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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喝到后半夜,陈嘉树已经神志不清,晃晃悠悠地在沙发上东倒西歪。酒后姿态这东西,真不好说,但陈嘉树排不上好看那一类。
他嘴里不住嘟囔着:“......乔乔,错了。”
然后握住边上时盏的细腕。
乔乔是他女朋友的名字吧,时盏心里忖着,想要抽手却发现被握得更紧。
陈嘉树:“别阿乔乔——”他酒意浓重,含糊不清地挽留认错,“以后都秒回你......别走好不好啊?”
时盏腕上使劲,却依旧挣不开。一只手横伸过来,轻扣陈嘉树的手腕,她的头顶落下男人沉郁嗓音,冷冷淡淡三个字:“陈嘉树。”
闻靳深的声音有慑人魔力,轻轻一声,陈嘉树立马撒手,面朝下栽进沙发里去。
他松开陈嘉树,开始收拾狼藉的桌面,一边往桶里扔被捏扁的啤酒罐,一边说:“很晚了,你回去了吧。”
话对她说的,却没看她一眼。
时盏默默起身,平静地对他道声晚安,他恍若未闻,继续低头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她觉得自己真病得不轻,光这么看着他收收捡捡都会觉得温柔。
到底哪里温柔阿?她说不出来。
明明是个表里内在都冷漠到不行的男人。
她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静静站在那里看他捡完啤酒空瓶,处理掉被陈嘉树吃得只剩残料的烧烤盒,又找来抹布将擦三遍茶几。
等他从厨房回来,发现她还在原地,“你......还有事?”
小姑娘冲他弯眉眼笑,笑意如浓夏里的茉莉,香氛馥郁,经久不息,挟裹进每一寸空气里。
她说:“就想睡前多看看你,可能比安眠药奏效。”
说完也没再逗留,可能料到再留的话会被驱赶,索性知趣地主动离开。她留给他的是抹暗红背影,还是那条睡裙,真丝顺滑的,与她肌肤相衬的。
——“你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人保护是什么滋味。”
想起那个胖男人咒骂这句话时,闻靳深正手拿空调被下楼,他替陈嘉树盖上后,上楼时频频想起这句话,有一种吊诡般的感觉。
奇怪。
想这做什么?
他更奇怪自己为此感到奇怪。
时盏久久未眠,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时不时和黑粉撕上两句。倏然,她心血来潮,在微博搜索栏里输入闻靳深三字。
果然,他没有注册账号。也是,一看就不是个会玩社交软件的男人。
也是在那一天,闻靳深下载微博,成为一段故事中轻描淡写的微小片段。他第一次用这种软件,点到下面一栏正中间的发现标识上,顶部上方飘着一串热搜,其中时盏有关内容霸占两条。
他停了两秒,点了进去。
-
半月缠绵不断的雨水摧残着港城的茉莉。接下来的几天,时盏独自一人窝在家里,不写稿,不与人社交,终日绵绵在床,像是多年的战火突然停歇,她疲软下来,只为在缝隙中虚喘上一口气。
思考的东西很混乱。
人生。
爱情。
事业。
每个名词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节点,在她这里又显得没什么可贵。就像是怎么个活法都行,不活的话......也行。
那晚上的门铃响将时盏从虚幻拉回现实。
她散着凌乱的长发去开门,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衣白裤,没有穿旗袍的她,少了很多凛冽的危险感,整体柔和不少。但当她打开门那一瞬,凌寒在瞬间拔地起。
居然是柳家墨,旁边还跟着个温橘。
没想过还和他有什么交集的时盏,当下掉脸,抬手就要关门。
“小盏——诶!”
柳家墨像早料到她会关门似的,上前用肩膀抵住门,脚也伸进来一只,“你给我十分钟,我有话要对你说,真的,就十分钟。”
该说的话,那天在工作室已经说完了。
时盏没有倾听欲望,冷淡非常:“我不感兴趣。”
柳家墨不肯退让,高大的身体一个劲儿往门里挤,一边挤一边喊话温橘:“你倒是帮我说两句话阿,温橘,傻站着干嘛。”
温橘应声而动,戚戚上前,“姐姐,老板来和你道歉的,你先听听嘛,不行再撵他走。”
柳家墨是个成年男性,单论力气时盏到底处于下风,她倏地松开门,柳家墨踉跄着进屋,手里拎着的袋子跟着沙沙作响。
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了东西。
时盏低眼看一眼,知道他手里的是什么。那是港城南城区一家法式甜品店的慕斯,人气爆棚到每日限量,运气好的排上几个小时能买到一份,运气不好的话,那就白跑一趟。
柳家墨知道她爱吃这个,以前惹她生气的时候就会排队去买。但以前那些,都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摩擦,一份草莓慕斯就能让两人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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