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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春光明媚。
十里青山如画。
出了京城,一路往西数十里,便是当年曾被景帝冠以“京畿第一山”之称的清凉山。
上京以西,清凉山下,那里,一片鸟语花香,晴空万里。
山间隐隐有溪水流过,波光荡漾,潺潺的水声,也在微风的轻轻吹拂下,显得分外悦耳动听,直至流入山中的泉眼,最终汇入大江大河;尤其是在晨光熹微的融融春日,策马于青山碧水层峦叠嶂之间,踏青行猎,该是何等得惬意与悠哉!
溯溪水西下,远处山色空濛,钟灵毓秀,若隐若现的晨雾,飘浮在暖翠欲滴的清凉山巅,正如一条柔软的丝带,环绕在少女风姿绰约的玉体上,营造出一种只有大自然才能勾勒而成的空灵美感,广博,深邃,沉醉……
顺着溪水西流的方向,蓝天白云之下,竟有一大片广袤的草场,芳草如茵,一望无际;烈烈如火的石榴花,点缀在辽阔的绿茵之上,仿佛增添了一抹明艳的霞光,直教人眼前一亮;在那里,在青山脚下,在小溪尽头,蓝天与白云,草场与花丛,山河丽影,相辅相成,构成了眼前这幅浩瀚壮阔的画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北方塞外遍地牛羊的大草原呢。
彼时,日出东方,源自苍茫林海深处,捧出一轮红日,高高悬于天畔;一道曙红色的春光,渐渐露出云层,为远山近水的景致披上了一件朦胧的外衣,漫山遍野,层林尽染。
不一刻,绿油油的草场,便与湛蓝的天空,紧紧地衔接在一起,染上了一层玫瑰色的光晕。
顷刻间,浮光霭霭,惠风和畅,春日里温煦的日光,自云端投射而下,照彻满山旖旎。
就是在这样一个晴朗的早晨,天外渐盛的春阳,带着一缕如浮漾碎金的光影,洒遍清溪碧树;只见,山的那边,一匹雄骏的骏马,承载着一对璧人,出现在大片绿草如茵的旷野上,缓缓踏马行来……那匹名为“飒露紫”的骏马,扬着洁白如雪的马蹄,踩在松软的青草坪上,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巨响,也没有卷带起漫天弥漫的狂沙,唯有无声无息的轻盈而已。
马背上的人儿,不,准确地说,龙驹之上,坐着一双天作之合的痴情儿女,他们的风采、气度与容颜,再配上身下这匹“飒露紫”,身上出尘脱俗的衣衫,便足以让山水为之褪色,令天穹为之黯然,压倒世间一切芳华。
少男少女共乘一骑,白马醉春风,明丽颀长的背影,在身后灿然朝霞的辉映下,光彩熠熠,看上去潇洒翩翩;淡淡的春风,拂过他们青春年少的面容,拂过满目浓荫翠翠,反倒为这片世外桃源频添了一抹盎然的春意。
时下,芳草萋萋,除了两人一骑,旁若无人,亦无声息。
飒露紫上,那位风神秀彻的白衣男子,双手环着身前女子的纤纤细腰,轻执缰辔缓缓前行,未闻马蹄阵阵,但有似水柔情;曾几何时,他,横戈跃马,虎视中原,凭借着手上三尺青锋与麾下七万劲旅,席卷北地,令敌寇胆寒,令三军归心,为王朝立下赫赫之功;然而,他也曾幻想有朝一日,可以卸去身上的担子,拭去剑上的旧血,铸剑为犁,与心爱之人相忘天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如今天这样,醉卧美人膝,坐看秋月春风,岂不美哉!
此时此刻,萧长陵骑在马上,他那清俊若玉的脸庞之上,沉静似水,眉目澹澹,无半分寒峻神色,双目温润蕴笑,深情地注视着身前风华绝代的女子,他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间,唇角竟勾起了一弯粲然的笑痕,仿佛日出之时的流霞,洒下无限光辉,透着繁迷的清贵。
背对天边初升的朝阳,一袭青衣的谢婉心,耳畔尽是溪水潺潺之声;她就这样坐在那位白衣男子的身前,萧长陵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她清瘦纤细的双肩。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笑而不语,只是在那儿欣然地浅浅回味着,任凭萧长陵揽着自己的纤纤细腰。
春风柔而无声,吹卷着少女颊边的青丝,女子爱的萌芽,早已深深根植于她的心底;于谢婉心而言,她与他最美好的记忆,是在那日的玉带河,是在昨日的浣花溪,更是在今日的清凉山下……此刻,自己与他同乘一马,他的胸膛,是那样宽广;他的眼眸,是那样深邃,那种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瞬间便让她小鹿乱撞,不能自已;或许,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清静。
今日,萧长陵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白皙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少年郎的神采奕奕,正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旭日,喷薄而出,加之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两道英挺的剑眉,愈发凸显出这位少年将军的清逸与高贵,无昔日冰冷肃杀的寒意。
白衣策马的萧长陵,在霞光的映照之下,是那样英俊飘逸;而与他骑在一匹马上的谢婉心,今日的穿着,亦是无比清新脱俗;一身水青色的少女骑装,没有繁杂的工艺,只是在领口和袖口绣着山水烟雨的纹样,于恬静素雅之中,尽显身为才女的林下风气。
这个时候,四下寂寂无人,只有明玉和冬雨,跟在两位贵人身后;她们望着萧长陵和谢婉心的背影,目光一时有些发痴,也许是这场面太过绝美,又或许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竟让她们只顾往前去看了,却忘记了脚下要走的路。
“这莫非就是天作之合吗?”一脸沉迷的明玉,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冬雨没有听清,便回7头问道。
“冬雨姐姐,你看,你家殿下和我们小姐,多像从画里走出的人儿啊。”明玉的声音,隐隐夹着一丝艳羡与倾慕,既是在羡慕四小姐的福气,又仿佛被任城王的风采所倾倒。
“那是。”或许,是听出明玉对任城王殿下的仰慕,冬雨的脸上,也由衷地露出一丝喜色,她微笑着说道,“你不知道,我们殿下,可是大周的奇男子,先帝和陛下,还有皇后娘娘都喜欢他;不是我偏心我们殿下,你就是放在整个上京,若论文韬武略,风姿气度,谁能比得过我家殿下,还不是都……”
话未说完,冬雨欲言又止,轻轻地抿着嘴唇;因为,她看到自家那位任城王,俯身在谢四小姐的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悄悄话,而谢四小姐则随口应了一句,便引得殿下仰天大笑,可她自己却是温柔地浅浅一笑。
他们二位,一位是少年将军,一位是多情少女。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国色天香;一个器宇轩昂,一个灵动绝尘。
两个人同乘一骑,一身白衣,一身青衣,迎着春风策马而行,如此神仙眷侣,竟好似自仙境降落人间,又好似从天外缓缓走来,仿若当年惊鸿影……
就在这时,呦呦鹿鸣,响彻草场上空,惊起大片飞鸟;倚在萧长陵怀中的谢婉心,在这一刻,微微仰起玉容,长若流水的乌发,轻柔地划过那位白衣皇子的下颌。她的眼前,呈现出一幅别样的画面,让她不禁被深深吸引:
却见,几头梅花鹿,带着十几只幼鹿,慢悠悠地来到溪边,俯下身子,慢条斯理地在饮水,看上去很是优雅;小鹿依偎在母鹿腹下,忘我地缩成一团,尽情地享受着来自母爱的温暖。
谢婉心看着溪畔的鹿群,绝美的娇艳容色,显现出一派明媚的春光;尤其是为首的一头成年梅花鹿,那对精美的犄角,一身珍稀的皮毛,加上点点如白雪的花纹,映入谢婉心秋水凝波的双瞳,竟让她心驰神往,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梅花鹿啊!”谢婉心指着那头鹿,清秀的脸颊之上,玉颜生春,顾盼嫣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衬托出少女的柔情与一颦一笑,也映衬出她自身的素腰楚楚。
听着这婉若莺啼的袅袅清音,又望着身前雪肤冰姿的丽人,萧长陵勒住缰绳,整个人只觉周身血液凝固,心跳怦怦加速,沉睡许久的情感,再度焕发生机,催发了他压抑在心底的激情。
萧长陵展颜一笑,端坐马背的身形,岿然不动,只是轻轻伸出手指,挑开谢婉心鬓边的发丝,用自己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柔声说道。
“你若喜欢,我现在就替你把它的鹿角取下来。”
“鹿角?”谢婉心略感诧异,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可能,是觉察出了婉儿的诧异,萧长陵一脸如常,唇下浮起灿若云霞的笑意,微微将身子前倾,从后面张开双臂,慢慢环抱住谢婉心纤瘦的腰身,目中真情流露,低沉着声音,缓缓开口。
“婉儿,你应该知道,我母后是鲜卑人吧。”
谢婉心点了点头,“嗯,知道,我听爹爹讲过,皇后殿下出身北地鲜卑世家,是魏国公家的嫡长女,十六岁嫁给陛下,也是大周立国以来唯一一位拥有鲜卑血统的中宫皇后。”
见婉儿如此了解母后的家世,萧长陵的面上,展露出淡淡的笑颜,眼神之中的温柔,越来越浓,直似黑夜里的一抹亮光,照亮万古长夜。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没错,我母后是纯正的鲜卑女子,按照她们鲜卑人的风俗,男子若要迎娶心仪的女子,必须要用一对珍贵的鹿角,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女子;父皇当年就是凭借一对鹿角,才让外祖父同意把母后许配给他……”
紧接着,萧长陵顿了顿,遂耐人寻味地脱口而出,
“婉儿,你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手猎一对天底下最漂亮的鹿角送给你。”
一听这话,谢婉心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原来他在这儿等着自己呢;顿时,谢四小姐双颊绯红,美丽清隽的面容上,笼上一层明艳的红晕,她矜持地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萧长陵的手背,娇嗔道。
“瞧你,又拿我寻开心。”
“这是我的心里话。”萧长陵揽着少女柔嫩的腰肢,眼中光芒绽放,棱角分明的脸上,笑容愈发温煦,目光神情之中,尽是过尽千帆的澄澈。
谢婉心盈盈回眸,凝望着身后那双炯然生辉的眼眸,恬静不语。
二人相视而笑。
忽然,萧长陵仰面,直直望向蔚蓝的天穹;少年将军高踞骏马的身形,缓缓挺直,借着金灿灿的阳光,一道高大伟岸的背影,投在脚下碧绿的草地之上,竟如清凉山一般巍峨壮阔。
风,吹动着马上的一袭白衣,萧长陵执起缰绳,轻轻抚摸着飒露紫的鬃毛,大有少年英雄潇洒不羁的意态;他朗然一笑,轻声对谢婉心耳语道。
“婉儿,坐稳了。”
“啊?”谢婉心微微怔住,脑子里一片空白,云里雾里地看着身后的男子,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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