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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妖、电魔杀得起劲,顾不上接云清的话,又追扑其余的壮汉去了。

栗长山立刻呼哨尖厉,丢下死尸,率领幸存部下,缩回山谷里。

刘桂芹刚要起步,老三借机一个“幻化七星掌”的第三式——“斗转星移”,左掌重重地击在她的软肋上。只听雷鸣远大喊:

“老三!杀了她!”

老三又一个“开门开山”,直撞刘桂芹的百会穴!

“住手!”云清擎住老三的手腕,“饶她这一次吧!”

“老三!”老道极不高兴,“她当初用美女计杀过大哥,不能放她!”

“怎么当初刘桂芹用美女胭粉计与三哥勾搭过不用说,杀!留她何用!”老三说着,飞起一退,直踢刘桂芹的“气海”!

云清抬退,急上一个“横扫千军”,拦挡老三。老三没防备,被扫了个仰面朝天,又一个鱼跃,起身对刘桂芹恶狠狠地说:“早晚我一定杀了你!”转身又对云清说了一句:“你留着她吧!咱们再见!”不提防,他几个飘身就没入飞龙堂徒逃去的方向。

云清伸手递给刘桂芹一丸“夺命丹”。

刘桂芹狠狠擦去嘴角上的血,冷冰冰地说:“你不要刘备摔孩子,姓刘的姑娘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杀父之仇,杀我全家之仇!”也挣扎着奔入谷中,再不见了。

雷鸣远拉住云清的手,激动地说:

“老三,我今晚才看见老三的真功夫,绝不在你我弟兄之下。可你把他气走了!……”

“大哥!”云清乐道,“结义弟兄,能为这点小事就绝交吗老三他是不知道袁家与刘家的关系;他要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

“老三,”殿光天说,“天已这般时候了,咱们回去吧!”

“周伯落难,我心急如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闯它个痛快明白!”

云清在前飞奔,风雨于后紧跟。

山谷狭窄,乱石挡路,三周又漆黑一片。腥风扑鼻而来,三人不时地踩到漫野的骷骨上,又不时地让一些出没山谷的无毒小蛇缠住双退。这一切,三个人都不在乎。

他们还在行路间有意无意地欣赏着优谷风光:山缝间的水珠滴在石上,汇成一条小溪,数不清的萤火虫在空中盘旋着,在他们头上飞舞着,倒给三个走夜路的勇士增添了点点亮光,也给优深的峡谷带来了淡淡活气。

三人走了几里路,忽听谷上有梆子响声。云清忙拔出铁剑,同时大喊:

“兄长,注意!”

话音未落,铁箭像流星一样,自上而下地攒射过来。

云清援壁而上,想寻找射箭之人。风雨二人一时不慎,脚下石板一翻,惊呼一声,同时坠入谷底。

云清又气又急,恨不能有分身术,擒射箭人,搭救兄长,同时进行!他蹿壁飞行,来往搜寻了三次,也没见一个人影儿。

直到东方渐白,寒气逼人,云清才觉得腹内空虚

云清浑身饥乏无力,走一步是一步,偶尔看看到了什么地方。

谷前有片开阔的草地,左边有一望无际的桃林,右侧是一带草木,当中有条石砌的,也不知通向何处。

走进桃林,见有一张方桌,两个石凳。两位老人端坐在那儿,看上去都是皓发童颜,穿紫袍、登革履。只是面色略有不同:东边的那位老人,面似淡清,寿毫三寸;西边坐的面似晚霞,寿毫二寸。

二人正在聚津会神地下棋。

云清向前,抱腕当胸问道:

“有搅二老雅兴!敢问此处何名”

面如淡清的老者大笑说:

“老四,你输了!”

面似晚霞的那老者也开口说:

“怎见得”

“你孤军深入,一骑当先,意欲取我老将!岂知我早有防备,就变成劣马当先了!大军在后,仕相保驾,你这一杆独黑子,岂不要被我吃掉”

另位老者听后,用眼斜睨云清一下,又说:

“我这杆黑子,就不会逃走吗”

“深入我方防地的黑子,还想逃走势比登天!”

“那我逃给你看!”面如晚霞的老者右手一抖,就见一颗棋子飞向对面桃树丛中,穿透两棵一尺多粗的桃树,平稳地嵌落在第三棵桃树的枝杈上。

“哪里逃走!”

面似淡清的老者大吼一声,左手连抖,四颗棋子同时飞出去,快慢相应,次第从原洞穿出。三个“小卒”成三角形,嵌在先前那黑子的周围。最后到的一个棋子是个“马”,把黑子钉入树里,自己取而代之,嵌在“黑子”的位置上。

“好手法!”在旁观看的云清惊呼一声。

“雕虫小技,”二老忽然说,“在云梯面前,班门弄斧了!”

面如晚霞的老者一掌将自己坐的方石截为两块,拿一块放在云清面前,说:

“请坐!”

“请问二老贵姓大名”云清躬身。

面似晚霞的老者说:

“这是我结拜兄长薛安克,老朽是龚文宣!”

云清听后浑身不由一颤!二十年前独霸武林的雍州剑,早已失踪多年,怎么今天竟会在这里出现

二老似乎看透了云清的心事,薛安克蚕眉一扫,说道:“人各有心,老各有志者,一也;被逼就范者,二也。”

“凭着二位前辈的武功,又有何人能逼着就范”

“我二人即使合力,也并非邪道敌手!家小又全在山中,奈何”

云清斩钉截铁地说:

“合我三人之力,二老看若何”

“我弟兄二人,在江湖上的狐朋狗友倒有几个。可是……你从洛阳来,看见那些断首吗”

云清闻听,毅然说:“前辈既已碎胆,小子也不勉强!告辞!”就要转身。

二老拦住,问:

“哪里去”

“直捣飞龙堂老巢,搭救大哥!”

“你有几分把握”

“五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后生既要如此,二老也不阻拦。不过有言在先,如能生还,再若从此路经过,可别怨我们无情!”

“多谢!”说完,云清便流光逝去,没入谷中。

越过草地,一条小河穿绕,河上有根独木。踩着独木,来到一间傍山的茅屋前。茅屋为杂树掩映,微见一缕炊烟袅袅。

房檐下一老妪,长一脸核桃面皮,发如茅草,衣衫破烂,赤足袒胸,正在以斧劈柴。只听当当斧声响,并未见柴裂断。

云清上去,二话没说,从她手中接过斧头,一口气劈了一堆木柴,转身就走。

“站住!”声音不大,可有一种什么力量,像要穿透云清的耳膜。他回头,见老太婆向他招手,问他:“肚内无食,行路何急”

云清方觉饥肠辘辘了,身不由己地跟她进入房中。

北墙下一张木床,床上放条破被;南窗下一张破桌,桌上有一把破磁壶,两个旧陶磁碗,其它,一无所有。

她把云清让在床上坐下,从外屋锅里端出三个红薯递给他,说:

“先暖暖肚子!”

云清接过红薯,流露出感激的目光,问:

“大娘,贵姓”

“老身姓武,叫武贤芳。”

“此处可归飞龙堂管辖”

“归他们管辖。”

云清边吃着,又说:

“我睡觉的地方,岂容他人鼾睡”

“老身这把年纪,一不招灾,二不惹祸,他们作甚嫌我”

红薯吃尽,云清掏出二两银子递与老太婆,说:

“大娘,些须银两,不成敬意!”

“荒村野妇,从不出山,要它何用”老妪面现不悦之色。

云清只得把银两收回,抱拳说声:

“此情此意,容当后报!告辞!”

“哪儿去”

“直捣飞龙堂老巢,搭救大哥!”

“老身听那些过路人常说:日子好过,生死难活!你虽闯过了龙湖的峰顶,又混过了二老关,但是,前面的刀山,恐怕你插翅难逃!”

“刀山”

“对!刀山,后退者生,前进者死!刀山就是飞龙堂的头道寨门。山中的暗器如雨,高手如云!依老身之见,你还是回去,多找几个帮手再来吧!”

“谢谢大娘关照,既来之,则不怕!”

说罢,飞离茅屋,直奔刀山。

刀山就是一个山岗,既无围墙,又无房屋,碎石铺成的一条甬路越门而过。四外杂草丛生,树木茂密。门上下首贴有对联,并有横批。

上联道:风吹落叶卷树梢

下联配:月明星稀独客舟

横匹是:立见龙湖

门下正有一帮人刀剑相见。

二十个红衣少女和二十个坦胸露乳的红衣壮汉,正围住一个头罩青纱、手使长剑的黑衣少女,打得难解难分。地上已有几具死尸横躺竖卧。

云清刚要伸手相助,那蒙面的黑衣少女娇嗔地道。

“姓祖的!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正在同云清说话时,斜刺里飞出二人,两只长剑,一左一右直刺蒙面少女两肋。

云清忙看那二人,心中为之一惊,正是高崖和荼茶!

二人来到蒙面黑衣少女面前,趁其分神之际躁剑急刺,却不料他们自己的哽嗓之上,各插进一把不大不小的长剑。

风儿口吐血沫,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主公,你好狠哪!”二人便死尸栽地,呜呼归阴。

云清知道风儿,乃鲜卑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杀,怎能不为二人报仇

“贱人,拿命来!”他大吼一声,身子飞出。

二十名红衣少女和二十名红衣壮汉的八口长剑一起以迅雷之势劈向云清。云清怒叱连声,把剑抽出。只见银光闪动,继而便有“啊哇”惨呼声起。

一招得手,扭转战局,直扑黑衣少女。他迅疾地按下绷簧,“银针”直奔她去。可是,那黑衣蒙面少女的长剑上下飞舞,“银针”竟无踪无影,一支未中。

云清见暗器并未打中她,怒骂一句“贱女”,甩出“剑雨”招,连攻她的中路。

蒙面少女见情势紧急,一招“背水一战”,用长剑截削云清的手腕。

云清想换式,但没防备身旁一条白影闪过,见一位银髯、皓发,手使长剑的老道正向自己袭来,直取背后志堂穴。云清忙转身、撤腕,躲过去,但是躲不过黑衣道长接跪而来的左掌猛击!

一阵掌风暴响,把云清的身子震出老远,口血飞溅。他自知身受重伤,难敌众手,忙转身从左侧逃去。

“追!斩草除根!”

黑衣道长命令一声,黑衣蒙面女子便应声追去。一前一后,二人紧追云清一步不让。

云清仓促飞奔,迷失了方向,直走落魂崖上。此时黑衣道长已追上来。

云清直觉得眼前一黑,地动山摇。将要落崖,黑衣道长又趁势击一重拳,云清口中鲜血大口喷射着,坠入崖下,昏死过去。

当云清睁开眼睛时,看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的石床上,又见蒙面少女在地上,正烧火熬药。要起身说什么,蒙面少女急忙过来按住他的双肩,说:

“云清,你身受重伤,情势危险,不可乱动!等把这服药服下,好好休息!”

“是你!怎么这么凑巧,是你救了我”

“我本来想杀你,误入此涧,迷失方向,周旋许久也绕不出去。见此山洞,打算暂避、歇息,谁知正要出洞,忽见一物由上而下,我信手接住,啊!原来是你从天而降!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又推你落涧”

云清大骂蒙面少女,并告诉是一位黑衣道长将自己打伤落崖。

“怎么,你不知那黑衣道长是谁吧”

“是谁”

“此人复姓吴海,单字名瑞,乃当今兵部尚书吴海儒之兄!他出家在泰山道观,好穿白道袍,江湖上送号叫飞鸟道长。他呀正在写书,叫什么飞鸟经。”

“原来是他!听我师爷说过此人。早晚我要杀他!”

“你可知那位蒙面的黑衣少女是谁吗据我所知,最近江湖上出来三个高人。”

“哪三个”云清问。

“第一个云梯传人云清!”

“行了,蒙面少女,你别胡编乱造诓我了!”

“第二个是一位不知名姓的人,外号叫舒大将军。”

“舒大将军”

“对!使一口关刀。黑白两道的高手,将他奉若神明。”

“我听大哥、二哥对我提过此人,那么第三个是谁呢”云清插言。

“西岭药师!她就是你碰上的那个蒙面黑衣少女!最近江湖上管这三人叫‘江湖三绝’!”

“我就不信。”云清微笑道,“蒙面少女,你的掌法就很出奇,依我看,加上你应当叫‘二十绝’才对!”

“你看,光顾和你瞎扯,差点儿把药熬干了!”

一月有余,云清病愈。这全是蒙面少女的功劳:他衣不解带,汤药亲尝,每日端屎送尿,嘘寒问暖地侍候着云清。

转眼已到了初冬时节,二人决定出去看看形势,再探飞龙堂虚实。

一日清晨,夹涧梅花吐蕊,凌寒竟放。云清和蒙面少女由涧底飞身而上,来到山顶。脚刚要落地,忽听有动静传来。

二十下看时,弓弩正对,支支箭直指这两个人。

飞鸟道长熊廷弼利用他们对面的岩石作掩护,指挥手下人放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清一个“流星赶月”,直扑飞鸟道长,口中怒吼道:

“老杂毛!拿命来!”

不等云清身子落地,飞鸟道长的“连环飞剑”直向他的玄机、华盖、关元三大穴。空中腾挪的云清,一个鹞子翻身,把剑抽出。飞鸟道长的“连环飞剑”打在剑上,又飞弹到别处。

云清脚踏地,手按绷簧,忙打出一支银针来,直奔飞鸟道长熊廷弼的咽喉要塞!

蒙面少女与此同时,一个“长虹贯日”,后发先至,身子站在飞鸟道长对面,要拉架势与那道长决一雌雄——银针已发出,正打在蒙面少女的后腰!

听得蒙面少女惊叫一声,向西北方向侧倒身形飞奔而去。云清在后紧追,口中连喊:

“姑娘!别跑!你已中毒,我这儿有药!”

一追一跑,日暮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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