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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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亲王的人手, 之前都是盯在皇后那儿。</p>

但皇后实在是过于精明，自从当街掳人的事发生之后，陆家损失了一个三房。自此之后, 皇后便再也没了动静。</p>

恒亲王的人手刚一撤离, 后脚, 正阳宫那儿便就传来了消息。</p>

屋子里, 小太监正跪在地上，禀告着今日发生的事：</p>

“恒亲王殿下走了走后，陛下安慰了洛乡君许久。”陛下那儿不好安插人手, 但是, 洛乡君那儿可以。</p>

洛长安若是在恒亲王府，依照恒亲王府守卫森严，皇后娘娘当真奈何不了她。</p>

可谁让这位洛乡君，胆子这么大, 居然还敢来皇宫。</p>

这自然是她的地方, 只要她一个口令下去, 每日里, 这位洛乡君一举一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若是连这本事都没有，那她这么多年的后宫之主也算是白当了。</p>

“陛下是越来越蠢了。”皇后坐在金丝迎枕上，绣着花，她时常做这些东西，手艺瞧的出来是极好。边说话的时候，手指动作着, 很快的一朵花儿就绣好了。</p>

“娘娘。”</p>

这话说的，秦嬷嬷吓了一跳，她往门口张望了一眼, 见那小太监的人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口，才敢言语：“这到底是陛下。”</p>

娘娘再不满，说什么也得瞒着些才是。</p>

在这皇宫之中可谓是防不胜防，若是让有心人学了去，可不又是一桩事？</p>

“陛下不是愚蠢是什么？”皇后娘娘讽刺一下，手中的针线也停了下来，她垂着眉眼，掩盖住里头的厌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陛下都宠的如珠似宝。”</p>

“本宫看她不是愚蠢，就是中了魔。”</p>

秦嬷嬷张了张嘴，压根儿没话接：“ 陛…… 陛下……”来回支吾了好几下，却是不知该如何接。</p>

“陛下是老了。”</p>

皇后抬起头，徐徐的嗓音之中，满是讽刺：“年纪大了，念旧。”七.八年前，陛下下令灭了洛家满门，眼也不眨。</p>

可如今，对着一个洛家的遗孤，居然满是怜惜起来。这若是放在十年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p>

手中的帕子也懒得绣了，皇后捏了捏眉心，一阵心烦。她将针线随手隔回了桌面上，捧起手边的茶盏，道：“漪兰殿修葺好了？陛下当真是要让给她来住？”</p>

这话问的轻飘飘的，秦嬷嬷却满是担忧。</p>

张了张嘴，随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敢点头：“是。”她走上来，步子下意识的有些轻飘：“说是生辰的时候，当做生辰礼送……送给洛乡君。”</p>

屋内的空气，一下子犹如坠入冰窖。</p>

秦嬷嬷站在原地，都不敢动作。许久之后，皇后娘娘才算是开口，她轻呵了两声，面无表情的，一点点将眼帘都给阖上了。</p>

“陛下既然送给她这么一个大礼，那本宫也不能落后了。”</p>

皇后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温柔的一张脸，微微低着头，说的满是慈悲：“洛乡君的生辰之日，本宫应当也要送她一个大礼才是。”</p>

大中午的太艳阳高照，秦嬷嬷站在身侧，却活生生的打了个激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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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她的生辰越近，东宫之中，热热闹闹的关乎她流言开始起来了。</p>

玉笙前几日还有些不自在，怕闹的过于高调，有些担心。但时间一长，见太子妃那儿没什么动静，也就渐渐的放下心来。</p>

说的无非也就是老几样：</p>

“那玉良媛没脸没皮，整日里就知道占着太子殿下不放。”</p>

“短短才一年的光景，她从一个小小的奉仪爬到了如今的良媛之位。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招数，勾.引的殿下简直是昏了头！”</p>

合欢殿中，玉笙一会儿用男声，一会儿用女声。两种声音来回交换，宫女与小太监毫无难度，叽叽喳喳一个人营造了五六个人氛围感。</p>

太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那模样，几乎算是愣住了神。手中的茶盏捧在掌心之中，硬生生都要等凉了都没来得及喝。</p>

“殿下？”玉笙说完了，见他许久没反应，歪了歪脑袋，有些不高兴。</p>

“咳……”太子低下头，假装轻咳了两声。张了张唇，实在是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下了早朝，她就派人过来请他过来。</p>

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的连朝服都没换，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p>

哪里知道，这好家伙，待着机会就是一通表演。这手舞足蹈，男声女声，叽叽喳喳，一通做派，说实话他都没来得及去听她说的什么。</p>

“殿下！”</p>

玉笙气很了，太子殿下居然还在笑！</p>

原地跺了跺脚，眼瞅着她就要发怒了，太子单手捏了几下眉心，赶紧哄：“表演的很好！”</p>

王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他这一下，算是开了头，素嬷嬷，三七等人一个两个的都捂着唇，肩膀颤抖着笑了起来，止都止不住。</p>

她是来告状的！</p>

太子抬手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头疼。</p>

王全还在笑，太子迁怒，挥手让他滚蛋，自个儿却任命的往内殿里走去。谁让他得罪了人，这下好了，有的哄了。</p>

太子轻喘一口气，头疼的往内殿走。</p>

王全被骂了，却也是一样高兴，摸着脑袋兴高采烈的带着一屋子的奴才们往外走。</p>

“行了，孤又不是故意的。”太子的耐心就这么几下，今日是难得心虚，抬手勾着她的下巴，轻哄着逗弄。</p>

“ 刚刚孤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p>

玉笙不敢拿乔，红着眼睛抬起头，装模作样的在他身上来回磨蹭了几下，叽叽咕咕了一会儿，猫似的撒娇。</p>

“都……都在说我。”</p>

她坐在床榻上，双手抱着殿下的腰，脑袋在他腰腹之间，来回的磨蹭着。</p>

弄的太子心都软了。</p>

掌心在她后脑勺上安抚着摸着，声音都放轻柔了许多：“说你什么了？”玉笙松了口气，殿下这样子，像是回过神了。</p>

“说我霸着殿下不放。”</p>

玉笙这话问出来，其实也是试探。殿下这段时日都没去旁人那儿，除了在她这儿，就是在书房。她不知殿下是为了什么，是有意的，还是单纯只是因为她这儿睡的舒服。</p>

因着她生辰的事，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实在是太多了。</p>

倒是不如直接问问带殿下的意思，她拐了那么大一个弯儿。其实想问的只是这句：“殿下，她……她们说的是真的么？”</p>

“真的是……是玉笙霸占着殿下不放，殿下才不去旁人那儿的么？”</p>

她声音颤颤巍巍的，满是害怕，抱住他腰间的手收紧，巴掌大的脸蛋仰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p>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溢着流光溢彩的光，璀璨的像明珠一样。</p>

太子垂下眉眼，对上的便是这样一双眼睛。他低下头看了许久，暗沉的眼中情绪翻滚着。玉笙一直盯着那双眼睛，想透过那漆黑的眼眸，一直看到最里面去。</p>

许久之后，那双眼睛才动了，眼帘垂下来，遮住了里面的光。</p>

太子伸出手，抬起手将她的眼帘给遮住了。睫毛在掌心之下跳动，紧接着面无表情的声音跟着道：“是孤不想去，跟你没关系。”</p>

玉笙半边脸都在他的掌心之中，说实话，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蛮失望的。</p>

她总觉得她与殿下之间还是差了些什么，虽不知太子是为了什么不去旁人那，但太子也不会承认是为了她。</p>

“哦。”</p>

她仰起头，失神般的点了点头。</p>

问了好多次了，太子殿下就是不松口。她一脸失望，皱着一张脸干巴巴的，有些不高兴，伸出手将他的手给扯了下来。</p>

“怎么了？”</p>

太子知道她不开心什么，伸出手去逗弄她的下巴，慵懒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越来越不将孤放在眼里了。”</p>

玉笙最是了解他，知晓他的脾气。</p>

一瞧就知没多生气，撒娇一样的又故意哼了哼，嘟囔着：“我还以为我是不同的呢。”</p>

她话说的模糊，但绝对是能让太子殿下听见的大小。</p>

可太子听了和没听见一样，照样的面无表情，只眼眸往下弯了弯：“叽叽咕咕又念叨什么呢？孤听不见。”</p>

狗东西，装傻充愣第一名！</p>

玉笙咬着后牙槽，声音又暖又糯：“说外人骂我呢。”她撒娇，双手朝他张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