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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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望着她依旧淡然毫无愤怒的脸，嗤笑了一声，而后若有所得点点头，说道：“你是来拿钥匙的对吧？我拿给你。”</p>

他绕过顾泉，前去玄关处，顾泉的钥匙被他放在了和自己钥匙一块。</p>

他从玄关处的柜子上拿过钥匙，将顾泉的钥匙递给她，顾泉踱着步走过去，定定的看着袁野，突然问了一句：“所以，你是在暗示我，现在是该走了吗？”</p>

一个钥匙而已，大晚上的她刚出院就跑来了，还特意化了个妆，和女孩子打交道这么久的袁野，难道看不出来她的用意不是那串钥匙吗？</p>

但顾泉真的不该高估此刻的袁野，他因为判断失误，懊恼了一天，明明知晓顾泉被救了出来，还平安送去了医院，也没有办法很平静的面对她。</p>

袁野哂笑了下，双手插着腰，想了想，说道：“你是想问u盘对吗？还有两个，但按照游戏规则，我还没法给你——”</p>

顾泉伸出手，突然抱住了他。</p>

袁野浑身肌肉紧绷着，一时有些意外。</p>

顾泉居然会主动抱他。</p>

顾泉的脸埋在袁野的胸膛里，袁野今晚刚洗过澡了，所以身上又沐浴露的清香，没有那股子熟悉的消毒水味了，但他还是他，年轻体壮，浑身炽热硬实。</p>

顾泉没有注意到袁野加快的心跳，只是小声说了句：“袁野，我好想你。”</p>

即便她晓得袁野可能有新欢了，无所谓她此番意外的举动，但顾泉还是想抱抱他，她在黑暗中无数次想到袁野，那个逼仄狭小的杂物间，她就想到和袁野在一块时，他总是挤着她，明明很难受，可习惯了却是安心的。</p>

袁野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正准备反手也搂住顾泉时，顾泉却适时的松了手，悄悄吐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该走了。”</p>

她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袁野不晓得到底是亲近还是疏远，他拉住顾泉的手，质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p>

是在故作大度的埋怨他吗？埋怨他不在她身边？埋怨他不晓得她受了什么苦？</p>

顾泉觉得他这一晚的语气态度都不是很好，像是看自己很碍眼，她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啊，倒是你……算了，我今天来又不是要和你吵架的，钥匙拿到了，我走好了。”</p>

袁野不满道：“怎么？我连和你吵架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有新欢了？”</p>

袁野此刻性子急，可能潜意识里，他觉得顾泉应该上来就埋怨他骂他，可能这样他心里还好受些，偏偏顾泉没有，顾泉太平静了，好像她在受困时，都没有想到过袁野。</p>

难道他连被她依赖的资格都没有吗？</p>

只有顾泉朝他发火，他似乎才能撕开胸口中的闷气，告诉顾泉他有多失败——</p>

凶手将杀害的女人装进了顾泉的行李箱，还将顾泉掉在走廊的手机捡了起来强制关机带走了，顺着他的行动轨迹，袁野以为凶手带走的是顾泉，于是在西城区守了三天，暗中观察着王哥带着人搜查码头离开的每一个人。</p>

直到第三天凶手终于按捺不住了，装在行李箱里的女尸开始发臭，王哥养的狼狗开始反常的吠叫，冲到打算混在人群里离开的凶手，将他擒住，袁野得知消息后便赶到。</p>

当行李箱里的女尸被打开时，袁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连向前迈进的步伐都凝固了，凶手身上掏出的手机就是顾泉的。</p>

他几乎是双手颤抖着将女尸脸上的头发拨开，在看到不是顾泉时，袁野的眼圈很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而后操起凶手就一顿暴打，怒声问道：“这个手机的主人在哪？！”</p>

凶手老实的交代了：“被我锁在……在公寓的杂货间……”</p>

袁野朝着他的脸踹了一脚，踢碎了两颗牙，王哥上前问道：“那个……这人交给我们随便处置？”</p>

袁野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淡淡道：“送去派出所。”</p>

王哥有些失望，还想着能卖掉器官换点钱呢。</p>

但北狼给的价格很高，这点钱就不赚了，照着他说的做就行。</p>

袁野开着车就直奔顾泉所在之地，他算了下，整整三天三夜，顾泉身体那么弱，有水还能熬，连水都没有，不晓得有没有休克过去……</p>

他皱着眉，额头布满汗，总算赶到小区里时，被拦了下来，小区不给开车进去，袁野下了车，跑到公寓楼下，却看到了巡逻车停在公寓楼下，被拦了警戒线，还有救护车也在，一个身高体壮的成熟男人抱着顾泉上了救护车，顾泉的头被衣服给蒙住，她的手勾着男人的脖子，男人温声对她说些什么。</p>

袁野愣在原地，想上前抢过顾泉——那明明是他的，是他先察觉到不对劲的，为什么要被人抢占了先机？</p>

可是……他的确没有找到她，他找到了凶手，却没找到她，她被锁起来的那天晚上，他明明还去了她的公寓待了两小时，就在隔壁，顾泉就在隔壁被锁着，他却走了。</p>

袁野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讨厌过自己。</p>

……</p>

顾泉在听到袁野那句“有新欢了？”的时候，只觉得可笑又可气，有新欢的难道不是他吗？她刚转危为安，想来找他汲取些温暖，想要告诉他，她是喜欢他的，可却被这种话侮辱到。</p>

所以这算什么？难不成袁野就算不喜欢她，还希望她对他念念不忘，痴缠哀怨吗？他把她当什么了？</p>

真好，顾泉想，她还没失去尊严，她还可以表现得不喜欢他，她还可以装作不在乎他。</p>

于是顾泉仰着脸笑道：“对，你怎么猜到的？我就是有新欢了，我们还准备结婚，是我的老同学，为人成熟又细心，还很靠谱，哪儿像你，浪子、无赖、流氓……”</p>

袁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似要捏碎她，他沉声怒吼道：“住嘴！”</p>

他额头都是汗，呼吸急促，目眦欲裂，眼里是复杂纠结的神色，唇色发白，顾泉察觉到袁野有些不对劲，但他本性偏执，估计是她的话刺痛了他的控制欲吧？</p>

顾泉伸出手，拨开袁野的手，他明明力气那么大，此刻却很轻易的就推开他。</p>

“袁野……”顾泉惊呼一声。</p>

袁野素来强壮的身体虚摆了摆，但好在他扶住了柜子，勉强站住，却依旧感觉到眼冒金花，他很快意识到，许久没有得到休息的身体，在通过这种方式向他告急。</p>

待到眼神恢复清明，袁野发现顾泉因为担心握住了他的手。</p>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顾泉问道。</p>

袁野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大概是被你气的。”</p>

顾泉怔住，将手抽了回来，有些不自在，她说道：“哦，看来我挺招你讨厌的。”</p>

她直直的看着他，眼里有氤氲，她是希望袁野否认掉她的这句话。</p>

但袁野却自顾自的继续试探她，既然她不爱他，不在乎他，那他就也要让她足以深刻的记住他。</p>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只凭你可以讨厌我，不可以我也讨厌你吗？顾泉，你今天打扮这么好看来找我，怕不是你的老同学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才想到我了对吧？想到了我的好……”</p>

顾泉难以置信的听着袁野说出这么让人心痛的话，眼前这个面色薄凉的人，还是当初那个温柔的抚摸掉她的眼泪，让她“别哭”的袁野嘛？</p>

顾泉咬着唇，拼命抑制着眼眶里要溢出来的眼泪，原来她在钟赫眼里的追求爱情，爱还没有说出口，却都已经面临着弃之如敝履的下场了，好在她还没输掉尊严，于是她转身欲要离开。</p>

而此时，门被打开了，顾泉望过去，是一个留着波浪式卷发的年轻女生，上身还穿着薄的毛衣，下面却只穿了一件短裙，看着很苗条又带着点性感。</p>

她一看到顾泉，上下打量的眼神就让顾泉很是反感，女生走上前来，看着顾泉，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个地方也是你能进来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