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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7
离开警局。
闻靳深开车带着她找药店,周围比较都偏僻,十几分钟路程过去都没有看见一家药店,只有零星几个小卖铺。
时盏用卫生纸捂在耳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痛。
车停在红路灯路口。
闻靳深转头看副驾上的时盏,注意到她的动作:“别一直捂着,要是碎纸粘在伤口上处理的时候会疼。”
时盏嗯一声,拿开捂在耳后伤口上的纸。
“直接回医院吧。”将她哄好的闻靳深表情反而不太好看,唇线拉直,下颌绷着,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现在心情并不好。
时盏揉捏手里带血的纸:“你的脸为什么这么臭。”
“没。”
时盏学他表情,凑近几分:“看我,你脸就有这么臭,还说没有。”
闻靳深也顺势凑过去,两人距离一下拉进,眉目间相距不过几厘米,他黑眸沉了几分,喉结滚了滚:“还不是因为你受伤了,心里烦着呢。”
时盏呼吸微屏:“说话就说话,这么近做什么。”
“嗯?”闻靳深轻轻自鼻腔里哼出一声,拖腔带调地低声问,“难道不是你先凑我这么近的么,盏盏?”
“”时盏一怔,很快坐回副驾里,故作平静地目视前方,“绿灯,开车。”
闻靳深低笑一声,转回目光发动车辆。
回到医院,闻靳深让时盏回病房里等着,他去找护士拿药来。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护士拿着药跟着闻靳深进到病房。
时盏正好换上病服,坐在床上等。
护士将装药的托盘放在桌上:“时小姐,头发扎一下哦,我给你处理伤口。”
没有头绳。
时盏将头发挽在一旁,用一只手握着:“这样行么。”
护士看一眼:“可以的。”
时盏看护士开始拆棉签,不由盯着站在一边的闻靳深,嘀咕:“你不是说你给我涂药吗。”
声音很小,闻靳深一开始没听清,几秒后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禁失笑出声,一边笑一边去取护士手里的棉签:“麻烦了,我来吧。”
“好的,闻院长。”
护士非常放心地离开。
闻靳深修长手指撕开棉签袋封口,取出两根,也在床沿上坐下:“坐过来点儿。”
时盏往他的位置移动,靠得近些。
时盏好奇:“那个护士就这么放心你。”
“你老公我呢。”闻靳深桃花眼一抬,含着几分笑意看她,语气却傲得有点欠揍,“虽然是个精神病院的院长,但是处理下外伤还是没问题的。”
时盏故作不屑,冷哼一声。
闻时礼瞧她模样实在可爱:“过来,亲一下。”
时盏没动,他便主动靠近在她唇上浅浅亲了一下:“上药的时候我尽量轻点儿,等下疼的话就给我说。”
时盏嗯了声。
闻靳深用棉签蘸着双氧水替她消毒。
时盏:“疼。”
闻靳深:“嗯,我轻点。”
时盏:“还是疼!”
闻靳深一顿:“我再轻点。”
“好疼的。”
“”
闻靳深拿棉签的手垂下,另一只手直接轻轻捏住时盏下巴,将她的脸抬着与自己对视:“逗着你老公好玩是吧?”
时盏无辜:“我哪有。”
“我刚刚都没碰到,你就喊疼?”
“”沉默片刻后,时盏只好认下:“是挺好玩的。”
闻靳深拿她没办法,眸光温善,唇角笑意柔和他原本线条冷漠的轮廓:“乖点儿,你一喊疼我就下不去手。”
“哦。”
时盏不再胡乱喊疼,坐着让闻靳深替自己涂药。他动作又轻又温柔,也慢,让人不禁泛困。
思维无法集中的时候,时盏突然想到林初娆抓着自己头发吼的画面,不由得喊了句:“闻靳深。”
闻靳深:“在呢。”
时盏问:“真的有纹身能隐形么。”
闻靳深正在替她耳后伤口消毒,脸也凑得近,黑眸看她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来他不知道闻时礼纹身的事情,时盏只说:“就问问。”
“有是有,但是不建议。”消完毒,闻靳深用棉签蘸着药膏轻轻涂着,“那是用鸽子血混着朱砂纹的,很少有人真的去纹。一来是鸽子血是动物血不安全,有感染和过敏的风险,二呢,朱砂有毒。”
时盏用手指缠着头发,若有所思:“喝酒和剧烈运动时才有。”
闻靳深看着她:“怎么,你想去纹这个?”
时盏摇头:“没,我就问问。”
“问问?”
闻靳深显然不太信,桃花眼微微笑眯着,目光里却有几分审视:“向来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从不过问的。”
时盏没接话。
“怎么?”涂好药的闻靳深将手里面前丢进垃圾桶里,“是不是我小叔用鸽子血纹了你名字之类的?”
“”
时盏抬头,与他的视线对在一起:“你怎么猜到的?”
闻靳深眼神里明暗交杂,压住不悦,笑说:“没猜,用脚想的。”
下一秒,他微凉的手指轻攀上她脸庞,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你被这个打动了么?那我也去纹。”
时盏:“你不是说不安全。”
闻靳深的手指转至她的唇上,一寸一寸碾过:“那又怎样,你真喜欢我就去,伤不致死就没关系。”
“闻靳深,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靳深握住手,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耳后:“纹这儿?”
“”
然后转移至胸膛:“还是这儿?”
“”
接下来又是腹肌:“这儿呢?”
“”
时盏手指发烫,两只手一起收回,面上有些促狭:“胡说什么呢,没让你去纹。”
闻靳深低低一笑:“你问隐形纹身的时候眼神那么动容,还以为你很想要呢。”
哪里!动容!了!
时盏长吁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男人眼睛:“正好在医院,你去挂个眼科吧?”
闻靳深起身,收拾药品等进托盘,状似漫不经心地一问:“不是向往那是什么。”
时盏沉默下来。
那到底又是什么。
怜悯,同情,或者别的什么。也或者,真的有动容,但是她自己看不见-
三月最后一天,闻时礼出院。天气大好,天空碧蓝如洗,像面镜子,只有零星几朵白云点缀。
时盏换好衣服出病房时,闻时礼已经等在走廊里,换下病服的他,看起来很精神,黑西装笔挺,长腿笔直,没系领带,黑衬衫随意敞着,有一种凌乱恣意的迷人。
时盏后面紧跟着闻靳深,也是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一时间,医院长廊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闻时礼朝她走过来时,时盏低头,看见腰间多出一只大手,将她带进怀里。
占有欲在蔓延。
“一起吃个晚饭?”闻时礼没看她身后的男人,视线笔直地望着她,“庆祝一下咱俩出院。”
闻靳深漫不经心地笑道:“当我摆设呢?”
时盏有些为难,得知她今天出院,晚上江鹤钦已经组了饭局,并且时盏已经应下,晚上会和闻靳深一直过去。
沉默片刻。
时盏如实告诉他:“和江鹤钦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了。”
那一瞬,闻时礼眼神一暗,却还是很认真地看着她:“所以,就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对么。”
与他对视,时盏竟有点于心不忍。
噎好一会儿,时盏回头看一眼闻靳深,轻声用商量的口吻:“让小叔一起吧,就吃个饭。”
闻靳深长睫半敛,桃花眼冷淡地望着她。
意在无声拒绝。
一番对视。
时盏擅作主张,回头试探性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晚上就——”
“我不介意。”闻时礼直接应下,风流眉梢一扬,眼角春光缱绻,“晚上见,地址发我微信就行。”
时盏抿抿唇,看着闻时礼冲她笑着擦肩而过,然后感受到后面传来强烈的压迫感。
完了。
腰间那只大手的力道在一寸一寸收紧。
闻靳深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时盏回身,主动圈住男人脖子,不想有所隐瞒:“看着你小叔被拒绝的表情,我真的有点不忍心。”
对于她的服软,闻靳深无奈地受着,黑眸里有一瞬悲凉:“看我难受,你就忍心了?”
“就吃个晚饭。”时盏又微微垫脚,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下,“要不是他,第二发子弹是打在我心脏里的,你难道想这种事情发生吗?”
闻靳深望着她,眉骨一跳:“不愿意。”
“那不就行了。”
闻靳深到底还是发不出脾气。他长长一声叹息:“可是你每次对他让步一点,都会让他觉得有机可趁,他能和你磕到死,万一什么时候发病伤到你什么办?”
那可是个九次人格问卷不及格,且拥有重度心理创伤的人。
“他永远不会伤害我。”对于这一点,时盏非常有自信,说得信誓旦旦。
闻时礼挑眉:“你怎么知道不会?”
时盏若有所思一会,头缓缓低下去,声音也变小:“用命救下来的人,真的会舍得去伤害么,你会吗?”
见她心情变得有些低落,闻靳深不想和她再继续这个话题,揉揉她的发顶:“走吧,我们回家。”
“”时盏突然抬头,认真盯着他,“你会吗?”
“我不会。”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他怎么舍得伤害。
时盏口吻认真:“那他也不会,他永远不会伤害我。”
楼道里,深沉的男人靠在墙上,默默听完这场对话。
唇角不由勾出笑弧。
看来,小东西也不是太没良心-
晚上七点多一刻。
时盏和闻靳深到江鹤钦定的吃饭地方,以前去过的那家新中式餐厅,风格独雅,随处可见清淡的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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