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力量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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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张家一向与镇魔司有合作，关系向来紧密，是我的错，招呼不周，怠慢了赵大人。”</p>

张传世初时见这两人剑拔弩张，还担忧一个脾气阴沉古怪，一个不按理出牌最终会闹得不可开交，却没料到赵福生一来竟将纸人张也镇住，使他收敛脾气，愿意抢先低头，顿时不由大松了口气。</p>

“是啊、是啊，镇魔司与张家一向交好，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p>

张传世满脑门大汗，说话嘴唇都在抖。</p>

纸人张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p>

“传世，你还不赶紧进屋烧水煮茶，我跟赵大人有话要说。”</p>

“是是是。”张传世的手顺着脑门往下抹，接着用力将手中的汗水甩了出去，满脸庆幸的大声应道。</p>

说完，如逃命一般钻入屋中，躲离这两个不顾后果的‘疯子’。</p>

赵福生微微一笑，接着强压心中生出的戾气，平复着因受厉鬼影响而暴躁异常的心态。</p>

许久之后，那厉鬼的影响逐渐消弥，险些重新出现的鬼物不甘的缩回阴影中，等待着下一次出现的时机。</p>

她的身体缓慢回温，但没有了功德的帮助，那回温的速度却慢得惊人。</p>

赵福生表面镇定，心中其实也对先前的情景后怕不已。</p>

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p>

纸人张与受到了镇魔司魂命册挟制的范氏兄弟不一样，那两兄弟只是普通人，而纸人张可非好东西，驭使鬼奴，身上的气息也诡异，若不先将他镇住，后续麻烦不尽。</p>

赵福生一来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使他收敛起满身傲气，之后的谈话才会更加顺利。</p>

张家的屋舍布局颇为复杂，一条回廊弯弯转转钻入内宅之中，四周厢房则依回廊而建，整个张家屋舍布局仿佛呈‘回’字型似的。</p>

赵福生跟在纸人张身后，转头往厢房看去——却见每间厢房大门悉数刷了黑漆，房门紧闭。</p>

但就算如此，赵福生在穿过回廊，途经这些厢房门前时，却都闻到了淡淡的尸臭气。</p>

两人绕过迂回曲折的长廊终于到了正屋，纸人张往屋前一站，那屋门似是感应到他的到来，‘吱嘎’声中悠悠打开。</p>

只见屋中光线昏暗，显得有些阴森诡异。</p>

但赵福生却感应得到，此地异常的‘干净’。</p>

虽说因为这间屋子常年不通风的缘故，内里的气息也不算好闻，带着一股纸张夹杂着陈旧的霉味。</p>

可先前一路行来时的腐臭味道，到了此地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屋中也没有厉鬼存在的阴冷感。</p>

且一股若隐似无的茶香冲散了沉闷的味道，令人精神一振。</p>

纸人张打开房门之后，身体略微一侧，赵福生率先进了屋中，打量起屋子的布局。</p>

这间房子不小，看样子地面上原本应该是摆了一张长达丈余的夸张矮桌，但此时桌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纸张，将桌面挡得严严实实。</p>

多余的纸张落到了地上，几乎让人难以下脚。</p>

屋中不仅止是桌面堆积了纸，同时屋子的四面八方也存放了大大小小捆成一撂一撂的纸堆。</p>

除了纸之外，这屋内似是再无存放其他的东西，唯一特别的，就是桌面那些堆积如山的纸张之上，压放了一盏小灯。</p>

灯体是古铜制成，似是年生久远的缘故，略有些泛黑，内里倒置了清油，一根搓拧成绳的黑色细灯芯被放置于油中，顶端燃起豆苗似的火光，将四周照亮。</p>

这满屋的纸张布局令得赵福生不由侧目看了纸人张一眼：</p>

“果然不愧是纸人张。”</p>

说话的同时，赵福生伸手抽了其中一张纸，那纸柔软细腻，入手竟略温，尤其是她先前差点儿动用了厉鬼力量的情况下，她的身体仍受鬼物的影响而冰冷异常，对于手上这纸张的温度的感受就更加明确。</p>

她意识到这纸张不对，皱了皱眉：</p>

“这是——”</p>

“这是人皮硝制，用以制作‘鬼灯’。”纸人张阴测测的说了一句。</p>

他站在门口，矮小的身形挡住了门口照进来的一半光线，说话的功夫时，他张开双袖，袖口如同两扇张开的羽翼，将一半光线挡得严严实实。</p>

余下的光从他头顶照入，他的面容阴鸷，显得有些瘮人。</p>

“你见过‘鬼灯’了吧？”他这话不像是单纯的发问，而是十分笃定。</p>

范氏兄弟的计谋失败，想必为了保命，许多事情是会对她和盘托出的。</p>

“对。”</p>

赵福生初时听到‘人皮’的刹那，身体一抖，手中握着的‘纸张’都险些没有拿稳。</p>

那纸张上传来怨毒、不甘的情绪，似是长了嘴，想要撕咬她的手心。</p>

她定了定神，皱着眉将这纸张放回桌上：</p>

“据说这东西可以避免被厉鬼‘注视’。”</p>

“不错。”</p>

纸人张点了点头。</p>

事到如今，两人也不需要多绕弯子。</p>

他将门一关，快步进了屋中，动作粗鲁的提脚将地面堆积至人脚踝的纸张往两旁踢挤，挤出两个可供人盘腿而坐的位置。</p>

“你来找我，是想要索要鬼灯？”</p>

“不止是如此，我来找你，确实是想问四十年前刘家的案子。”</p>

赵福生初时来找纸人张时，除了想要问刘家的案子之外，本来也是想要探听纸人张虚实。</p>

可之后张传世的话令她改变了主意。</p>

如果纸人张有制作‘鬼灯’的技术，双方确实可以暂时的合作，达成彼此共赢。</p>

说完，赵福生伸手从衣襟之中，掏出了被她收起来的卷宗，往纸人张的方向递了过去。</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