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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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p>

顾杨看着谢凌秋比出来的那一小截空白，呆怔片刻，抬手把他的手压了下来。</p>

他问：“你很在意我不记得你这件事？”</p>

“对啊。”谢凌秋点了点头，“因为很重要。”</p>

“哦。”顾杨点了点头，“那你说说。”</p>

谢凌秋闻言，酝酿了一下，张嘴就开始瞎编。</p>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春日，在一条潺潺的溪流边上……”</p>

顾杨想了想，还是打断了谢凌秋的话：“南89边境星没有春天。”</p>

“？”谢凌秋卡壳两秒，“是吗？”</p>

他在南89边境星的时候一直在贫民窟里，对季节也没有概念，只记得极冷和极热，中间的过渡期也是非常短暂的。</p>

顾杨点了点头，慢吞吞道：“别撒谎。”</p>

“……”谢凌秋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说实话，笑嘻嘻的避开了话头，“还是自己想起来比较有意义。”</p>

顾杨看看谢凌秋，谢凌秋下意识的露出个灿烂甜腻的笑容。</p>

在心虚。</p>

顾杨看了他一会儿，移开了视线。</p>

顾杨想不明白在这个问题上谢凌秋为什么会躲闪，这和谢凌秋一直以来所表现的直接态度截然不同。</p>

看来还是得再去翻翻影像记录，仔细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p>

顾杨将目光落在手里的战术分析上，开始认真的翻阅起来。</p>

谢凌秋看顾杨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脸上笑容不变，眼中闪过几丝庆幸与失落。</p>

顾杨在批评了谢凌秋一些过于偏锋的分析之后，跟谢凌秋来了一局沙盘对战，发现谢凌秋这个好走偏锋的毛病还挺根深蒂固。</p>

又是一个需要慢慢来才能改好的毛病。</p>

顾杨把沙盘对战的录像交给谢凌秋，看了看时间，一边往训练场外走，一边说道：“留堂作业，明天把这次对战分析交上来，还有，回去上两个小时社会学，课程我让一号发给你。”</p>

虽然早就有会被加课的准备，但谢凌秋还是嘀嘀咕咕着有些不太乐意。</p>

“今天的课程我都已经完成了啊。”他说。</p>

顾杨说道：“我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p>

“所以三个月之后，老师就要跟我分道扬镳吗？”谢凌秋问，“我的房间也没有了吗？”</p>

顾杨脚步一顿，视线从谢凌秋身上一扫而过，又慢吞吞迈开了脚步。</p>

“你在帝都没地方住？”</p>

“没有呀。”谢凌秋可怜兮兮地小声说道，“我只有驻军宿舍，还是临时申请的，我也没钱在帝都买房。”</p>

说完，谢凌秋顿了顿，想想自己的不动产，又补充道：“别的地方也没有，别说帝都了，整个帝星，整个宇宙我都没有房产。”</p>

“……我记得校官的军用补贴不低。”顾杨无语地看着谢凌秋，“你钱都花哪儿了？”</p>

“花在家乡建设上了。”谢凌秋十分认真的说道，“就我入伍的那个工业星。”</p>

谢凌秋入伍登记的星球，是一颗以宝石矿业开采和加工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工业星，名字叫蓝钻，也算得上是一颗挺出名的星球了。</p>

“那里怎么算你的家乡了？”顾杨问。</p>

“那里的人们帮了我很多啊。”谢凌秋小声说道。</p>

顾杨沉默许久，直到两人都走到家门口了，才终于松口：“没有住处也可以来我家。”</p>

反正谢凌秋以后多半是要满帝国到处飞的，回来的机会也不会有多少。</p>

顾杨想着，没管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活起来的谢凌秋，进了屋就直奔浴室。</p>

“五号为您服务，中将。”五号已经提前放好了一浴缸的热水，在平整的墙面上投影出一个画面来，“需要播放今天的新闻吗？”</p>

顾杨摇了摇头：“关掉。”</p>

“好的中将。”五号观察了一下顾杨的脸色，又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中将。”</p>

“嗯……”</p>

顾杨把自己泡进浴缸里，看着浴室天花板上柔暖的灯光，长出了口气。</p>

天赋失控，这是顾杨想都没想过的事情。</p>

顾杨所拥有的预知梦是偏向于被动的，他曾经跟可以主动使用天赋的谢与元帅聊过——关于使用天赋是怎样一种感觉这个话题。</p>

得到的答案就是本能，像是呼吸一样自然。</p>

他们所接触过的别的觉醒了天赋的人，同样是如此。</p>