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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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被沈邵打的连连后退, 不待他反应，又被沈邵上前一把抓住衣领。</p>

沈桓看到身前的沈邵一愣。</p>

他可谓狼狈到极致。</p>

沈桓很是意外, 他不曾料到沈邵会是如此状态，二十年来, 他从未瞧见过沈邵这般模样。</p>

沈桓几番用力, 才挣脱开沈邵，他退后两步, 整理被揪皱的衣领, 随后抬起头，直直看向沈邵。</p>

“这才几日未见, 陛下是将北疆的承诺全忘了吗？”</p>

沈邵赤红眼看着拦在陵园门前的沈桓：“永嘉呢？”</p>

沈桓对上沈邵的目光, 沉默片刻, 随后移开眼：“陛下既答应不干涉我们的生活，阿姐在哪, 陛下就无需过问了。”</p>

“朕问你永嘉呢！”沈邵的情绪几近失控, 他再次冲上前, 猛地推开沈桓，直奔陵园中去。</p>

沈桓急急追上，又将沈邵拦住。</p>

兄弟二人僵持在陵园门前的杨柳树下，沈邵侧目看着沈桓：“你别以为自己在北疆立了功，朕就不会杀你。”</p>

沈桓闻言不甚在意的嗤笑一声：“好啊, 那顺便就将我也埋在这里，让我们一家人好团聚。”他说罢蜷指蹭了下生疼的唇角，擦下血迹来。</p>

沈桓话落, 却见接近暴怒的沈邵，一时僵愣住。</p>

“什么叫团聚？”他怔怔问他：“什么叫团聚？”</p>

沈桓瞧沈邵心存侥幸，不肯死心的模样，冷笑反问：“陛下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不知为何吗？”</p>

沈邵身子明显一晃，他踉跄退后，眼看就要摔倒，被庞崇跑上前及时扶住。</p>

“朕不信！”沈邵大吼着摇头：“朕不信！”他忽然挥开庞崇，指着沈桓：“来人，扣住他，扣住他！”</p>

沈桓被禁军控制住，沈邵疾步跑到陵园内，庞崇连忙从后跟上。</p>

琅琊的春，不输江淮，陵园的选址，依山傍水，春风拂绿，景色如画。</p>

沈邵仓皇的脚步在入园后一寸一寸的慢下来，到最后，他僵停在原地，浑身颤抖，寸步难行。</p>

庞崇从后跟随，他瞧见天子忽然僵住的背影，慢慢上前，站在沈邵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庞崇心上亦是一僵。</p>

拂柳树下，淑太妃的陵墓旁，新添了一座陵墓，黑色石碑上刻着字“先显永嘉长公主墓。”</p>

沈桓被人押着走进陵园，他瞧见沈邵的背影，瞧见他忽然冲上前，将墓前的香案掀翻，他几乎咆哮着：“挖！给朕挖开！”</p>

“沈邵，你疯了！”沈桓大骂，试图挣脱身后两个壮如牛的侍卫。</p>

庞崇等人皆因沈邵的话愣住，他们一时迟疑不前。</p>

沈邵转头，瞧着犹犹豫豫的人：“都愣着做什么？给朕挖开！”</p>

沈桓见庞崇等人真的上前开挖，他忍不住眯眼，瞧向沈邵大喊：“沈邵！活着的时候你让她痛苦，如今人走了，你就不肯给她一个清清静静吗？”</p>

沈邵几乎崩溃，他冲到沈桓面前，再次一拳重重捶在他面上：“你住嘴！朕的永嘉没死！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死！”</p>

沈桓又挨了一下，他咬牙奋尽全力挣脱开禁锢，抬拳还手，他一拳砸下去，沈邵的唇角也破出了血。</p>

两人似要厮打起来，侍卫连忙冲上前，再次将沈桓锢住，牢牢困住他的双臂。</p>

“好？”沈桓嗤笑：“你说她好？她因为你吃了多少药，受了多少苦？她的身子都是被你折腾坏了，你现在还有脸说她过得好？”</p>

沈邵懵怔：“永嘉怎么了？永嘉怎么了？她的身子怎么了？”</p>

“她被何家人刺杀流了孩子伤了身你不知道吗？她被困在深宫里，你不顾她的感受不顾她的尊严，只为了你心里那点龌龊的私欲，不管不顾，恣意放纵，你可有想过，她心里的压力，她的难过她的煎熬？”沈桓红眼盯着沈邵：“你现在这副模样，在我眼里，不过惺惺作态，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如今我们更不欠你一分一毫，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管阿姐的生活？”</p>

沈邵怔怔听着沈桓的骂，他让人意外的不曾动怒，他双目盯看着沈桓，眼下的红似要溢出血来，嗓音几乎带了哀求：“你只告诉朕，永嘉还活着，告诉朕她还活着，朕马上就让他们停手。”</p>

沈桓嗤笑：“陛下若不怕亡人不安，尽管去挖，反正对不起她的事，生前的都做尽了！”</p>

“啊——”沈邵忽然双手抱头，仰天痛苦嘶吼，他突然转身，奔向陵墓，他随着众人一起挖。</p>

地上的土被挖开，露出内里的棺椁来。</p>

沈邵怔怔瞧着沾满灰土的棺椁，突然大喊退下，他命全部人退远，只自己站在棺椁前。</p>

沈邵愣站许久，忽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p>

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p>

沈桓双目不禁瞪圆，他是万没料到，沈邵竟会行至此步。</p>

沈邵站在棺椁前，他颤抖抬起双手，触上上头沾染的尘土，他触着棺身，慢慢双手落到棺盖上，他用力去推。</p>

沈桓欲开口阻止，却忽听一旁的庞崇急呼‘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