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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火枪诡异的命中率,总能造就出许多的神话。
哪怕是泗上军中,也有一些古怪的军中迷信,譬如骑兵多出来当做护身符的马蹄钉。
各国都不例外,有时候可能身边的伙伴都死了,后面的人补了一波又一波,可自己偏偏没死,便会琢磨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道理。
老兵的话给了这些新兵很大的触动,再一想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
齐国因为是篡取的姜齐,和墨家暴力革命重定法理不同,田齐还需要用旧的法理,所以弄出了五德轮回之说,使得容易理解的五德学说在军中大为流传。
新兵们一想,可不是这么个道理,溺里面有水,正可以克火枪的火;而黄色又是火的颜色,正可以克金,或许还真有效。
几个人心里不免紧张,心想此时尿出来又没有用,万一明日开战前却不那么黄了,可又怎么办?
转念一想,好在还有伙伴,心下终定。
…………
七里之外的墨家前锋的营地内,歌声嘹亮。
此时敢于在夜晚扎营时候唱歌的军队,至少不用担心晚上有点声音就会导致营啸。
第八师三旅第九连的一处篝火旁,一锅滚沸的水还未沸腾,几个士兵捏着自己的竹杯子,焦急地等待着水开。
杯子里装着大战前配给的蔗糖和配给到连队的茶饼,士兵委员会的人正忙着扯淡闲聊。
第八师的兵员主要来自泗上经营许久的村社,而且半数是一些重新征召的退役老兵,所以军中扫盲的任务也就不怎么需要,绝大部分的士兵都达到了最简单的认字标准。
作为前锋,他们的晚饭吃的相对于平时并不算太好,腌猪油就着干饼。
晚上天有些冷,喝上一点配给的茶很是舒服。
篝火旁,一个重新征召服役的老兵正借着火光读一本名为《岁星与测绘考》的书。
这不是一本很专业的书,但也不是很科普的教材,而是稍微有些深度的书。
书是两个人合著的,都是公爵,一个叫甘德,另一个叫庶君子。
泗上虽然为了恶心天子、为了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爵位变得大众化,纵然是侯爵遍地,但爵位本身的意义已经改了,只是一种荣誉称呼,公爵的数量还是很少的。
公爵一般都是在一些事上被定为“大功于利天下”,才会被授予,更多的是一种荣誉称号。
庠序大学堂内获得人不少,军中一些屡立奇功的人也多但主要是在斥候和轻骑之中。
这本《岁星与测绘考》,讲的主要就是一些相对于庠序大学堂内研究的内容相对来说简单的东西,诸如三角测绘、经纬度、行星逆行之类的内容。
这需要一定的数学基础才能看得懂,正在看书的老兵今年不过二十三岁,说是老兵实则之前已经完成了服役,这属于是矩子令下的特殊征召。
他看的津津有味,浑然不觉自己在火上烤的半个涂抹了猪油的干饼已经有些糊了。
旁边的伙伴小声和身边的战友开着玩笑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把草灰放上,司马琼都不知道?”
泗上有姓有名的,绝大多数祖上都不是贵族,大部分都是抽签抽的姓,司马琼却不是。
嘴上开完了玩笑,这伙伴笑嘻嘻地从地上抓了一把草木灰,轻轻洒在了干饼上,把那个已经有些糊了的干饼拿下来,拍了拍司马琼的肩膀道:“诶,糊了,快吃。”
司马琼说了些谢谢,裂开嘴笑了笑,接过饼就啃,完全没有注意到上面的灰。
军中强制每天刷牙,虽然用的简单的猪鬃牙刷,盐和石灰以及肥皂混合的简单牙粉,但是泗上军中的牙口普遍很好,至少这种焦糊脆硬的饼可以咬的动。
旁边的伙伴们都笑,司马琼愣愣地合上书,小心地放在随身的背包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父亲是个落魄的士,早些年来到泗上,但没有加入墨者,而是在泗上做起了商人。
说起来他们家的发家史,其实很不道德也不光彩,他父亲早些年和人合伙在南海贩卖过长工。
发了财之后,在淮水与人合伙经营了一家马场,赶上前几年扩军,狠赚了一笔,又将钱投入到了南海的一些贸易商会中。
当初投钱的那个商会,趁着泗上一些监管法律不健全的机会,搞了一个大骗局,说是在南海海外发现了金矿,导致那个商会的股劵暴涨。
他父亲以为要发大财,眼看着自己投入的钱每天都在变多,谁曾想事情暴露,价格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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