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宫变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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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电闪雷鸣。轰隆的雷响像是一声声战鼓。乌云密布之下，漆黑的夜晚，连零星的星子都瞧不见, 整个天空笼罩着一片暗色。</p>

只偶尔一道闪电落下, 雷鸣声响, 整个黑夜都亮了。</p>

闪电之下, 照耀出皇后娘娘那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也照出正阳宫门口，倒在猩红血液之下，一具具尸体。</p>

“娘……娘娘。”</p>

“娘娘，太子假装被刺，实则暗地里设下天罗地网。”这宫中的禁军也才几千人而已, 陆家死士在之前就已经控制住了神武门, 禁军大部分已经被压制住了。</p>

如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人？</p>

秦嬷嬷看向门口, 黑压压的大军之中, 陆家的死士们早已死伤一片：“太……太子只怕是早有筹谋。” 刀光血影之下，浓厚的血腥味迎面扑来。</p>

皇后哆嗦着闭上眼睛，整张脸，面上神情灰白。</p>

秦嬷嬷一直在旁边劝：“娘娘，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可千万不要倒下啊！”话音落下来，身后偏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姑母！”太子妃从宴席上冲了出来：“姑母, 停手吧，再不停下去，都要死！”</p>

太子妃的手指着前方, 月色之下，那领头的人又中了一箭，身子一晃，倒了下去，瞬间就涌进人海中：“那……那是我兄长。”太子妃看着来人，手指微颤：“我爹，叔父，兄长……”</p>

“陆家的儿郎都在这儿了，再等下去都会死的，姑母！”</p>

“你以为我不想？”沉默了许久之后，皇后忽然爆发：“谋逆之罪已犯，刺杀太子的命令已下，本宫今日就算是不反抗，从此以后也只是个任人摆弄的鱼肉。”</p>

“陆家根基这么深，几辈子的荣华富贵，绝对不会低头。” 皇后推开面前的人，大步朝前走去。背后，一道道厮杀声，还有人接二连三的倒下。</p>

皇后从八宝匣子中拿出皇后宝印，冲出正阳宫，站在大殿之下。</p>

她冷眼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影，看着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她眼皮子底下倒下。侍卫们不知她会冲出来，立马将人护住。</p>

电闪雷鸣之间，那张脸像是朦上了一层雾色，冰冷又吓人，瞧不出面上的任何神情：“传本宫懿旨下去，太子谋逆，为夺皇位弑杀生母。”</p>

“东宫禁军，叛逆等人，一律杀无赦！”</p>

侍卫们听见声响，操起刀剑就往前冲。跟在后面冲过来的太子妃听见，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p>

电闪雷鸣之间，下起了雨雾，太子妃仰起头半张脸都被打的湿透。</p>

“姑母，收手吧。”</p>

她抱着太子妃的腿恳求：“如今一切还来得及，我……我去求殿下，让殿下饶您一命。”</p>

“收手吧，不然陆家就真的完。”</p>

“你以为现在还能收的住？”皇后冷笑着，弯下腰一把掐住太子妃的脸。皇后的朝冠微微晃荡，印在她那张脸上，明艳又尊荣。</p>

“太子才宠了你几日，你就忘了自己性什么了？”皇后站在雨下，面上的笑意十分瘆人：“他这八年来，一直在利用你，怀疑你，防备你，你还敢跟他求情。”</p>

“你对与他而言，只不过是陆家女这身份而已，他真正喜欢的，在意的，另有其人。”</p>

皇后那冰冷又绝情的话，犹如一把刀。毫不留情的一刀刀刺入太子妃的心口：“本宫告诉你，为何要刺杀他。”</p>

红唇扬起，皇后的声音随着雷鸣之声砸入太子妃的心口中：“他隐忍多年，本该有万全之策，如今这番冒险与本宫争夺，为的不过是个女人。”</p>

“你宫中的那位玉良娣，是八年前洛家的遗孤。本宫刚知道，他便立马就设下天罗地网要逼本宫退位，”</p>

“本宫与陆家的深仇大恨你应当清楚，为的是什么……”皇后冷着脸，红唇落在太子妃的耳边：“为的，是生怕本宫伤了那个女人一分一毫。”</p>

大雨之下，太子妃接连颤动。</p>

皇后冷眼看着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人将太子妃拖下去。</p>

前方，陆家的死士已到了厮杀阶段，皇后的眉心渐渐皱起，道：“让沈少卿带人前来援助。”侍卫点头，刚领命下去。</p>

皇后皱着的眉心又拧了起来：“玉良娣呢？”她看着战马之上的太子：“去将玉良娣给本宫压来。”</p>

***</p>

玉笙被困在了一间密室中。</p>

那前来压制她的沈少卿倒是坐在前方喝着茶。他这个人，浑身都透着疏离感。但因着那张令人难以挪开的脸，却是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赏心悦目。</p>

屋子里就她们两人，玉笙初来的那股紧张感，逐渐消失了。</p>

她浑身上下都完好无损的，这人入了屋子倒是恭敬有礼，没有捆绑她。只……这人不是太子的人，又为何听了皇后的命令？</p>

时不时地眼神看过来，沈少卿无奈地抬起头。他将手中沏好的茶递过去，道：“娘娘坐下歇会吧，今晚只怕是不得眠了。”</p>

外面下着雨，浑身都透着冷。玉笙看了看放在她面前的茶渣，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p>

掌心之中一片温暖，她闻着茶香，看着沈少卿的脸：“沈大人瞧着像是有些熟悉。”之前几次都是隔着很远瞟了一眼。</p>

今日这面对面一瞧，这才瞧出些许的不对劲来。</p>

这位赫赫有名的沈大人，这张脸与永昌侯的世子颇为的相似。不……不仅是相似了，除了年岁上差些，两人这张脸起码像了足足八分。</p>

姜玉堂她之前见过两面，年轻气盛的状元郎，风光霁月。</p>

因着沈清云，玉笙对这位姜世子倒是好奇，但在太子口中听闻，这位是个疯的。不管不顾，疯的要命，强行将沈清云困在自己身边。</p>

因着这个，玉笙对这人印象不好。但那张脸，倒是无论如何都挑不出一丝错来。</p>

可……玉笙的目光落在沈少卿的脸上。想到沈清云，没忍住：“大人可认得一个叫做沈清云的太医？”</p>

正对面，沈少卿那张脸抬起，眼帘之下倒是有那么一丝异样。</p>

玉笙瞧不懂，她又道：“与大人同姓，清是……”</p>

倒是许久之后，沈少卿才开口：“吸清云之流瑕兮，饮若木之露英。家母再给微臣取名字时，曾给微臣留下云清二字。”（1）</p>

沈……沈清云？沈云清？</p>

玉笙还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犹如发现了个不小的秘密，捂着唇，看着面前这张酷似姜玉堂的脸，半句话都不敢言。</p>

似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好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