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吃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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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只恍惚了一会儿, 再撩起来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已经变了。</p>

漆黑如墨的眼神藏在眼眸底下让人瞧不出情绪，皇后放在茶盏上的手已经开始冰冷了。干笑了两声，她将微微颤抖的手指收回了袖子里。</p>

“是臣妾说错话了。”</p>

皇后侧过身, 摩挲着手中的佛珠：“许久没见陛下过来, 臣妾一时心中高兴。”面带着笑意, 将那杯快冷了的茶默不作声的收了回去。</p>

“殿下今日来找臣妾可是有事？”</p>

皇后边说边在陛下身侧坐了下来, 她眉眼泛着一股温和，但是垂下来的眼神却是没多少温度。陛下许久不到她这儿来，一来必然是因为有事。</p>

果然, 帝王顿了一会儿, 随即淡淡开口：“长安是洛家最后一丝血脉了。”</p>

帝王的声音低沉着，叫人听不出里面的情绪。皇后捧着茶盏的手却是僵住，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p>

“你再不喜欢，手上也该慈悲一些。”</p>

皇后的那张脸, 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僵了下来。抬起头的时候神色却是淡淡的：“陛下再说什么, 臣妾倒是不懂了。”</p>

想了想什么, 皇后娘娘仰起头眼中一丝疑惑。</p>

“陛下是说前段时日臣妾让她在宫门口等的事？”之前因着这个两人闹了好大一通, 后来皇后主动求和，才算是和好。</p>

“上次陛下不是说清楚了么？”</p>

皇后的声音温声细语，带着几分柔和：“怎么今日又提起了？”陆家的女子一向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时候让人舍不得说重一些。</p>

帝王抬起头瞧了她一眼，却是不为所动：“恒亲王府这段时日有些不太平，孤不过是来提醒提醒你罢了。”</p>

皇后没忍住，面上带着僵硬, 直到亲眼看着陛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最后一丝笑才算是收了回去。</p>

“人怎么样了？”</p>

话音刚落，本站在远处的秦嬷嬷几乎是瞬间赶了过来, 她年岁大些，声音有些沙哑，但走上来的时候脚步却是十分的轻盈。</p>

“前方传来消息，说是人已经在他们手中了。”</p>

“做得好……”皇后垂下眉眼，溢出一丝愉悦的笑：“陛下还惦记着那位呢，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怕是骨头都化了。”</p>

“洛太妃都死了，娘娘日后不必再担忧。”秦嬷嬷走到她身侧，给她捏了捏肩膀：“娘娘应该将这一切都给忘了才是。”</p>

皇后抬手掀开手中的茶盏，低头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本宫本是都忘了，可无奈有人又要本宫记起来。”</p>

“陛下多为洛家人求情一分，本宫心中的恨意便是越多一分。”皇后抬起头，笑着道：“他今日来求情一次，本宫便也要赏她些什么，不能简简单单让她光是花了脸。”</p>

“娘娘想如何？”秦默默站在身后听着倒是半点不惊讶，娘娘对洛家的恨意无人比她更加的清楚。</p>

“当年的洛太妃也是个天仙玉女似的人物，这一辈模样虽是差了些，但只要沾了个洛字滋味便就不一样了。”</p>

捏着肩膀的手顿住，素嬷嬷抬起头。</p>

“让人好好玩，别让人一下子就玩死了。”一口茶轻轻抿了抿，皇后抬起头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素衣素颜，从外面看上去一片我佛慈悲，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人从心底里打颤。</p>

“当年，洛家那位争不过本宫。”皇后想到什么，眉眼扬起，眼中的笑意越放越大，可冰冷的寒意却是让人越发的颤抖。</p>

“如今这洛家的最后一丝血脉，本宫也要将她污了。”吐出一口浊气儿来，皇后心中越发的畅快：“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洛家的女人能站在本宫的头上。”</p>

*****</p>

“哗啦”一声，洛长安是被活生生的冻醒的，大冷的天外面还下着雨，一桶冷水从她头顶往下浇，她还未反应过来，浑身上下瞬间就都湿透了。</p>

眼帘颤抖着睁开，洛长安冻得牙齿剧烈的打着颤。</p>

她面前依旧是那些陌生的身影，眼前一片漆黑她才发现这一起都不是梦。浑身上下的冷意袭来，紧接着而来的是一大片无边的绝望。</p>

这种感觉相对起身体的冷，心更加的冷些。</p>

“你……你们究竟是谁？”牙齿上下剧烈的哆嗦着，过了好久她才扯的出一句话，稍微一动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都被控住了，动弹不得。</p>

“洛长安？”</p>

陌生又沙哑的一道男声响起。洛长安发现自己在一处类似于柴房的地方，还未等她看清楚，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就对准了她的脖子。</p>

“是不是洛长安？”</p>

那干枯的血迹还泛着血腥味，破裂了的伤口又被挑开。</p>

寒意与痛楚一同袭来，洛长安对着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活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我是……我是陛下亲封的乡君，你……你们是要升官，还是要发财？”</p>

面对着死亡的恐惧很难不让人腿软，洛长安吓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整个人显得有些癫狂：“放了……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p>

“好大的口气。”</p>

陌生的男声听不出情绪，洛长安却犹如抓住了希望：“你知道的，恒亲王。”洛长安抓住刺客的袖子，一个劲儿的哀求：“恒亲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你只要放了我，他一定会什么都满足你的。”</p>

这些刺客却是提前训练过的，对于这些根本不为所动，匕首没再对准她的脖子，反倒是来挑起了她的下巴。</p>

那些眼神落在她的脸上，赤.裸裸的带着打量。</p>

“传闻恒亲王殿下喜欢你，脸长的不好，双腿都没了，也不知是喜欢你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屑，洛长安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p>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那匕首一路往下，寒风带着冬雪涌入进来，她颤抖着低下头，看见地上自己碎了一地的斗篷。</p>

她身上穿的是那件蜀锦做的裙子。蜀锦难得，更难得的是她身上这件掺和着金丝做的，据说是十来个绣娘日夜不眠的绣，这才得了一匹。</p>

这样的好东西都是流入不了皇宫，因为太难得。怕娘娘们争着抢着要，最好的东西反倒是宫外多一些。</p>

底下的人敬重恒亲王，好东西自然是紧着他来。</p>

只她金尊玉贵习惯了，掺了金丝的蜀锦这样难得的好东西她都没放在眼中过，随意的便是穿出了门。</p>

如今，这些东西都碎成了破布。</p>

浑身上下颤抖着，洛长安心中止不住的打颤。面前的嬉笑与嘲弄的目光，仿若能透过那些破布，直接看透她的里面。</p>

“这张脸生的倒是差强人意，可这身段却是不错。”</p>

匕首往下，挑起她脖子上的细绳，随着面前的轻笑稍微一动便割断了，寒风之中衣裳下面如同雪一样的白。</p>

洛长安被推到在肮脏的地上，刺客用匕首架着她的脖子她半点不敢动。</p>

“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