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79:eatonton(伊腾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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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土匪!”勿忘我抱着冰袋敷眼角,正指着我破口大骂:“她想干嘛吃上我了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没过五小时又追来偷袭!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让她等着,新仇旧恨一起算,我迟早会宰了她!”
紫眼狐狸所恼恨的袭扰,发生在昨晚,也就是我与迪姐在卡琼女王用完晚餐之后。据其称当天半夜迪姐又精神抖擞地出门找她干架,如果全部算上,两天里她共被痛殴了三次。最气人的,是接到我在餐厅打来的电话,迪姐本人也向她赔礼道歉,结果仍是一味纠缠。
“那现在怎么办万一白领婊仍旧死缠烂打,往后就没咱们安生日子过了。”女兵听得也是毛骨悚然,不由甩了甩手,切齿道:“要是手没骨折就好了,我不信她能快过子弹。”
“事实真像你说的那样么你不去惹她她怎会来找你”krys抱着红隼的黑猫,望着她狞笑起来:“那个库里亚老头已经再三给你解释过原理了。她是远远凌驾于你之上的老妖,你的气味已被她标记,那么自然就形成了食物链。九频道娘们就像盘踞山洞的雌虎,你只要进入她的狩猎范围就会遭来袭击。我认为搞偷袭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什么昨晚你又去了派恩维尔这什么时候的事”闻讯我不由一惊,忙爬起身问。
“是又怎样我那是在磨砺你,也好叫你明白将来面对的是怎样一伙人!说到底是为了保全你的狗命。这叫欺辱折磨毒打么好在老娘皮糙肉厚的,她伤不了我什么,只是在徒废气力。”勿忘我一骨碌爬起身,抬起腕子看了看表,叹道:“算了,老娘不与这种睚眦必报的蠢货一般计较,全都给我下楼去。光头们的车就快到了,现在就出发去帕特南。”
我们可能要告别果核酒店很长一段时间了。因此在临行前,必须将所有人的行程安排妥当。弥利耶虽是个满口喷粪的神经病人,但在统筹指派人员这点上,比我们任何人都老道。范胖和眼镜就留在夏洛特,不论是去扑小玛正在调查阴蚀道场这件事,或是跟随老戴去纽约,由他们自己定夺;幼儿carthre不能再麻烦前台妇女了,所以暂时寄养在世界之子的桃源乡,让暗世界的老娘们代为照料,这件事虽表面谈得客客气气的,但谁都明白那就是质子。
勿忘我与女兵的目的地仍是亚特兰大,他们到地方后就不再轻动,将作为中枢大脑汇总讯息。而剩下的我和霍利斯曼归为一组,krys则独自行动,正是由这个发牢骚的短会决定下来。弥利耶认为,三个面容娇美的女子出现在同一地,又彼此认识,不论怎么看都有些蹊跷,旁人会这么想,莉莉丝更容易质疑。所以她将去往哪里,只有她知道,谁都不必告知。
那么为何要将我俩并为一组呢勿忘我觉得,相较面容我略显,还没完全适应这身女人皮。而林锐就不同了,她此前早已习惯当女人的常态,不论举止谈吐都无需特别训练,能非常轻松地切入状态。那么她将扮演一个生活中的大姐,来替我完美掩饰身份。
“从现在起,就开始称呼彼此的花名,你们要习惯我们也要习惯起来。”勿忘我一边喝斥,一边朝远远走来的老艾抛去一个媚眼,领着我们下到大堂等候旅行车开来。
“这就走了吗不多玩几天么”老艾无不遗憾地捧着天竺菊的手,叹道:“我侄儿范斯有点楞,也不懂情调,整天尽研究些没人关心的糟心事,神神鬼鬼的。不过这小子总会成熟起来,他其实十分老实。你可要多多包涵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嗯,这个我晓得,我俩好着呢。”她脸色扉红,只得挽住范胖的肥手,故作恩爱的模样。正因她这张脸最早出现在果核酒店,就是以范胖女友身份来订房的,所以只能假戏真做。俩人昨晚独居一套客房,别扭地挤在大床上,却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好了,艾德,我还要与表妹去亚特兰大看演唱会,往后有空还会过来住的。”在勿忘我的设定里,名义上我是她的表妹,而女兵、krys都是她这阵子新认识的朋友,所以象征性与老艾握握手,忙招呼我俩来到正门前,故意在我脸颊亲了一口,发出阵阵浪笑。
世界之子的旅行车比约定早了三分钟停在对面公园前,开车接送的仍是谢泼,当这个光头跳下车,不禁与女兵对上了眼。俩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妹激动万分,狂奔上来拥抱在一起。
“醉蝶花,这位就是我当初要介绍给大家认识的,那位有道行的家伙。”俩人深拥过后,开始相互嬉闹,女兵挽着钢铁直男满是腱子肉的手臂,笑道:“这个世界实在太小,没想到你们早就认识了。诶sock,你何时投效了世界之子呢我还以为你仍是单干户。”
“混饭吃呗,还能是怎样,投效大组织总比自己找活路要安稳。我正巧要回佐治亚,所以开车来接你们。既然都是迟到的熟人,晚饭我请了。好些年没见,咱们使劲聊聊。”
车驶上大道,向着派恩维尔方向而去,当路过住宅区公车站时,勿忘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她嘴上很强硬,但终归是有些怕了。没人喜欢整天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连上个厕所都容易被人暴打一顿。直至越过跳蚤市场,她才神气活现起来,搂着天竺菊竭力地抽烟。
这个叫谢泼的钢铁直男,早年间也曾当过兵,他因隐瞒犯案记录被逐出29th步兵师,独自回了亚特兰大自谋出路,多年来混过大大小小许多自由宪兵小团体,与小樱桃是多年故交。此人在老家,可是个十分出名的大孝子,由于家里基因不行,老父与儿子常年躺在病床上,所以直男一贯囊中羞涩,但凡能找钱的事,莫不满口答应,哪怕开价再低也会去接。
俩人好似三分钟热度,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再无话可讲,便将注意力重新投回我身上。我不知女兵是否当真心里曾有过我的位置,总之她对迪姐深恶痛绝,马上与勿忘我又结成了神圣同盟。例如此刻,在听完我与迪姐昨晚在饭桌上的互诉衷肠,立即乐开了怀。
“你看看,白领婊真是老奸巨猾哪,过去送你瓶不值钱的香水,立即让你俯首称臣,这回更绝,借着伸张正义的高大上,不间断地跑来偷袭别人,这场戏又是做给你看的。她实际是在给你下最后通牒,再与别人纠缠不清,便要来取你狗命!为了震慑你,拿獍行大姐撒气,好叫你知道她的厉害!”女兵得意洋洋地歪倒在krys肩头,故作关心地叹气:“所以,你真该好好想一下退路了,当你被她完全洗脑控制,就只能乖乖在家给她当佣人。”
“像她这把岁数,不懂咱们弥利耶的养颜术,过上几年鱼尾纹、法令纹和眼袋下垂,如雨后春笋冒将出来,很快就会进入中年大妈的行列。到那时你俩上街,别人还以为是祖孙俩,只会彼此看得嫌弃。”勿忘我也附和着她,拿我开始取乐,道:“跟着椎盘错位,腰肌劳损,坐骨神经痛这些白领工作病,会全部爆发出来,你就等着常年病床前伺候为她把屎把尿吧。”
“你也说过我们是个整体,总拿别人开涮,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整天说个没完只能体现你的无能。积点口德吧,磨砺醉蝶花这件事你预先打过招呼么将人打到奄奄一息不算,还连刺五刀,你这是要她命还是训练另外我也不想你出意外。”天竺菊再也听不下去,厌恶地将脸转向窗外,问:“到了亚特兰大之后,我们具体要干什么现在可以谈谈了。”
“我乐意,我喜欢!算了算了,总提这个贱货确实叫人倒胃口。”弥利耶从怀中取出地图和纸袋,举到她眼前晃了晃,说:“你俩的目的地是帕特南大镇eatonton,这里有四千块现金,到了地方就随心所欲地玩,你也可领着醉蝶花去各种酒吧瞎逛,总之先征服当地的糙汉,造成一定的影响。然后在23号正午,距此不远的斯巴达会举办一场马赛,你俩设法去报名参加,争取混个名次。随后就等着鱼儿自己来上钩,别玩得太疯了,以免遭人rapist。”
钢铁直男说这事就包在他身上,制势马已经让拳王等人用货卡拉到了牛顿县的卡温顿,目前就放养在某家肉联厂的后院。下午提取到,咱俩就带着它上路,试想一下,两名天姿国色的姑娘,骑着马进入镇子,举手投足会造成多大的轰动第一时间影响力就打出去了。
凭着曾经的泅水之星胯下战马,想要赢夺某个小地方举办的马赛,那是绰绰有余。这片地带都是莉莉丝的活动范围,她们物色人手通常选在各种赛事或狂欢节上,一旦瞄准对象便会大肆加以笼络,邀请别人去参加她们的淑女之夜,既给钱又热情,三番五次后将人哄骗到本阵,然后加以反复洗脑,最后那些女孩也就稀里糊涂地成为了邪教成员。
“而你俩的情况有所不同,当被不明来历的女人带去狂欢,倘若她们问你们打哪来就回答说从弗吉尼亚南下来玩的,”勿忘我象个大领导般发号施令,道:“正因你们比起普通女孩善斗,又姿容高出一大截,这些贼婆娘会暗中甄别,而当她们听闻弗吉尼亚,将会问得更加详细,届时就直接表露弥利耶的身份,说自己是从一个叫圃鹀的蛇帮里逃难出来的。”
“这么关键的讯息为何起先短会上不提起趁着还有时间,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俩光知道这些就够了,实在要说明,也就短短几句话,圃鹀也是个新兴的亚弥尔。”
原来所谓的圃鹀,是弗吉尼亚大城里士满的一个中型团体,这群亚弥尔讲究武道,以训练女刺客在弥利耶圈内闻名遐迩。但她们的大长老十分残暴,对待手下要求甚严,所以走卒们时常受不了体罚而脱逃,最多时一年里跑了十多人,这种现象十分普遍。我前些天被勿忘我毒打一顿,身上仍是瘀斑青紫,正好可以借着这些伤势,谎称自己是脱离组织的獍行。那样即便姐妹会想要甄别,也很难偷闯进蛇帮内部,去获取名单加以分辨。
“如此一来,你俩对姐妹会而言就成了深谙底细的亲信,许多科目可以跳过,直接进入华宵之夜的活祭仪式。那个泣蛩的目的何在想从杏子身上找寻什么这些都要设法搞清,姐妹会只是件工具,迟早会成为弃子,没有那么多功夫去调查你俩。”勿忘我眨巴着深谋远虑的丽眼,洋洋自得道:“所以一知半解那样最好,靠自己去尽情发挥吧。”
“记住,不要主动去涉险,也别刻意去调查杏子关押在哪,一切都顺应大流。”沉默的krys仰起脸,意味深长地说:“我或许会比你们早几天打入姐妹会,也可能会晚几天,如果在道场中相遇,就全然当作不认识。我会随机作出反应,总之到时别太惊讶。”
两天后,寂静的公路上行着一匹硕大的牝马,全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脚掌是普通走马的一倍有余,打着锃亮的马蹄铁,脚步轻捷响着锐耳的蹄音。它拥有一双紫宝石般的大眼,当见到失散多时的天竺菊,竟情不自禁淌下泪来,不断用脑袋拱着她的前胸和脖颈。它是过世的泅水之星掌上明珠,曾经气吞山河的potential。这匹千里驹也同样历经吕库古阴宅每一场大战,化为妖马后突破深雷场杀手狼鲼的皮脂海洋,奋不顾身带着骑主逃出生天。
它只向天竺菊尽忠,却对旁人不理不睬,我始终非常怕它,因为亲眼目睹它在水银心瓣啃吃人尸。这匹马在拳王的照料下养得膘肥体壮,过去被帝皇鲼扯去的外皮已慢慢痊愈,只在后腿部位留下一条犬牙状的疤痕。伸手去摸,遭受重创的部位手感坚硬,据扬西县的兽医说,牝马构造已有了些许不同,在侧身两端多出了肌腱带,并冒出四十八块来历不明的骨头。
天竺菊让我骑在前,自己则坐在后,将脸伏在我的披肩长发间。晌午的阳光打在我俩肩背上,在青色公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黑影。天气即将入秋,早已没了夏日的炎热,阵阵微风挟裹着不知哪来的花香,令人心情愉悦爽朗,人与马,天与地,彼此融为了一体。
这种感觉令人怀念,好似曾经依偎的我俩,只是位置倒了过来。被这个梦幻般的女子搂着,我依旧感到阵阵悸动。很快她察觉出我面色扉红,不由轻柔地松开了手。
“是不是搂得太紧了过去的你常抱得我喘不上气来。”她侧着脸,独自哀叹:“我很抱歉,是我将你拖入了漩涡,不得不告别dixie。明知错的全是勿忘我,却又不愿过多苛责。”
“没什么,我一贯知道她是疯的,其实换了具,未尝不是好事,过去的我就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根本压抑不了兽欲。现在经历过短暂的惊奇,人慢慢变得心静如水。你总是很理智,这点我做不到,如此一来,也能修补咱们数月来的隔阂。”我点起两支烟,提给她一支,道:“我知道这种安排很不合理,相比起我,你更愿意和krys并列一组,对么”
“是,哦,不是。”她搂得更紧了,自相矛盾了几句,背后慢慢传来哽咽,她说:“你怎会觉得理智能与我这么下贱的人联系在一起呢我做过许多对不起你与krys的事。”
“怎么了在阴蜮时身不由己,咱俩都没想过真能活着离开。与你相比,我要怯弱得多。”我随口应着,忽然心头一凛,诶对不起krys我能明白,但她何时对不起我了呢莫不是那样的话可就太有趣了。想着,我心头欢畅起来,故意叹道:“你指的是女兵吧”
“你难道已经知道了”她如当空霹雳,红云立即浮上脸颊,连连摆手,口齿不清地解释:“她到的第二天,大家一起喝了很多酒,你知道我酒量很差,朦朦胧胧间将她错当成了krys。在外那么久,我整天郁郁不乐,思乡心切,这件事压在心头,就像千斤巨石。”
“那天出门去接勿忘我时,沿途她跟我说了,还问我是不是又想吃回头草。”我竭力憋下心头狂喜,暗笑原来咱俩是一丘之貉,有了这块撬门砖,我或许就能告诉她同样的噩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当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醒来后就在老马家地窖里,她却说别当回事,是你先背叛她。而我从她眼里,瞧见的却是当年krys因痛恨迈克转投我时的表情。”
这份罪恶感要怎么倾吐呢老实说我现在越来越摸不透她了。虽说是同样性质,但女兵从来就不曾表过态,她是专为霸占天竺菊而来。难道也装出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么可问题是她远比我坦诚得多,既然做过就敢承当,并拿捏我死死的。在这方面,我远不及她。
“咱们分道扬镳吧,”思虑了很久,我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废话,跃下了马。此话一出,她紧跟着下马,立即将我腰肢箍得透不上气来。她绝没有想到我会回答得那么干脆,既不肯放开手又不知该怎么挽留。不知为何,我明知自己在演戏,却倏然感到无穷伤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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