件后楚王对此直辖,割让给墨家使得楚王势力大减,又能外联魏韩共同反墨,岂不美哉?总不能说墨家打赢了,却去割让在楚国腹心的贵族封地吧?
再说还可以让楚人建立起对墨家的仇恨,只要打仗就要死人,死的最多的还是徒卒,到时候就说你们的父亲兄弟都是墨家的人杀的,谁不反墨谁就是不忠不孝,以孝压墨家的道义,便可以减轻墨家对楚国的渗透。
可贵族们考虑的这些,除了最后一条外,都是楚王所不愿意的。
楚王的势力就那么多,直辖地也就那些,这要是和墨家开战,贵族的私卒只能是附属,真正的主力还得是那点新军,打没了贵族们倒是高兴了,王权也就衰落了。
若是开战,让贵族们带着私卒上战场,固然可以和墨家默契地再造一个“执圭之君多死”的大梁城之战,为集权开辟道路。
可一旦操作不当,楚王只怕墨家冲到楚国腹地,不用常占,只要像齐西南一样来一场,楚国就要完……毕竟楚王知道那些贵族私卒和泗上义师交战的后果。
再者现在陈蔡之师是王师正军的一部分,调用哪边的县兵和贵族私卒?贵族们又岂会同意王师主力不动却让贵族们去送死的行为?
以及最最关键的,这时候和墨家开战,变法怎么办?不变,早晚楚国要完,这一点楚王心里很清楚,就算不忘于泗上,也要亡于魏秦,那对于楚王家族后代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安陆地区的事,楚王其实不是不能接受,口号是反贵族不反君王,希望君上圣明集权以压贵族大臣和吸血的商贾,虽说做法不可取怕后来有学有样,但至少可以借力打击一下贵族。
如今可倒好,贵族们率先发难,要借这件事肃清楚地墨者,倒逼墨楚开战以削弱王权。
左尹的话一说完,便有一大群贵族大臣纷纷称是,认为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熊疑心想,若不是我带着车广新军,只怕是你们就要兵谏了。好在王子良夫在洞庭苍梧,监国太子又是变法派的,暂时还可以维持。
然而众人都在发难,那其实也是在表态:贵族们已经不满甚至于受不了变法变革了,今天支持左尹就是要表明态度,让楚王自己思量。
正自僵持的时候,有近侍进来回报道:“鞔之适亲至商丘,发表了一个宣言,声明若各国不干涉墨家将会从宋退兵不留一兵一卒;若是各国干涉,墨家将为履行盟约和大义,不惜流尽最后一个墨者的血。”
“墨家已派使者前来‘朝见’王上。”
楚王闻言不惊,反倒是暗暗松了口气,立刻调转了话题道:“鞔之适亲临商丘,又是他亲口所言,宋国事……只怕已然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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