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24:channel 9(九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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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大家都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间也熟悉了,那么就不再浪费时间多客套了。”
我本以为他找我们谈的是仓库装修上的事宜,结果真正想说的,却是其他。其实这件事早在当初范胖与他商谈054时就曾被提起过,只不过大家还比较陌生,故而谁都未放心上。
原来老艾有个多年的朋友,名唤钱伯斯,家住德罕(北卡德罕郡治所,著名的东部大学城之一),是个从事室内装修行业的小老板,与他年龄相仿。这人大概在数月前曾来过果核,气色显得相当不好,并说自己患上了某种怪病。此人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通常是对冲击鬼烈这种事不屑一顾的,然而他的病日渐严重,去任何医院都查不出原因,一家人搞得焦头烂额。昨天看到新闻后,在他妻儿的劝说下,便抱着试总比不试要好的态度,与他通了则电话,希望能上他那给看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遭了路煞,或冲到了阴秽。
如果我等真像电视上播的那样,就替钱伯斯解了这场劫数,这家人事后将支付一大笔钱。
“这个嘛,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能自由支配的时间不是很多,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过去看看好了,但不能保证能瞧出些什么来。”侦探撑了个拦腰,朝对面民居楼努努嘴,问“那么,这件事与他们怎么算毕竟出力的是我们。”
“这是我朋友圈子的,又不是他们的矿脉,当然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他们爱找钱,就由自己找去。”老艾一听,忙起身拉上窗帘,打抽屉里摸出张照片掷在桌上,是一个站在耶诞树前营养充足的胖子,与他体态相似。见众人看过,老艾又打开手机相册,让我们去看另一张照片,说:“前一张是圣诞前夕照的,而这张,是六月初他来酒店时拍的合影。”
krys相互对比看了一阵,然后狐疑地望着他,问:“这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凡是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发出同样的疑问。两者间的区别那叫一个天壤地别。近期合影上的人像骨瘦如柴,面色青黄,而且站姿歪歪扭扭,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哪怕是连续在做抽脂手术,人也到不了那种程度。
“嗯,这就是我想让你们去的原因,据说现在他是越发瘦了,体重不到5磅。”老艾将照片收回抽屉,叹道:“照这架势继续下去,恐怕熬不到秋季到来。”
“这么一来,前台的工作该怎么办还有小孩没人管。”闻言我苦着脸,问。
“那都不算事,我着人临时先顶着,小孩你原本就不怎么带,只会买些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喂饱她,就让前台搭班的老娘们带家去照顾,她原本就在托儿所工作。”老艾团着手愁眉苦脸看着照片,发出阵阵唏嘘,看得出他与此人交情很深。
顺便提一下,虽然前台那个歪瓜裂枣的婆娘,嫌我们出现搅了她提加薪的事相互间不和,但幼儿却始终由她在照料,这女的虽一脸刻薄相但人不坏,而且自身特别喜欢小孩。过去见krys粗手笨脚的便总在边上讥讽,前一阵冲击问题房,小孩几乎都住在她家里。
出得门后,我问老戴对此怎么看,他摩挲着戒指说照片瞧不出什么,具体要到地方实际走过才能明白,但此人瘦得如此可怕,理应不是疾病,绝对是遭上了什么。
晚间六点,dixie再度打来电话,说犀角餐厅太大众,她这种人去那里不合适,还是请我上度假村餐座去吃饭,环境会比较清静。走出门时,见侦探西装革履地正打六楼下来,一问也是要出门办事,便搭上了他的gc,向着米尔堡的高尔夫球场方向而去。
“穿得那么干净,还特地抹了头油,老戴你这是要去哪啊”侦探比较注重车内清洁,自己不抽烟我也只好憋着,望着窗外流光掠影,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他似有心事,只是笑而不答,就这般说了几句,见他很沉默,我也只得缩紧脖子靠在车窗上,时隔不久便有些昏昏欲睡。约莫一小时后,车抵达镇上,他这才说应新闻台负责人邀请,去参加一次他们当地的国民侦探聚会,秃头老汉可能想介绍些名人给他认识。
国民侦探(citieive),是一种民间兴趣爱好组织,遍布全美各州,成员都是那种特别着迷于悬案的人,属于普遍高智商的群体。他们往往比起条子更精熟逻辑推理,对证物的鉴定,以及各种反侦察手段的剖析。这些人都是偏执狂、阴谋论者、受害妄想症。为了获取第一手资料,也常爱干些违法乱纪的事,例如盗听警察频段,黑进炮局档案材料库,或蒙着脸闯进证物仓库偷东西。即便被捕也是振振有词,并觉得自己是在拯救世界。
通常来说,有这类爱好之人,家境都不错,起码吃不上饭的人没有那种闲情雅致,个中不乏有百万甚至千万富翁。正因老戴是传奇侦探的后裔,所以今晚会有许多人急着想见他。这就是老练之人和我这种青头的区别,别人做任何事都在掌握商机,而我却毫无打算。
“下午我们正在做着一些课题上的讨论,不知不觉说了许久,待到抬起头时,你们已经走了。”dixie身着件低胸夜礼服,谈着他们台里的日常。我好不容易翻出件正装,但坐在她对面,仍显得与四周气氛格格不入。喝完餐前酒,她轻轻顶了下我的拳头,问:“当真失去了全部记忆吗是否还记得被抬出仓库时的情景当时你双眼睁着。”
“也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遗失了,勉强只记得些雾龙牙岛的事。至于如何被抬出仓库,别人也没跟我提起,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我可以抽烟吗”
根据迪姐的描述,自打我被送入化妆间之后,起初门是被严丝合缝关上的,但九频道不断有骚扰电话打进来,说这像变魔术,充满了伪造作假的痕迹,因此木门被打开。随后为了方便拍摄,越开越大,整个过程中我是僵硬冰冷,没有脉搏的。然而,人的视网膜总盯着同一件东西反复看,会产生疲倦,因而在最后两分钟内,谁都不曾注意的某个间隙,这间屋子无端爬满头发状的胶状物,在这堆东西里,挟裹着我与她。俩人的衣服像洗衣机抖干后纠缠在一起,以至于他们为分开我俩,废了不少功夫。
“那么,那件金镂羽衣,现在在哪”
“你觉得如果在,我会不拿出来与你分享吗但它消失了,只剩下几枚残片捏在手里,表面存在着烧灼痕迹。”她耸耸肩,无比遗憾地叹息。
“我倒是保存下一件失去已久的东西。”打裤袋我掏出蓝色香水瓶,向她晃了晃。
“besson,我其实什么都记得,但自己备下了两套说辞。因为这些内容太过敏感,而且与你紧密相关,倘若公开了ac的信息,解开逆流幻日的真相,会带来无穷麻烦。因此粗略的一套就是台里往外发布的内容,而另一套,是我现在告诉你的。”
“你也觉得整件事,就像套环那样,是一环衔着一环的”闻言我不由大惊。
“是的,这就是你所说的,葡萄牙某地派人来逮你的原因。因为在你出生之前,资料便泄露出去了,你作为一个与玛德兰有关的人,被看不见的地下世界所通缉。但你的身份只有ac知道,而派来接应她,甄别过我的后援,又全被通天塔在公海上杀光了,就这样我成了唯一的线索,已被人监视了很久。回到台里后,我想找出是谁预先打来的电话,但被阿加察觉,他板着脸让我莫多管闲事,很显然,这次中途改道来现场播报,其实是他人的一种测试。”迪姐颤颤巍巍地点起一支烟,叹道:“我坚信ac就像她自己说的,受尽酷刑也没招供出你。所以,多年来,你一直是安全的。”
“因此,你觉得那些极暗世界的人,直到今天也没放弃,依旧在找我”
“是的,这就是ac所说,她早已没了退路这句话背后的原因,她宁愿带着这些秘密走进坟墓,也不愿让他人找到你。可是,现在纸已包不住火,因这次转播,你被曝光了。”
“有些事,既然它要来是挡不下的,”我狞笑一声,做了个枪毙的手势,顶着自己太阳穴,道:“我本来就觉得活着没多大意义,将我逼急了,我就扣动扳机。”
“不,besson,你要乐观起来,一定会没事的,这些话我本不想提,就怕你知道后会很难过,但那并非是我约你来的主因。”迪姐朝四周打量了一番,低语道:“我遇上麻烦了。”
就这样为了掩人耳目,我与她去了一个极度喧闹的迪厅,找了个角落坐下。
“是有关你那位小表弟丘克的事”当她将整件事讲完,我也觉得很不寻常,问:“那么你回到现实后,一切改观了吗是否如你所说的,像嗑药后醒来,会觉得幻觉很真实”
“没有任何改观,就和当初被人从伯恩斯发现那样,依旧躺在墓地里。”她烦躁地摆摆手,说:“对我而言本就是既定事实,那只不过是一种期翼,它不是重点。回家后,当晚我梦见了他,时隔一天,他又出现在我的梦中,但内容全变了。”
“怎么说”我蹙紧眉头,问:“他看着有什么不寻常吗”
“你是否还记得自己经历过的某个鬼地方,我缺乏记忆的魔魇是有关一栋大楼的。你曾告诉我,在一个像家那般的地方,你我性别倒置了,我成了你你成了我,然后隔壁有间发生过凶案的大屋,被人称作屠宰场。丘克就出现在那,他是被人剁碎的,并说自己就被人囚禁在此。”彩射灯的光斑扫过迪姐明亮的眸子,正如此刻叵测的空气,不断变换着色泽,她神色惊慌地说:“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也没多想。可第二天又发了一模一样的梦。这在过去不曾有过。老实说我很害怕,甚至不敢入睡,我怕今晚还会继续梦见他。”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这种事我也是头一回听说,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便不自在地推脱,道:“因我全无概念,实在难以理解那是个什么地方。此外也没有逆日这种妖阵,即便有心也去不了那里。我大概能做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看你睡着后离开这件事。”
恰在此时,手机响了,按下通话键,随即传来女兵的坏笑声,她说:
“besson,你人在哪快回酒店来,这下可太有趣了,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怎么了我送你回去吧,今天家是肯定不敢待了,索性去那里定间房住一晚,如果夜里有事,也好相互照应。”说罢,迪姐打电话喊来个代驾,与我坐上车风驰电掣地赶回西城。
当我踏入酒店大堂,便见到一个面容阴鸷的家伙坐在沙发上,不由长叹一声。
曾经的噩梦,又卷土重来了。
《夏洛特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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