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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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的父亲沈书恒, 省重点高中老师，温和儒雅，在学校里深受学生喜爱。</p>

谁都没发现他隐藏在表皮下的本质，沈静在发现各种求救方式效果甚微以后, 整个人慢慢开始发生变化。</p>

沉默, 麻木又歇斯底里。</p>

直到高考的前一天，她自杀了。</p>

被送到医院抢救, 胃里发现大剂量的安眠药片和镇定类药物。</p>

夏唯家的装修风格整体都偏暖。</p>

暖色的墙纸, 羽毛吊灯光线柔软，此时却显得冷冰冰的。</p>

向歌蜷着坐在墙角，唇线抿的紧紧的, 眼眸漆黑。</p>

她人本来就瘦，此时看起来好像更瘦了点，苍白手背上掌骨线条一根一根。</p>

“她跟我说她只是因为电影角色需要, ”夏唯担忧皱眉,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样下去哪行啊。”</p>

周行衍没答。</p>

夏唯犹豫了一下，人退出房间，关上了门。</p>

周行衍站在原地。</p>

向歌仰着头看他，神情慢慢发生了一点变化。</p>

她微微弯了弯唇角，声音低低弱弱的：“你来了啊。”</p>

周行衍没说话，视线在她手边的剧本上停了一瞬，又回来。</p>

向歌注意到他的表情了, 歪了歪脑袋。</p>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她淡淡说，“我知道我是谁。”</p>

周行衍抿着唇，人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p>

向歌看着他靠近的动作, 下意识瑟缩了一下。</p>

周行衍不敢动了。</p>

她看着他，脚往后缩，轻声呢喃：“我知道我是谁……”</p>

周行衍声音放软叫她：“向歌。”</p>

向歌恍惚看他，没反应。</p>

“向歌。”</p>

他又叫了一声。</p>

她视线才聚焦。</p>

黑漆漆的眼底一片茫然，长睫轻颤，眼睛有点肿，眼角还带着浅浅的湿润。</p>

周行衍喉间微滚，往前挪了一点儿。</p>

她敏锐的发现了，立刻像惊慌的小动物一样往后缩，然而后面是床，她挪不动了。</p>

她徒劳地向后，脊背紧紧贴上床板。</p>

周行衍低垂着眼睫，抬起手来，手掌落在她发顶。</p>

向歌微颤了下。</p>

他强忍着没放手，揉了揉她柔软长发，动作轻缓，过了良久，直到她平静下来。</p>

男人的手掌温热，气息有干净又厚重的安稳熟悉感。</p>

向歌缩着肩膀，垂下头，突然开始哭。</p>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怕。</p>

从一开始，她就没因为这件事情，因为向霖哭过，她一直告诉自己，她从来不怕他。</p>

可是又不是铁做的，哪有那么多的坚强。</p>

压抑控制多年的恐惧又突然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连带着往事一股脑倾泻翻涌，在脑海里盘旋，像挥之不去阴影。</p>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低低呜咽，泪水大颗大颗的砸下来，颤抖着低喃。</p>

“我很害怕……”</p>

“我跟她一模一样……”</p>

“行行，我好害怕。”</p>

“感觉自己像是两个人。”</p>

“我出不来了……”</p>

周行衍下颚绷紧，胸口窒感像潮水翻涌上涨。</p>

他身体前倾，伸臂把她揽进怀里。</p>

怀里的女人小小一个，单薄的像纸，仿佛力气再大点她就会散架。</p>

他才发现她瘦了这么多。</p>

他下巴搁在她发顶，手臂紧了紧，声音平缓低哑，强调似的，一遍一遍重复着叫她的名字。</p>

“你和她不一样。”</p>

“你比她要勇敢得多。”</p>

“你很棒。”</p>

直到向歌睡着，周行衍人才动。</p>

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姑娘，缓慢站起来，把她放到床上，又去浸了条温毛巾，帮她擦干净满是水痕的脸。</p>

人出去，夏唯立马从沙发里站起来，有点担忧有点不安看着他，好半天：“对不起。”</p>

明明她和她认识了八年，她是她的朋友。</p>

但是面对周行衍，夏唯却有种心虚抱歉的感觉。</p>

周行衍抬起眼来。</p>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夏唯叹了口气，“刚开始我只是以为你们俩吵架，再加上她又接了电影，说要准备角色，我就——”她顿了顿，</p>

“后来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