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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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亲王府</p>

书房的灯还在亮着, 庄牧推开门走进去，又添了两盏灯。灯火一阵晃荡，屋子里越发亮堂了些。</p>

恒亲王靠在书案后, 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p>

屋子里没点冰盆, 窗棂都是关着的着的, 却透着一股凉意。恒亲王身上盖着的单衣掉在了地上, 庄牧走上前刚捡起来，书案后的人却是动了。</p>

“什么事？”</p>

将单衣搁在衣架上，庄牧将手中的信封送上去：“北疆传来的。” 恒亲捏着眉心的放下, 打开之后看了一会儿。</p>

“西凉有异心了。”</p>

屋内透着一股烧焦后的气味，庄牧走上前将窗棂打开通了通风。</p>

想到什么，忽而道：“刚东宫过来派人传话, 属下差点儿给忘了。”恒亲王抬头看过, 庄牧挠了挠脑袋：</p>

“太子殿下派人过来, 问殿下您这还有没有……嗯……有没有樱桃……” 最后几个字庄牧越说越小。</p>

这太子殿下平日里也不怎么与他们家殿下往来啊。</p>

怎么一来就是问果子呢。</p>

“樱桃？”恒亲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眉心像是不自在的拧了拧。</p>

“之前不是扬州进贡了一批么？您说大小姐爱吃弄了不少来。” 庄牧说完，抬头又往殿下那儿看了一眼。</p>

从大小姐手中拿东西，也不知殿下是舍得还是不舍得。</p>

“去她那儿问一声吧。”恒亲王垂下眼帘，过了会儿才道：“有就送些到东宫去。”他说完，却是忽然偏过头猛然咳嗽了一声。</p>

庄牧惊的想立即挥手上前，却是被他抬手呵退。</p>

他觉得殿下有些不对劲，等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洛长安的院子里。</p>

大小姐的院子里是恒亲王最大的一处, 两年前恒亲王府刚建的时候，是殿下亲自画的图。图中一草一木都是殿下的心血。</p>

雕梁画栋，金屋银屋也不为过。</p>

庄牧立在廊檐下面等着, 地上的汉白玉石照得人影光亮。</p>

“庄牧。”洛长安没让人进去，自个儿推着轮椅出来了。瞧见他站在门口，面上浅浅的便是一笑：“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珩哥哥找我？”</p>

她屋子里还时不时的说话与笑声，庄牧撇了一眼又赶紧垂下眼帘：“大小姐这儿倒是热闹。”</p>

洛长安往里面看了一 眼，冲着庄牧吐了吐舌头。</p>

自从陛下在中秋节赏赐了洛长安之后，恒亲王府的大门几乎都被踩坏了，每日里都有帖子送入恒亲王府。</p>

都是各家的小姐们，邀着她去玩的。</p>

恒亲王连中秋家宴都带着她去了，底下的人自然是心思各异，想巴结恒亲王的人何其多？</p>

哪怕只是帖子能入恒亲王府，都是一种荣耀。</p>

“庄牧。”洛长安推着轮椅靠近，眨了眨眼睛小声儿道：“我悄悄儿告诉你，我都不喜欢她们。”</p>

庄牧憋出一丝笑意，弯下腰：“大小姐若是不喜欢，日后不要她们来就是了。”</p>

“那不行。”</p>

洛长安左右摇晃了好几下：“我才不愿意给恒哥哥添麻烦。”恒哥哥在西北是拼了命才争回的这个位置，她才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哪怕是一点点。</p>

“对了庄牧。”洛长安笑着仰起头：“恒哥哥找你来是来做什么？”</p>

“殿下问你这儿樱桃还有没有余下的，有的话想送些去东宫。”</p>

“樱桃？”洛长安仰起头：“有啊，我这儿还余下不少。”洛长安吐了吐舌头，想说她不爱吃这果子，可眨眼一想到这东西是陛下赏赐的，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p>

等人走后，洛长安才回屋。</p>

“洛小姐，这等你可等了好久了。”轮椅刚推回屋子里，四五个少女便都站了起来，几个人全都拥在她身侧。</p>

“洛小姐，刚刚是恒亲王找你吗。”有人走到她身后，一脸羞涩的问。</p>

来恒亲王府的少女，自然都是对这恒亲王有想法的。陛下偏爱恒亲王，偏爱淑贵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p>

何况，恒亲王有兵权在手，而太子殿下虽是入主东宫多年，但差就差在殿下七年无子嗣。</p>

日后，这登上主位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p>

恒亲王无王妃，听闻身侧连个暖床的丫鬟都没有，一入京都自然是炙手可热。除了……恒亲王身侧有个瘸腿的少女之外。</p>

别的实在是完美。</p>

“洛小姐，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茶？”</p>

“洛小姐你要不要吃块点心。”</p>

洛长安看着身侧拥上来的人，眉心微微拧着，一脸的烦躁：“我有些累了。”洛长安仰起头，勉强的笑了笑：“各位先回去吧 。”</p>

围在她身侧的人面上瞬间就僵了：“洛小姐，这……您看我们才刚来。”</p>

“我真的有些累了。”</p>

洛长安垂下眼帘，面上虽是笑着的，但却更是让人无法拒绝：“各位先回吧。”</p>

“什么东西，不过是恒亲王可怜你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王妃了……”</p>

出门的时候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声音小得像是生怕她发现了。洛长安虽是听见了，但面上的神色却依旧是笑着，看着一群人远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