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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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颊烧成一片红，压根不敢抬头，这一块的顾客估计都看到了。</p>

有两个小姑娘推着购物车路过，小声吐槽道：“我靠，来超市买个东西还能被秀一脸恩爱……”</p>

顾泉恶狠狠的抬头瞪了眼袁野，但在袁野眼里，一点也不凶，只是带有些娇嗔温柔罢了。</p>

买了一大车的东西，袁野全放在后备箱，顾泉已经坐上车了，看到顾安宁发消息说端午节放假想找她吃饭，顾泉拒绝了。</p>

顾安宁道：“我还包了你最喜欢的肉粽子呢，你不想尝尝吗？”</p>

顾泉道：“你知道一个肉粽的热量有多高吗？我不想在跑步机上多跑一小时。”</p>

顾安宁：“我觉得你是忙着约会，才连我包的肉粽都不吃。”</p>

顾泉：“算是，我和袁野去爬山。”</p>

顾安宁在手机的另一边，心里酸溜溜的，有些柠檬。</p>

袁野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顾泉看了眼他，突然伸手摘下他的棒球帽，又上手抓了一把，说道：“原来你也是不洗头就戴帽子出门啊，我还以为只有女生会这么干呢。”</p>

顾泉拿着湿巾擦了擦手，倒不是油腻，袁野发质偏硬还干，只是天气热，他有些出汗了，顾泉手上沾了汗，擦一擦。</p>

袁野赧然的抓过帽子又戴上了，嘴硬道：“谁不洗头了，我昨天才洗的。”</p>

顾泉了然的勾唇笑：“我估计你就冲了个澡洗了把脸。”她用手指戳了戳他有些发青的下巴，“看，胡茬又冒出来了，几天没剃了？”</p>

袁野道：“我这是身体强壮，毛发旺盛，所以连胡子长得都快。”他冲她挑挑眉，说道，“姐姐——今晚给我刮胡子吧，要不要试试？”</p>

他暧昧的又道了句：“你刮毛都挺有经验的吧？”脑子很快浮现起之前看过的画面。</p>

他不正经的笑，顾泉靠着椅背闭上眼，有些无语：“袁野，春天已经过去了，拜托你别这么骚气行吗？”</p>

袁野：“……”</p>

……</p>

总算到了家，顾泉有些累，坐在沙发上道：“晚饭别做了，我刚才点了外卖。”</p>

袁野将食材什么的都放进冰箱，看到顾泉盘腿坐在沙发上捏着脚，穿高跟鞋上班倒是没什么，就是逛超市逛商场走了挺多路的，脚脖子有些酸，她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自顾自的就打开电视准备看最近新出的美剧。</p>

美剧么，总是能第一集就给人最震撼香艳的场面，正当袁野今晚不做饭闲下来了，刚坐在顾泉身边，画面上就是一男一女搂在一起你侬我侬，再配合上欧域人格外奔放的喘息声。</p>

袁野转过头，似笑非笑的说道：“姐姐今晚的暗示可真多。”</p>

顾泉：“……”</p>

她淡定的退出这部剧，打开轻喜剧《武林外传》从第一集看了起来。</p>

袁野：“……”</p>

袁野叹了口气，一把抓过顾泉的脚，就用手掌帮她捏着脚心按摩，顾泉配合的直接侧坐着，将双脚放在他的大腿上，由着他伺候。</p>

“袁大技师捏一次脚多少钱？”</p>

顾泉根本没有注意力在电视上，盯着脸部轮廓硬朗的他，他的薄唇轻抿，脸上带着柔意，让顾泉觉得心里很鼓鼓胀胀的，只觉得分外充实。</p>

袁野也没学过怎么专业的按摩穴位，但是大致的给人放松下倒是可以的，捏了一会儿，顾泉欲要将脚收回来，袁野却两手捧着不肯放，他看着顾泉今天穿的阔腿裤，说道：“今天你该穿裙子的。”</p>

顾泉听着话音就知道他的潜台词，无奈的笑着用脚轻踹了下他的胸膛，说道：“袁野，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你讲这些荤话给女生听，是要被打的。”</p>

袁野不屑的笑，说道：“我只跟你讲，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p>

顾泉道：“是，你干的没分寸的事儿可不少。”</p>

话说到这，顾泉便想起来了，之前其实还有两个u盘在他那儿，她问道：“袁野，还有两个u盘，你能还给我吗？”</p>

袁野松开她的脚，顾泉坐直身体，只听到他说：“可以，但还是老规矩，一个u盘一个条件。”</p>

顾泉清寡的脸上笑意消失，说道：“别太过分。”</p>

袁野凑上前，笑道：“你先听听我开的条件。”</p>

“你说。”</p>

袁野抱住她，在她耳畔说道：“第一个条件是……继续这样喜欢我，不要离开我。”他喉间发出的声音沙哑富有磁性，带着些许的蛊惑之意。</p>

顾泉沉吟片刻：“这好像是两个条件吧。”</p>

袁野道：“买一送一不行吗？”</p>

顾泉被逗笑：“好。”他说的条件其实此刻看来已经很虚了，她当然会答应。</p>

顾泉问道：“那第二个条件呢？”</p>

袁野道：“跟我撒撒娇吧，你还从来没跟我撒娇过。”他眼尾上挑，带着些许的期待和兴奋之意。</p>

顾泉：“……”</p>

顾泉性子外温内冷，也不是矫情磨叽的人，袁野嘴上油滑才能把她带的也稍微活泼些，但要真说能让她像是个娇羞软萌的小姑娘一样撒娇，顾泉光是在脑子里想想，就浑身鸡皮疙瘩。</p>

顾泉道：“算了，最后一个u盘放你那儿吧。”</p>

袁野倒不愿意了，他像是个强要卖出去东西的商家，搂着顾泉晃悠她，说道：“别啊，这个条件多简单啊，你随便撒一撒，我就想听听。”</p>

顾泉有些难为情，但更多的却是脑子里的空白，怎么撒娇啊？该说些什么呢？</p>

她突然想到梁希希朋友圈发喜欢的爱豆照片时配上的文案，那应该是饭圈惯用的，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听好了啊，我只说一遍。”</p>

袁野端坐着，眼也不眨的笑看着她，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丝丝的表情。</p>

顾泉眼珠子转向别处，撒娇还是要软一些声音，于是她放软了声音，有些嗲的说起了那几句熟悉的文案：“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哥哥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p>

袁野：“……”</p>

他突然低下头，浑身都颤动了起来，顾泉冷着脸，拍了他两下，果然，他是在低着头闷声的笑。</p>

顾泉道：“u盘给我。”</p>

袁野还在笑，说道：“等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找。”</p>

他因为笑得太欢，抬起眼，眼睛晶晶亮亮的像是那天空最亮的北极星，嘴巴笑开了露出尖尖的虎牙……虽然顾泉脑子里的想法有些不尊重人的，但她真的觉得此刻的袁野，好像正摇着一条虚幻尾巴的大狼狗。</p>

狼狗太开心，又上来搂住她，亲了她两下，顾泉早就清楚袁野的粘人程度，此刻被他搂搂抱抱亲亲，再加上是夏天，浑身有些热。</p>

好在外卖此刻敲了门，顾泉落荒而逃：“我去拿外卖。”</p>

袁野眨巴着一双黑黝的眼睛，看着顾泉清丽的背影，脸上是满足和幸福的笑。</p>

在两年前，他就贪恋着只有顾泉才能给他的柔软，但如今，他才明白，这种柔软是会加倍如潮水一般的包裹着他的胸腔，让他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幸福。</p>

和顾泉在一起，哪怕很普通的购物、开车、等外卖，这些时间都仿佛发着光，每分每秒都裹挟着叫做幸福的时间颗粒。</p>

他在失去顾泉的那两年，总是会幻想和顾泉如果能像很多情侣一样自处，究竟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呢？而如今明白了，就是说一些普通的话，做一些普通的事，可是因为对象是她，一切就不那么普通了。他好爱她呀，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的那种爱，想余生的每一个瞬间都有她在身边。</p>

顾泉站在餐桌旁拆着外卖，她点的是就是麻辣香锅，比较方便，想吃的菜一块炒一炒，外卖袋子系得太死，她拆不开，袁野走过来，拿着剪刀直接给剪开了，打开盖子，香味四溢，顾泉的食欲一下就被勾出来了。</p>

拿了碗筷，面对面吃着，顾泉晚上就不吃米饭了，点了两盒米饭全给了袁野，两大盒麻辣香锅，顾泉为了吃两种口味的，一份五香味，一份香辣味，吃得很过瘾。</p>

袁野突然笑了笑，眼里似在回忆着什么，说道：“顾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约过，再见面，就是吃的麻辣香锅？”</p>

顾泉当然记得，点了点头，用筷子指着袁野，笑道：“我当时真的看到你以后吓一跳。”</p>

袁野回忆道：“我当时看到你……”他微微眯了眯眼，酝酿了下，“我好像在想，为什么你穿了衣服比不穿衣服要更勾引人呢？”</p>

顾泉：“……”</p>

袁野朝她眨了个眼，促狭一笑，而后敛了笑意认真道：“没开玩笑，我当时真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想约你第二次。”</p>

其实第一次他没太记住她，觉得她干涩无趣，平平无奇，但是第二次遇见，她衣着干练妆发精致，浑身透着清冷却又温婉的气质，便让袁野注意到了。</p>

顾泉道：“说明你就是喜欢年上姐姐。”</p>

她突然想到之前网上也有人提到的一个话题，看向袁野，说道：“有人说男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成熟的，但是年纪一旦大了，比如过了三十，就会喜欢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袁小弟，你会吗？”</p>

袁野道：“这个不是我考虑的范畴，我喜欢你的是你顾泉这个人，已经与你的年龄毫无关系，你要是非说我喜欢姐姐款的，可哪怕你现在是十八岁的顾泉，我照样喜欢你，同理……你比我大四岁也好，比我大十岁也好，我都喜欢你，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欢这个叫做顾泉的姐姐。”</p>

顾泉算是头一回听到袁野如此真挚诚恳的告白，素来朦胧的眼睛此刻也清亮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居然有眼泪滚了出来，好像今年的她格外敏感，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眼泪就会情不自禁的掉下来。</p>

她吸了吸鼻子，袁野抽了张纸，给她擦着眼泪，叹气道：“我这是告白哎，又不是恐吓你，你怎么还能哭了呢？”</p>

但却像是触发了眼泪的按钮，顾泉一哭还就停不下来了，她接过纸巾擦着仿佛流不完的眼泪，抽噎的说道：“袁野……我突然意识到，我往后的人生，不可以没有你……”</p>

袁野一怔，坐过去抱住她，笑道：“好了好了，我在这呢，别哭了姐姐，饭菜要凉了。”</p>

……</p>

顾泉哭好了又吃完饭，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袁野靠在门边，一脸幽怨的说道：“留在我这儿睡一晚不行吗？”</p>

顾泉用洗脸巾擦了擦脸，没吭声。</p>

袁野道：“分床，分床睡好不好？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p>

顾泉走上前，拍了拍袁野的头，说道：“不行，明天爬山夜宿的东西都在我家呢，我得回去收拾一下，你记得明早来接我。”</p>

她将吃完的外卖盒都带上，说道：“别出来了，赶紧洗个澡好好休息。”</p>

但在顾泉出门没多久，袁野才发现她落在沙发旁的包，他拿起打算明天给她带过去，却发现拉链没有拉上，袁野是医生，对药瓶比较敏感，见着一个边角就浑身紧绷，掏出来一看，是一瓶氟西汀。</p>

他下颔骨紧绷，眼睛直直的看着那瓶氟西汀，而后又将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口红、气垫、防晒、钥匙、自动笔、便签本、卡包……都很正常，其他什么都没有了。</p>

他打开那个便签本，上面随便记了一些工作上需要记住的时间点，还有一些小涂鸦，大概是她开会无聊的时候随手画的，后面的几页上面写着好些个名字，“袁野”“袁野”“袁野”，还有“钟赫”“钟赫”“钟赫”。</p>

袁野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眶里痒痒的，有什么湿润的液体正夺眶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