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催命鬼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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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醒没心思和他胡扯了，</p>

“知道了，很合理……照镜子看看你的熊猫眼吧，早点回家吧，要不然还得给你办因公殉职的葬礼，到时候还要准备礼包，我可没那么多钱，”</p>

顾醒打开咖啡，“对了，昨晚夜班是否还有人来捣乱？”</p>

“嗯……就是那个被你逮住的女孩了。”</p>

总算说到关键处。顾醒现在非常关心自己创造的怪诞有没有出场，那个逼死人的高利贷业务员状况如何。</p>

“哦，”顾醒装作不经意地继续发问，“她怎么了。”</p>

“还能怎样，被特殊调查课的大佬们从公园里赶了出来，早知道会这样。”</p>

“后来呢？”</p>

“和我们这些小小巡查胡闹了一番，最后还不是离开了。哦，对了，”</p>

安达朝着西南方向看了看，“我刚才买咖啡的时候，好像看到那女孩在那边蹲着呢。”</p>

“我去附近吃早点，”顾醒喝掉最后一口咖啡，“你要不要一起？”</p>

“那怎么行，”</p>

安达回头看黑洞，“我还等着看结果呢。另外，早晨和值班的同事们随便混了几口饭团。”</p>

“嫌命长的家伙……不想猝死的话，还是早点回家睡觉罢。”</p>

顾醒和安达摆了摆手，分别了。</p>

他买了几个热腾腾的饭团，兜了个圈子，终于在广场边的马路牙子上看见了正在抹眼泪的里美。</p>

她身上的校服比昨天被顾醒扑倒时还要邋遢一些，脸上有几道污渍，更显狼狈。不过，仔细看她的面庞，五官还是很清秀的。</p>

顾醒摘下帽子和口罩，走了过去。</p>

“饿了吧，”</p>

他把一个梅子饭团递给里美，“来个饭团？”</p>

里美抬起头，看见顾醒，一开始还有些发懵，感觉来人完全不认识。</p>

等顾醒在她身旁坐下来，稍稍提起昨晚的事情，里美才想起，这人不正是昨天晚上把自己按在地上的那个警察么，怎么一晚上不见，面相看起来成熟了这么多？</p>

她把头扭向另一边。</p>

“哟，还生气呢。”</p>

顾醒坐在里美身旁，也不管地上的灰尘，“你不是要去黑色巨洞那边寻找力量么，不吃饱饭怎么冲的进去。”</p>

里美转过头来，看了看梅子饭团，又看了看顾醒，“你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饭团是无罪的。”</p>

里美说的自然是之前被顾醒在中央公园里一把扑倒的事情。她当然明白那是顾醒的职责所在，但是奋力一搏仍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她着实有些气不过。</p>

眼下，她的确饿极了。</p>

奶奶过世之后，里美不仅学校去不得、书念不成，每天还要为去哪里吃饭而发愁。</p>

救济站可以提供简单的食物，但是那边好几位领救济的大叔看她的眼神相当不友善。</p>

有一次，领完救济之后，一个脏兮兮的大叔直接追了出来，要不是里美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p>

于是，她只好想办法打工挣钱，去火车站的垃圾箱或列车上去捡人家扔掉的杂志。之后，等到黄昏时刻，在车站附近，或者银滩的繁华街头，摆一个书摊，将刚发行没几天的杂志以便宜价钱卖给想要阅读的路人。</p>

不管怎么说，乞讨是不可能的。不止里美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这样做，这个国家也明确立法，否则会被认定为刑事犯罪，判处拘役或罚款。当然，僧侣化缘、街头卖艺不在此列。</p>

真的好饿呀……里美接过饭团往嘴里一顿塞，几口吃干抹净。</p>

“慢点吃，”顾醒又递给她一个鲑鱼饭团，“别噎着。”</p>

里美犹豫了一下，再次接过，这次吃起来就没有刚才那么狼狈了，“别套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p>

“你怎么不回家啊，”顾醒找了一个肉松饭团嚼起来，“另外，建议你还是别打黑洞的主意了，冲进去也没用。”</p>

“我现在对它没兴趣了，那个黑洞，还有那根巨大的手指，都不过是某种体型庞大的怪诞罢了，迟早会被那些大人物们收容的，”</p>

里美咬了一口饭团，“凭我的天份，以后是要当怪诞调查员的，到时候想去哪里都可以。”</p>

很奇怪，顾醒一个职业警察过去都没有听说过怪诞这种事，里美这样一个小女孩儿是怎么知晓的？</p>

“怪诞？调查员？”顾醒装作完全听不懂。</p>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p>

“那你已经成了怪诞调查员咯。”</p>

“明知故问……”里美道：“我会成的。”</p>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一会儿，人群中闪出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朝着顾醒和里美的方向走来。</p>

里美像是受了刺激，下意识站了起来，躲在顾醒身后，满脸怨恨看过去。</p>

“你们认识？”顾醒看了看来人。</p>

“催命鬼吉野，就算化成灰，”里美咬牙道：“我也认得他。”</p>

“哇，小鬼，”</p>

吉野大大咧咧走到二人身前，像久违的长辈似的，摸了摸里美的脑袋，“你可让我好找啊。”</p>

“你……”</p>

虽然很有勇气突破警察设置的拦阻线，但面对吉野，里美存在本能的畏惧，身体不自觉发抖，甚至不敢躲开他可恶的手，“你想干什么？”</p>

“哟，才几天不见，就生分了吗，”</p>

吉野弯下腰，看着里美，笑眯眯道：“小孩儿，虽然你奶奶死掉了，但这可不代表你们家的债务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