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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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并非先帝血脉之事，是王然随着沈邵在北疆打仗时，无意知晓的，那时惠王爷千里单骑前来，与陛下在营中争吵，他候在帐外听见主子们吵起来，便连忙命其他下人退下，后来他也所幸是将其他人都遣退了，否则必出人命。</p>

长公主府外，沈邵下了马车，直奔夕佳楼去，王然一路跟随，见沈邵怒气未消，长公主如今的性子也是冷硬，只怕两人此时碰面，难免会生争吵。</p>

王然一步步跟在沈邵身后走，眼看走到了夕佳楼门前，他正犹豫着可要在陛下盛怒之时进言劝说，却见本是疾行的天子突然停下脚步，僵身直直的立在楼外。</p>

王然提到嗓子眼的话一时顿住，他从旁暗暗打量天子。</p>

沈邵停在夕佳楼外的石阶前，他仰头瞧着深夜里楼中柔和的烛火，平静的晚风吹着他的肌肤生凉，他望着那抹光，怀中的怒，像是燃了整夜的炭，奄奄一息。</p>

他忽觉颓废，他又有什么资格怒呢，他便是怒，也只配责备他自己。</p>

王然眼见，沈邵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心里有几分诧异，又有几分庆幸，那些劝说的话，已不必出口。</p>

沈邵一步一步走上夕佳楼前的台阶，他立在殿门前，抬手敲门。</p>

王然眼瞧着，又是一愣。</p>

敲门声响，不久殿门被从内打开，姜尚宫看见殿外竟是沈邵，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她低身见礼，却没有让路的意思。</p>

“她呢？”沈邵开口时，嗓音已分外柔和。</p>

“殿下已经歇下了。”</p>

“朕想进去看看她。”</p>

姜尚宫迟疑，这句话听起来像命令，又像是商议。</p>

沈邵见姜尚宫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他抬眸越过姜尚宫朝夕佳楼内望了望，半晌他收回目光，主动作罢。</p>

“朕…来只是想告诉她，三清山上的温泉修好了，太医说她身子寒，过两日朕忙完政务，便陪她去山上泡温泉驱寒，好好调理身子。”</p>

永嘉没料到沈邵会有这一番话，姜尚宫自也没准备好推脱的说辞，她忽听沈邵此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p>

沈邵也没给姜尚宫时间反应，拒绝，直接转身，带着王然朝楼外走。</p>

王然一路陪着沈邵前来，实在是没料到，今晚会是这样一番情形，沈邵竟连夕佳楼门都没入，任由姜尚宫代长公主将他三言两语打发了。</p>

姜尚宫看着沈邵背影越走越远，也是意外，她慢慢关上殿门，跑去给永嘉回话。</p>

永嘉身在殿中，外头的对话她可以听得一清二楚。</p>

“殿下要去三清山吗？”姜尚宫询问。</p>

永嘉一时沉默未答，只是反问其他：“给桓儿的消息，可送去了？”</p>

“殿下放心，王爷说一定会尽早寻到陆将军下落，早日将陆将军救出来。”</p>

***</p>

沈邵自那夜，匆匆急来，又寂寂而归后，再未前来长公主打扰永嘉。</p>

永嘉在长公主府过着清静日子，她身边没有人手，又怕雇佣旁人不可靠，惊动沈邵，或是流传给他人，便只能安心等着沈桓的消息。</p>

清净日子不过七八日，御前的人便来请，说陛下要去三清山打猎，请长公主同行。</p>

沈邵这个打猎，不过是带永嘉去三清山泡温泉的借口，若是打猎，天子自可以不带后宫女眷，但若是泡温泉这等事，再不带三两个嫔妃同乐，便不合常理。</p>

姜尚宫此番倒是意外永嘉会答应随行，便才匆匆收拾行李。</p>

永嘉也是思付了多日，寻找陆翊的下落，最难便是避开沈邵，京中他的耳目本就众多，再有他在宫中坐镇，桓儿调查起来更是寸步难行。</p>

若是沈邵离了京，也许会牵扯些注意力，桓儿寻起人也会方便许多。</p>

沈邵之所以先派了御前的下人去请，是怕自己去了，被永嘉一口回绝，再开口就更难些，他想着先派人探探口风，随后自己再去请她，却未料到，她此番竟一口答应下来。</p>

御门里，王然眼见着，下人传回消息后，天子难掩的高兴，沈邵高兴了一整日，夜里睡的也不甚踏实，早早便醒了，起身穿戴，早膳也未仔细用，提早带着他前去长公主府等。</p>

王然陪着沈邵到达长公主府时，永嘉才刚刚起身。</p>

沈邵便站在夕佳楼外，耐心等着她穿戴梳洗，府上传了早膳，他又陪着永嘉重新用了一遍。</p>

与天子明显的兴奋比起，长公主的情绪平淡了许多，但沈邵浑不在意，大部队从皇宫中出发，御辇内是空的。</p>

沈邵陪着永嘉从长公主乘车出发，待出了城门，他才带着她回到御辇上，由庞崇带着禁军一路随护，往三清山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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