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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余穿着各式各样衣袍的人散落在京口江边渡口的各个角落,他们都是从三吴或是秣陵贵胄家中征调的丁男丁女,他们有的衣装尚够挡风取暖,有的却只有一袭白衫。他们三五成群的栖息在某个角落生火取暖,希望能够等来王瑞所说的白盔白甲,可来的却是一艘艘送他们去广陵的渡船。
窦氏母子互相依靠的坐在渡口一处还算挡风的角落,他们不远处就有白甲士兵在看守,昨夜到时,就有不少不愿渡江的丁男在抱怨着。但窦氏母子并没有,他们只是觉得讽刺,这京口渡口和历阳渡口是那样的风景不殊,却有山河之异。
当一艘楼船缓缓从江中驶来时,所有人都纷纷起身聚齐在江边,唯有邓允搀扶着母亲窦氏起身,但却没有上前,他非常清楚这是江左水师的战船,不是将他们送往江北的渡船,更何况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是一艘楼船能装的下的。
而船杆上系着的白旌白旗也让邓允分不清来者是属于那个军府,但在这京口北府之地,恐怕北府的可能更大一些。
楼船停岸之后,守在江北的一名校尉迎上前去,而船上走下来的人不仅让校尉诧异的退了一步,更让邓允大吃一惊,这人正是那日在秣陵郊外湖边长亭对邓允和法常射暗箭的南府客人。
“南府!”
“什么”窦氏看着儿子有些神色无主不禁问道,邓允却眨了眨眼,淡声回道:“没什么,母亲,看来还要在等一等,您先坐下歇息吧!”
窦氏疑惑的缓缓点头,但以她对邓允的了解,心知邓允一定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末将参见将军,不知将军来此有何贵干”校尉看着眼前这个小上自己十几岁的将军,面色又是疑惑又是惶恐。
或许邓允不知,他正是邓允口中那个有分陕之势、雄踞西陲的领护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南中郎将、新都侯葛成的世子葛寒。
葛寒只是对俯首相迎的校尉轻轻的拂了拂手,随即迎着秋风巡视着屯聚在江边的征丁,在他眼里这些人和徙民无异,可他的视线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随即傲下而道:“王瑞呢”
“在大营处理公务。”校尉答后,便窥见葛寒那凌厉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遂是恐惧急道:“末将这就去向王大人通报!”
王瑞所处的大营既有炭火又有温酒,相比于江边,他这还算简陋的营帐内已经算是世外桃源了,至少在江边等候渡江之人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按照礼制,国丧期间,军中戒酒宴,但王瑞这样的世家纨绔公子,本就以玄学清谈立世,追求精神满足、放肆纵欲者,自然不会恪守礼法,而在这军营内,也没人敢忤逆于他。
但葛寒并非如此,校尉刚到营前,就被葛寒一把拉开,自己掀帘而入,正巧看见王瑞此刻正围在炭火前烫着小酒。而王瑞亦是在看到葛寒的那一刹那,举着杯杓的手也是愣在半空,并且愣愣的看着葛寒。
“看什么,不认识了”葛寒不客气的坐在了王瑞的对面,犹如抢一样夺过杯杓,盛了一杓酒倒入王瑞的樽中。
“你怎么来了”王瑞面带疑色的看着葛寒,葛寒却撇嘴一笑,“夷玉,你可比我们以前年少时强多了,年少之时,一受委屈你就会哭个不停,胆小怕事,如今你却倒是胆大妄为,这国丧在前,你就敢在这军营之地私品温酒,你就不怕为门户带来横祸吗”
王瑞闻之倒是有些惧色浮于表面,可很快便恢复平静,冷笑而回:“元冬言重了吧,你不也和以前一样,性子鲁莽,做事急躁,小心你这做事的风格会让你日后悔不当初啊,元冬。”
“哼,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也不想操心,不过,今日之事还是要说清楚,你不在江陵好好呆着,来京口做甚”
王瑞又是一把抢过杯杓,冷冷抹了葛寒一眼,葛寒抿嘴一笑,他自幼就与王瑞等世家公子不和,一方面葛氏盛于陈宋立国之初,久而不衰,一方面葛寒的性格也的确与王瑞这些清谈世家公子格格不入,为此王瑞的厌恶和排斥他并不在意。
葛寒也不想与王瑞在言语上有过多纠缠,遂说明来意,“闲来无事,帮征西大将军到此征辟一个属官。”
“征辟”王瑞闻之荒唐的大笑几声,但目光尽带嘲讽,“元冬,回去告诉征西大将军,这里的每一个属官,都属于琅玡公的属官,你们南府如此夺人,恐有不妥吧!”
“那是自然,只是琅玡公的属官恐怕南府一个也看不上,你转告琅玡公,让他自己留着吧,征西大将军所征辟的是外面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看着葛寒的手指轻指于外,王瑞的笑变的更大声了,这一次王瑞从上到下都带着嘲讽,可葛寒却不以为然,淡淡的微笑浮于表面。
“元冬,哈哈、快、千万不要在、巧言、惹我发笑了。”看着王瑞将笑强憋回去的样子,葛寒真想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可他没有,因为王瑞一副大度的说道:“元冬,别说我不讲年少之谊,今日我就私下做主了,这里的每一个征丁,你随意选,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真的藏有不世之才。”
他说罢又是狂笑几声,葛寒亦是无奈摇头,“跟你呆着我就嫌够!”他起身转而走向帐外,但王瑞的冷声却从背后传来,“元冬,做事要讲规矩,征辟令呢”
葛寒轻慢转身,从袖口掏出征辟令晃了晃,“夷玉,你还没到那个资格能收下这个,等你见到琅玡公,自会清楚的。”
看着葛寒离去,王瑞多少有些愤愤不平,旋即便将杯杓狠狠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暗骂起来。
大营外,葛寒在几个卫士的拥护下巡视着聚集在这里的征丁,他注意到这里的每个人或是不屑、或是惶恐的看着自己。而他则在寻找那个让他曾动过杀心的男子,随即一个白甲士卒巡逻走了过来,到了葛寒旁边俯首敬礼,但低着的头却在示意葛寒,葛寒随即顺着士卒提示的方向望去,便是看见那双落难于世的母子,他心生怜悯,但面上却是淡淡一笑,“没错,就是他。”
“邓允,还记得我吗”葛寒走到窦氏母子这里,俯视着邓允朗朗开口。邓允则是一早就注意到了葛寒,虽然他不知道葛寒的真实身份,可是还是在刻意回避,也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当然记得。”邓允自嘲般一笑,葛寒却是撇嘴笑了起来,“这里人多眼杂,似乎不适忆当时之事。”葛寒随即瞥了一眼周围,他知道也了解王瑞,王瑞绝对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大度,他一定会派人在暗中观察自己的。
“想不想换个地方。”葛寒压低声调,邓允也是心领神会,但母亲窦氏在旁,他也只能淡声婉拒:“算了吧,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去哪的,若轻动离开,罪名会很重的。”
“说的没错,不过我说换的地方可不是你和令堂要去的地方,那里有居室,有仆人伺候令堂,而你要去的战场不在这里。”
葛寒虽然压低了语气,但邓允还是能听出,葛寒声音中的急迫,他想快些离开,从南府冒然到这京口,若时间过长难免惹出事端。
但邓允还是有些防备,毕竟此时的他并不知晓葛寒的真实身份,“贵人多忘事,你我只有一面之交,且当时杀心已起,这个时候你要让我和老母去你那,不会又有性命之危吧!”
“放肆!”葛寒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卫士便是厉声斥责,“这是我们南府葛”
葛寒连忙咳嗽加使以眼色打住了卫士的呵斥,邓允为此撇嘴一笑,又听葛寒叹道:“逢此乱世,你们母子这般境地,去哪里没有性命之危呢想想你们在傅阳侯府尚不能安然度日,更何况要去淮北呢”
“被你这么一说,在下倒是弄不清这遭遇是天意还是了。”
“你分的清的。”
邓允与葛寒对视片刻,相比于在湖边长亭的那次相遇,这一次邓允也能够感觉的出,他对他们母子并无恶意。
“母亲”邓允随即望向面色平静似无事发生的窦氏,窦氏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邓允得到了回答,慢慢扶起窦氏。而葛寒看到这一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对身旁一个护卫使着眼色,护卫点头示意后跟在窦氏母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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