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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p>
顾杨始终都没有从谢凌秋身上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p>
正如谢凌秋所言,他大概是真没什么恶意。</p>
但顾杨还是拿武器顶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把拿着的档案袋扔到了谢凌秋旁边,掏出了一把新的激光武器,对准两人脚底下的阴影崩了两枪。</p>
缠着顾杨的阴影像是被火焰烧灼的纸片一样卷曲萎靡,迅速缩了回去。</p>
“天赋?”顾杨甩了甩有些发热的武器,重新插回腰间的革袋里。</p>
谢凌秋眨了眨眼,乖巧地点了点头:“应该是。”</p>
“唔。”顾杨用顶着谢凌秋脑袋的那一把武器轻轻敲了敲对方的额头,说道,“解释。”</p>
“我不知道。”谢凌秋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自下而上的看着俯视着他的顾杨,一副极其无辜乖巧的模样,“我才知道我有这个。”</p>
“谢凌秋,你可是以解锁天赋基因为目的的人体实验产物。”顾杨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凌秋,缓缓地打开了武器的保险栓,“不要装傻。”</p>
金发青年被微微使劲的力道顶得往后仰了仰头,在顾杨冷冰冰地注视下,脸上轻松无辜的笑意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p>
他仰头看着顾杨,吐出口气,轻声说道:“您真是变了许多。”</p>
顾杨想了想,没有否认。</p>
人活这么多年哪能一点不变呢。</p>
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跟这小鬼有过什么渊源,甚至于能让对方说出这种仿佛与他相熟的话来。</p>
顾杨每天要接收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p>
他时不时的还要前往医疗部门进行脑域刺激,以确保他对虚幻梦境的记忆力,有很多不算特别重要的记忆就会在刺激下被梦境的记忆覆盖,变得不那么容易回忆起来。</p>
“我对你倒是没什么印象,小鬼。”</p>
顾杨漫不经心地说着,将话题拉了回来:“不要扯开话题,你的天赋,解释一下。”</p>
谢凌秋轻轻哎了一声:“这个问题比较复杂。”</p>
“我倒数三秒。”顾杨端着武器的手稳稳地,“三……”</p>
“就是普通的操纵影子而已!”金发青年麻溜的给出了答案,“用来收集情报很好用哦!”</p>
顾杨丝毫不为所动。</p>
真要是情报收集方面的天赋,这小鬼最后一次任务就不会是以那样丑陋的笔调收场了。</p>
“二。”</p>
谢凌秋张了张嘴:“……”</p>
“一。”</p>
“是吞噬。”</p>
顾杨准备扣下扳机的动作停下来,冷淡的端详了对方许久,终于放过了谢凌秋的脑袋,慢吞吞的将手里的武器插回了腰间。</p>
谢凌秋长出口气,观察着似乎解除了备战状态的顾杨,也跟着放下了举起来的双手,捧着药杯,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杨。</p>
“您真的会开枪吗?”他问。</p>
“会。”</p>
顾杨回答得相当干脆。</p>
只不过你今天肯定不会死在这里,他想道。</p>
前夜里的梦还没有发生,谢凌秋至少是能够活到那件事发生的时候的。</p>
谢凌秋心里并不信顾杨会开枪。</p>
但他嘴上还是拖长了音调:“哎,好无情啊。”</p>
顾杨扯了扯衬衫的下摆,将腰上绑着的装武器的革带遮住,抬眼看向坐在一边的谢凌秋。</p>
片刻,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命令道:“关于你的天赋,写个详细报告交上来,少校。”</p>
谢凌秋下意识地敬了个礼:“是,中将!”</p>
“还有。”顾杨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杯,“喝掉,不许倒。”</p>
谢凌秋一顿,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了起来。</p>
“很苦的啊。”他小声抱怨。</p>
“……”</p>
因为药苦就偷偷倒掉,你是还没毕业的小学生吗?</p>
顾杨无语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想起老夫人之前给他的那颗薄荷糖已经被他吃掉了,于是微微停顿了一瞬,转头走进了住院部里。</p>
谢凌秋看着顾杨趿拉着拖鞋,显出几分颓丧意味的背影,先前面对顾杨时那副活泼轻松的面孔一点点的被收敛起来。</p>
他的目光跟随着顾杨的身影,一直到对方消失不见,而后他收回视线,看向了手里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杯。</p>
要说谢凌秋最开始对于顾杨这个人的了解,那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了。</p>
早到他在实验室,还是作为一张刚刚被创造出来的白纸被管教员教导的时候,就曾经看过顾杨升任少将时的采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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