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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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亲王府是最近皇城的地方。</p>

红墙碧瓦之下, 种满了一大排的梧桐树，寂静又幽长的小道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青石板一直通向了整条街，在这皇城脚下半条街都是恒亲王府的。</p>

青棚马车停在了恒亲王门口的那颗枣树旁, 玉箫与贺文轩出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快黑了。</p>

那朱红色的大门上两对麒麟门环泛着耀眼的金光。玉箫站在汉白玉铺的台阶上, 身子有几分地摇摇欲坠。</p>

大冷的天, 寒风刮得人浑身生疼，她额间的汗水却还是一颗颗地往下掉，乌黑的碎发黏在了脸颊的两侧。冷风一吹, 后背一股透心凉。</p>

刚在书房的时候, 她活生生地被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p>

如今人是出来了，可这膝盖却是怎么都不听使唤。裙子下的一双腿止不住地哆嗦着，玉笙看着前方那道笔直修长的背影，想了想, 还是咬着牙追了上去。</p>

“我不是故意的。”</p>

那藏蓝色的官府被风吹的撩起, 贺文轩清瘦的身形罩在官服下, 笔直又坚韧的像是一颗白杨。其实他站的地方是风口, 知道她冷他特意为她挡住了风。</p>

就像是那日下雨，油纸伞一直偏向她一样。</p>

玉箫看着面前那被风扬起的衣摆，不知为何，鼻子瞬间就是一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在书房之中，贺文轩跪在地上求她，求她不要说。</p>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贺文轩这个样子，她与他在扬州相识, 都快一年，他永远都是一副平淡清高的模样，挺拔得像是雨后的翠竹。</p>

与跪在地上, 苦苦相求的他简直就像是两个人。</p>

可她还是说了。</p>

厉吼一声之后，她克制不住地吓得双膝跪地。</p>

陈珩放下贺文轩的领口朝着她一步步地逼近，他向来是个气势颇深的人。不知是看多了生死，还是手中沾了太多的鲜血。</p>

一步一步走上前的时候，玉箫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p>

赤红的双眼就靠在他面前，高大的身躯瞬息就弯了下来。那双眼睛像狼一样，犀利又敏锐：“人在东宫。”</p>

这几个字是肯定的，毕竟她露出了太多的破绽，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如今的完全确定。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又像是含着狂喜夹着愤怒。</p>

他太过强势，让人根本无处可逃。一双手坚硬的更像是铁做的，虎口慢慢地收紧着，一条人命在他手中就像是轻轻一拧那番脆弱。</p>

她被吓得半边身子都在颤，自动忽略了前方贺文轩的苦苦哀求。</p>

唇瓣与牙齿咔咔作响的相互碰撞了许久，她眼睛一闭，疯狂的点了点头：“是……在，在东宫。”她别无选择，她感觉的到这个人是真的会杀了她。</p>

话音刚落，那逼迫人心的身影瞬间就站直了。</p>

直到那玄色的长靴离她好远，玉箫才察觉呼吸渐渐地顺畅起来。</p>

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上了马车她像是还能察觉到那股压抑的，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p>

青棚马车一路跑出了恒亲王府，她颤抖的身子才一点一点回过神：“这恒亲王府日后我是再也不想来了。”</p>

青棚马车十分的狭小，比起恒亲王府的那辆更是小的可怜。玉箫颤抖着靠上前，双手下意识地就抓住了贺文轩的手臂。</p>

却没想到，贺文轩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手给挣脱开了。</p>

“停车。”马车在福祥门口停了下来，玉箫被书童扶下马车，刚站稳，马车又继续往前跑。贺文轩坐在里面，还没下来。</p>

“你去哪？”</p>

她心中一慌，下意识的挣脱开丫鬟扶着她的手追了上去。</p>

青棚马车的帘子被风撩起，贺文轩坐在马车中，闭着眼睛。马车一路跑出了巷子口，眨眼便消失不见。</p>

玉箫追上去的脚步却一点一点停在了原地。</p>

她这才记起来，从出了恒亲王府开始，他便再也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p>

***</p>

晚上的时候又下起了雨。</p>

三七从合欢殿的后院摘了一大把的腊梅花来。入冬了，这几日格外地冷，腊梅开得早，香味十分地好闻。</p>

刚开花，玉笙这几日正是稀罕的时候，便让人日日摘些过来。</p>

“得亏是小雨。”三七拍了拍衣摆上的雨，腊梅花护在身前，完好无损：“若是下大了，奴婢可就回不来了。”</p>

“多大的地方？”冬青拿了个瓶子上去，接过腊梅花给插.了进去：“你就在后院，下雨了喊一声我还能不给你送伞不成？”</p>

三七讨赏不成，气得跺脚，走上前去的时候掐了掐冬青的脸。</p>

“主子，殿下今晚是不是要过来？”她手冷得厉害，说完便缩在炭盆面前烤手。玉笙十分疼惜她们这些做奴才的，特意让人在偏殿点了个炭盆专门让她们用。</p>

三七蹲上前，手铐暖和了又在里面去寻烤熟的栗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