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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身家托付</p>
初一这天，骆月坐了一个时辰才跟冯蕴告别。</p>
她离开的时候，西京城下起了雪，起初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等冯蕴目送她坐上马车，雪花便飘落下来。</p>
骆月对韦铮仍很毫无芥蒂的样子，冯蕴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她说的“肝肠寸断”，笑盈盈的，眉眼生花，向韦铮炫耀冯蕴给他们的儿子准备的小衣裳和小玩具……</p>
脸上仿佛写着：</p>
“你看，我也是有人疼爱的。”</p>
“我有娘家，有妹妹。”</p>
韦铮自然万分客气，连连朝冯蕴拱手作揖。</p>
冯蕴微笑着朝骆月挥手，没有说什么。</p>
该说的，能说的，在后院都已说尽。</p>
马车渐渐远去，她抱紧汤婆子，款款回府。</p>
府里不时有人来拜年，冯蕴便帮着接待一下女眷，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安静下来。</p>
冯蕴问裴獗：“韦铮有和你说什么？”</p>
裴獗正在更衣，闻声回头看过来，迟疑一下才道：“送了一张喜帖。”</p>
冯蕴道：“婚期几时？”</p>
裴獗与她对视，“正月初八。”</p>
那可就没几天了。</p>
方才骆月没说，自然是没有邀请冯蕴去的打算。</p>
大概她也不想让冯蕴看到自己强颜欢笑的模样吧？</p>
冯蕴许久没有说话。</p>
昏黄的灯火，照着她凝重的一张脸。</p>
裴獗似乎没有料到她对这个事情的反应会有这么大，换好衣服坐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将人纳入怀里。</p>
“我不会纳妾。”</p>
冯蕴没动，也不挣扎，抬头看他。</p>
“韦府的喜宴，我不想去。”</p>
裴獗微微蹙一下眉。</p>
有一些应酬，不是想不想，而是要不要。</p>
他看冯蕴不高兴，迟疑一下便道：“不想去就不去。我们称病在家。”</p>
冯蕴板着脸，“我病什么？我没病。”</p>
裴獗：……</p>
半点面子都不给吗？</p>
冯蕴默了一下，“文慧成婚的时候，是与贺传栋两情相悦，便是贺家颇有微词，也说不得什么，这才不得不以正妻之礼相迎。可是骆月……”</p>
她垂下眼。</p>
“当初我也没有多待见她，对她授以机宜，本也存了利用之心，这才会让她那般不堪地嫁入韦府……如今多一个女主子，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p>
她没有说的是……</p>
骆月和韦铮初遇的不堪，虽然有骆月自己的选择，可也是她小施手段的结果。</p>
裴獗沉默。</p>
他知道冯蕴说得在理。</p>
但不知道冯蕴为什么要对这些姬妾那么好……</p>
“许是同病相怜吧。”冯蕴看出他的疑惑，低叹一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直勾勾地盯住裴獗。</p>
“正月初八既然是好日子，那我们把小满和左仲的婚事办了吧。”</p>
裴獗毫无准备，却也没有意外。</p>
“会不会太急？”</p>
冯蕴道：“我有经验，时间尽够了。”</p>
她特地选在那天为小满和左仲办喜事，一是不用去韦府的喜宴，二是确实不好再等下去。她想早些回安渡，这一走，也不知何时再来……</p>
左仲的母亲早年过世了，父亲在户部当差，是一个从八品二佐官，做些计账户籍的事，在他母亲过世的第二年，便另娶续弦，再生子女，左仲的两个弟妹还不到十岁。</p>
这些年左仲从不回家，几乎与父亲断绝了往来。</p>
冯蕴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p>
“可要知会你家人？”</p>
左仲低着头，“不必了。”</p>
冯蕴就欣赏这一份洒脱。</p>
有爱有关怀的才叫家人，没有的那不如路人，何必受制于那些规矩，让自己活得拧巴？</p>
“那我便帮你们操办了。”</p>
左仲嗯声，抱拳一揖。</p>
“有劳王妃。”</p>
冯蕴轻轻笑道：“谢我做什么，只要你往后对小满好，我便当你亲妹夫一样。”</p>
她用了这么亲昵的称呼，左仲受宠若惊。</p>
“属下不敢当。”</p>
冯蕴微微抿唇，“你当得起的。小满跟我同甘共苦，我往后是肯定会为她做主的。”</p>
就算为上辈子小满献出的那条命，也是应当给她撑腰的。</p>
只是，左仲和小满二人并不知冯蕴心里所想，无不感恩。小满更是如此，左仲还没有退下，她眼里已然泛起眼泪，朝冯蕴盈盈跪下。</p>
“娘子，仆女此生甘愿为你做牛做马……”</p>
冯蕴笑道扶她：“不用做牛做马，明日早起陪我去帮我家小满买婚礼用品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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